“就這麼簡單?”馬英傑盯着劉教授問了一句。
“這個女人是這樣的,至如江超羣這個王八蛋,我就不知道了。”劉教授如此說。
馬英傑知道劉教授把話說到這種份上,不會再隱瞞什麼,只是江超羣爲什麼要這麼幹,馬英傑還真拿不準。他趕緊對劉教授說:“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我向老闆彙報,您安心休息,放心,有我在這裡,您一定會安全的。”馬英傑說着便站了起來,劉教授也站了起來,緊緊地握住馬英傑的手說:“小兄弟,只要錄音不外傳,項目我一定幫你們爭取到,至如一個副局長,還望你在你們老闆面前提一下,能不能給她?這錄音傳出去了,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好的,我會把這件事告訴老闆。劉教授,您就放心吧。”馬英傑加大了握手的重量,兩個便心照不宜地鬆開了手。
馬英傑走出了劉教授的房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不明白到底錄了什麼音,竟讓劉教授這麼緊張呢?不過他手機上有江超羣和梅潔的照片,這大約可以制約他們吧。
馬英傑便把電話撥給了羅天運,羅天運還沒睡,他一直在等馬英傑的電話。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羅天運問。
馬英傑便把整個事情的經過,以及他手機上有江超羣和梅潔亂搞的照片全部告訴了羅天運,羅天運一聽,鬆了一口氣,如果僅僅是交換官職的話,他倒是能夠應對,如果他們是要借北京的人,把事鬧大,炒到網上,再翻孟成林的事件出來,吳都就太沒形象了。看來,江超羣還沒這樣的智商,也沒有這麼巨大的陰謀,是他自己多心了,當然,多心總比沒心好。多心能夠把許多事做到前面,預防在前面,總比打沒有準備的仗好。
“暫時不要驚動江超羣,看看明天他要幹什麼。明天一早,我會和武文縣長趕到南子島,你裝一切都不知道一樣。該如何陪客人就如何去陪,知道了嗎?”羅天運在電話中對馬英傑了。
“知道了,羅市長。”馬英傑應了一句,羅天運哪邊便收了線。
馬英傑這一晚徹底失眠了。如果說李小梅的信息讓他着急的話,老闆的這種平靜甚至是深謀遠慮以及志在必得的雄心,又讓他激動。是啊,老闆說出手就出手,說制勝就能制勝,而他呢?遇事還是慌里慌張的,還是穩不住,還是不知道如何去應對。在羅天運眼裡,這些事似乎都不是事,而在他眼裡,這些事全是麻煩,全是陰謀,全是陷阱,甚至全是絆腳石。他都有些不明白,怎麼官場到哪裡都在鬥呢?大斗,小鬥,鍋裡鬥,圈外鬥,萬變不離一個鬥字,真的要這樣鬥下去嗎?這樣鬥來鬥去,啥時候是個頭呢?
馬英傑在這一夜裡,又想到了思思,可憐的思思啊,讓他痛心的思思啊,還是成了鬥爭的犧牲品。
“人活着就做兩件事,一是忍受世界的欺負,另一就是轉過頭來欺負世界,世界就是在欺負中變熱鬧的,人就是在欺負中成長的。”這理論,馬英傑是從一本書上看到的,他當時看的時候,不以爲然,甚至不認爲世界是這樣的。現在,他竟然想到了這段話,竟然如此認同這段話。他不知道自己是該被欺負,還是轉過來頭欺負世界。一如他對思思,他是付了她呢?還是欺了她呢?
愛情到底是什麼呢?馬英傑突然在這個良辰美景的南子島上失眠了,突然就不知道愛爲何物,真的能教人生死相許嗎?
第二天一早,馬英傑竟然遇到了胡總,他一見馬英傑,一改往日的冷淡,熱情地笑着問他:“良辰美景有沒有新婚的滋味啊?”
馬英傑打了幾個“哈哈”,這胡總大約和江超羣貼得很近,能露面,怕就是有承諾了。這時,梅潔也來了,昨晚醉酒的神態也不見了,一套清爽亮麗的職業西裝套裙,把她的精幹張揚得隨處可見,她先同胡總打了招呼,接着笑着問馬英傑:“馬縣長昨晚可睡好了?”
胡總一見梅潔這麼問,不由得笑了起來,問梅潔:“梅大局長昨晚是不是想着要聽牆角?”
梅潔意識到胡總在說什麼,馬上笑着反擊他說:“要是你的牆角,纔好聽。”一大早,被他們這麼一鬧,馬英傑也笑了起來。
江羣羣這時也來了,說是來送胡總的,其實由梅潔送送就行,可江超羣說要堅持親自送胡總去機場,倒也讓胡總感激了一番。早點雖然比較清淡,卻也是將秦縣最好的特色小吃擺了一桌。只是劉教授、劉儒生和李小梅還沒來,老闆和操武文也還沒到,馬英傑也不知道該不該讓他們等,等吧,又感覺不對,不等吧,他們如果來,他還在吃,就有些說不過去。
馬英傑站起來想去看看老闆們來了沒,江超羣卻突然問:“劉教授是不是昨天受累了?”
