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英傑發完這條信息,竟有一種想哭的感覺。是啊,在他最最困難的時候,他好象除了司徒蘭,誰也指望不上。而且在這樣的時候,他還得給顧雁凌打電話,還得讓顧雁凌晚上去家裡陪欒小雪。唉,欒小雪啊,欒小雪,馬英傑突然又無比酸然。
司機小汪把車子停在一家小飯館前,馬英傑從車子裡走了下來,小汪點了兩道菜和一份蕩,馬英傑正準吃飯時,手機又有信息進來。馬英傑以爲又是邱丹丹的,這女孩現在是誠心玩他,但是這女孩究竟是誰安插的人,馬英傑一時間捉摸不透。他已經知道冉冰冰和李惠玲走得很近,難道這女孩也是李惠玲培養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馬英傑感覺威協越來越大。李惠玲培養的這些女孩,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馬英傑還是拿出了手機,結果發現是司徒蘭信息,他沒想到司徒蘭會給他回信息,她一般要麼就是直接打電話,要麼就是不理睬他。他在這個時候收到司徒蘭的信息,竟然有些驚喜,馬英傑發現自己是真的已經邁過了欒小雪的坎,而且很有些在偏向司徒蘭了。真的就是因爲司徒蘭有利於他的官途之路嗎?
司徒蘭的信息只有一句話:我已經在飛江南的飛機上。
馬英傑盯着這一句話,反覆看了幾遍,確信自己沒錯時,內心竟涌起了一股說不清楚的感激,這女人總是用這樣那樣的感動讓馬英傑無法取捨。他趕緊回了一條信息:需要我去機場接你嗎?
菜和湯上上來了時,司機小汪給馬英傑添了一碗飯,馬英傑這才把手機塞進口袋裡,只是吃幾口,他又擔心司徒蘭回信息,把手機拿出來,放在桌上。小汪見馬英傑這一天都是心神不定,也不敢多說話。兩個人悶着頭吃飯,只是讓馬英傑很有些失落的是,只到他和小汪吃完飯,司徒蘭也沒有回信息。那就證明,司徒蘭有人接機,司徒蘭對馬英傑的需要是可有可無甚至完全是忽略不計的。
吃完飯,馬英傑和小汪一起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來,這是一家連鎖店,房間佈置了極有色彩感,洗手間全是黃色的地板磚鋪成的,而外間卻是深藍色的地板磚鋪成,形成了色彩反差的衝擊感,倒讓馬英傑的鬱悶減少了不少。馬英傑讓小汪把車鑰匙給他,他等會兒要外出辦事,小汪晚上可以自由活動。
小汪一邊把車鑰匙給了馬英傑,一邊感激地說着:“謝謝主任。”
馬英傑揮了一下手,小汪從馬英傑房間裡退了出來,回自己房間去了。馬英傑並沒有馬上出門,而是去了洗手間,認認真真地衝洗着,似乎要把這一下午的晦氣沖掉,又似乎希望一身輕地去找傑克先生。盡避馬英傑並不知道傑克先生在哪裡,但是司徒蘭飛回江南來,大約也是與傑克先生有關係的。有了司徒蘭,找到傑克先生,應該不是一件難事吧?這不過是馬英傑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
馬英傑沖洗的時候,聽到手機又響了,他顧不上擦乾身上的水,就往洗手間外衝,可沒想到這黃色的地板磚不是防滑地板磚,他由於走得很急,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手臂撞到了馬桶上,痛得馬英傑的眼淚直冒。可他還是強迫自己從地板磚上爬了起來,在爬起來的時候,馬英傑感覺撞在馬桶上的手臂不對勁,好象不聽使喚一樣。但是他還是掙扎着爬了起來,往洗手間外走時,手機卻又不響了,而他的手臂卻有一股生痛的傳遍了全身感覺。他不由罵了一句髒話:*媽-----逼,這是什麼破酒店啊。
馬英傑罵歸罵,還是忍着痛走出了洗手間,手機在牀上,他拿起來一看,又是邱建平的電話,他氣得把手機恨恨地砸在牀上,另一隻手臂卻因爲這隻手臂用力而振得生痛起來,這一次馬英傑徹底發現,自己的手臂受傷了,而且傷勢看上去不輕。
馬英傑試着一隻手託着另一隻手臂往上舉,卻痛得眼睛冒金花。馬英傑懷疑手臂摔脫位了,正準備給司機小汪打電話,手機又響了,拿起來一看,又是邱建平的電話,馬英傑按下了接聽鍵,沒好氣地說:“邱書記,你有完沒完?我已經告訴過你,你女兒說她去了廣州或者北京,她的手機是開着的,你就不能打電話問她自己嗎?再說了,我的手臂因爲出來接你的電話,已經摔脫位了,邱書記,您還想把我弄成什麼樣子才放手呢?我說過,有事等我回吳都再談,你這是什麼意思呢?”