梅潔沒看江超羣,馬英傑趕緊說:“我去看看。”起身就往外走,聽到梅潔說:“江書記送胡總走,我就留下來陪陪劉教授吧。”
“對上眼了?”胡總哈哈地大笑。
江超羣也陪着乾笑起來,他現在有些拿不定梅潔在玩什麼把戲,昨天,她突然一身整齊地趕走了錢大海,到現在都沒有一個交待,甚至到現在都沒對他解釋半句。不管怎麼說,先把胡總安撫到位,再來針對梅潔吧。他還不信,這個女能翻出他的手掌心。
江超羣這麼想的時候,馬英傑領着一羣人走了進來,江超羣傻眼了,爲首的竟然是羅天運。
羅天運、操武文引着劉教授、劉儒生和李小梅走進了餐廳,不僅江超羣傻眼了,胡總和梅潔全傻眼了。
“胡總,好久不見了。你老人家可是越來越名聲鵲起啊。”羅天運望着胡總,笑得極盡豐富,極盡熱情。
胡總面部表情極不自然地跳着,他實在沒想到會在這裡,而且會是在他要離開秦縣的時候,被羅天運堵住了。他和羅天運在北京時就認識,雖然不是在一個院長大的人,只是胡總這人從小就善於鑽營,從小就喜歡混在這幫紅二代之中,久而久之,他對官場之中的諸多秘密一清二楚。下到地、市、州、縣自然會唬住一大批人。再加上他這人確實有經營的天斌,一個製藥集團倒也被他經營得火火紅紅,這些年也賺了不少錢。可這人就是喜歡全國各地裝B,打着投資的名義,行着賣官的勾當。特別喜歡下到各縣城裡來,玩着這樣那樣的姑娘。說這年頭,村姑纔是最經濟實惠,又最撩撥人心的。帝都的天上人間那幫選拔出來的色藝具全的妞們,哪個都是裝B犯,認爲全天下就她們最了不得,讓她們在牀上擺個姿式也透露出假性的清高,他都不明白這幫妞們,哪裡來的那麼好的自我感覺?不就是賣嗎?非得整成一個良家婦女般的純潔。小費給少了,還得給你丟臉子,彷彿誰欠她們八百萬一般。這幫妞們,個個不是省油的燈,遠不如這些低下的村姑們,給個三百、五百的,她們那種幸福而又滿足的笑,那種任他主宰她們的感覺,實在是爽極了。男人嘛,哪個不想看着身邊的女人們被自己搞得服服帖帖又滿是崇拜的。否則,誰又願意去爭一個吃力不討好的皇帝呢?還不就是爲了征服江山的同時,全江山下的女人都是自己的。這江山和女人,哪個男人願意捨棄呢?
世界就是這樣一代又一代地扯着淡般地往下傳。只是胡總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撞上羅天運,他對羅天運總是心存懼怕的。上初中時,他們院的孩子們和羅天運院子的孩子們幹了一架,當時羅天運爲了保護司徒月,拿刀頂着胡總說:“叫你們的人撤走,否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一次,他們院的孩子們撤走了,羅天運才肯放他走。他就是在從那一次後,對羅天運心存恐懼的。別看羅天運平時不言不語的,真正狠起來,他還真不是羅天運的對手。
真是冤家路窄啊,在羅天運的地盤上遇到自己的剋星,不死纔怪呢。胡總如此想着的時候,臉上趕緊堆滿了笑容說:“是天運兄啊,好久不見了,原來我闖進了兄弟的地盤,幸會、幸會。”說着伸出他那胖乎乎的手,想要去握羅天運的手。結果羅天運轉過臉對着身邊的劉教授和劉儒生說:“劉教授是稀客,劉老闆是貴客,二位就不要站着,快坐吧。我也是剛剛得到消息,你們來吳都了,歡迎各位大力支持吳都的建設事業,在這裡,天運謝謝各位了。”說着做了一個抱拳的動作,活生生地把胡總涼在哪裡。
江超羣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卡白,在他眼裡的胡總是通天的人,可羅天運卻能夠把胡總給這樣涼起來,顯然羅天運很清楚胡總的底子。而且操武文就跟在羅天運身後,一切都不言而明瞭。羅天運顯然是提前來到了秦縣,而且通知的人是操武文,而不是他。
梅潔此時臉上也極其不自然,李小梅顯然是羅天運市長這條線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