“馬大秘書長,你這話說得我可不愛聽,怎麼是我弄傷了你的手臂呢?明明是你藏着我女兒不放,現在倒反咬一口。你他媽的,不要傻我們老同志,我女兒的手機打不能,你哄鬼啊。”邱建平的聲音冷冷的,冷得讓馬英傑在手機這一端都能感覺到寒心。
“邱書記,我再說一遍,你女兒自己從醫院裡跑掉了,而且你女兒是自傷的,與我沒半點關係,還有,你女兒的手機一直是開着的,她給我發過信息,打過電話。你要是繼續找我要人的話,就報警吧。愛怎麼就怎麼辦吧。”馬英傑也冷冷地說着,他發現他如果不狠一點,惡毒一點,邱建平和邱丹丹會繼續卡着他玩的,再說了他的手臂肯定是摔得不輕,他也沒心情和邱建平繼續糾纏。
“馬大秘書長,不要以爲當個破官就了不起。我邱某人不怕你們,大不了撤了我這個書記的職,但是,我女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不信,就走着瞧吧。”邱建平惡狠狠地說了一句,便“啪”地一下,掛掉了手機。
馬英傑懶得再理會邱建平的威脅,趕緊給司機小汪打電話,電話一通,馬英傑便說:“小汪,你來我房間一趟。”
不一會兒,小汪敲門了,馬英傑喊了一聲:“進來”,小汪推門走了進來,望着馬英傑問:“主任,找我有事吧?”
“小汪,送我去就近的門診看一下,我剛洗澡估計把手臂摔脫位了。”馬英傑一隻手託着另一隻手臂,小汪這才注意到馬英傑的臉色有些卡白,而且他就是圍着浴巾。
“好的。”小汪一邊說一邊趕緊給馬英傑找衣服,幫馬英傑把衣服穿好,扶着馬英傑往樓下走。
小汪剛把馬英傑扶上車,馬英傑的手機又響了,他的眉毛擰成了一團,他真怕又是邱建平找他要女兒啊,拿出手機一看,是邱丹丹的,這一對父子變着戲法折騰他,馬英傑煩到了極點,對着手機吼叫:邱丹丹,我拜託你,放過我好嗎?你要去中南海就去吧,反正吳都也不是我馬英傑一個人的,是大家的吳都,你要是如此不愛惜自己的城市,輪流和你爸如此折騰我的話,我也很無語。我告訴你,我現在已經摔傷了,而且我在去醫院的路上,所以,請你,請你爸不要再煩我好不好?我難不成救你,救壞了嗎?如果是這樣,我爲我救人行動向你道歉。”
馬英傑沒好氣地說了這麼一通話後,邱丹丹那一端出奇地安靜,馬英傑不解地“喂,喂”了幾聲後,邱丹丹竟然默默地掛掉了電話,馬英傑覺得奇怪,這姑娘怎麼啦?不過他現在真的煩了邱家這對父女。
幾分鐘後,馬英傑竟然收到了邱丹丹一條信息,只有三個字:對不起。
馬英傑盯着這幾個字,很有些不理解,這個邱丹丹怎麼啦?或者是她也有難言之癮?不過,馬英傑真的怕再節外生枝,他的任務是找到傑克先生,是要和傑克先生面談一下。可現在,他除了要去醫院包紮手臂外,對傑克先生的情況一無所知,他全寄託在司徒蘭身上,如果司徒蘭也不知道呢?他該如何向老闆交差。
馬英傑很有些煩躁不安,還好醫院到了,小汪把車子停好後,趕緊去扶馬英傑,馬英傑任由小汪架着去了急救室。可是要拍片,由於是下班的時間,還得等醫生忙完了別的病人,才能替馬英傑拍片。可這架式,也不是一刻的事情。馬英傑這個樣子,哪裡能等時間呢?偏偏在這個時候,馬英傑的手機又響了,他已經沒有任何耐心了,這對邱家的父女簡直就是惡魔。
馬英傑拿出手機,剛想罵人,一看是老闆的電話,他趕緊接通後說:“書記,有指示吧?”
“你在哪裡呢?查到傑克先生的住處沒有?”羅天運在手機裡問馬英傑。
“我還在查,我今晚不睡覺,也會查到傑克先生的住處的,放心吧,書記。”馬英傑根本就不敢說自己摔傷手臂的事情,這個緊要關口,要是說了,肯定會引來老闆一頓吼叫。再說了老闆對他抱着這麼大的希望,他要是沒辦好老闆交待的事情,對得住老闆嗎?
“好。你抓緊辦吧。”羅天運說完收線了。馬英傑沒辦法了,只好給老鄉趙雨陽打電話,電話一通,馬英傑就着急地說:“趙哥,我的手臂可能摔脫位了,你能不能找個老中醫替我接一下啊,我晚上還要辦事情。可這醫院又要拍片,又要等結果,這麼一折騰,我晚上可怎麼辦事啊。而且這事我今晚必須辦成功不可,所以,趙哥,無論如何,快幫我找個醫生,替我把手臂接上就行了。要是拖一晚上,明天怕就不容易接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