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英傑沒打攪欒小雪,任由她盯着窗外看着,他現在擔心的是邱丹丹,不知道司徒蘭得到消息沒有?她在電話中沒提,馬英傑不敢多問,這女人,摸不清楚哪句話,她又得犯酸。
到了北京後,馬英傑給司徒蘭打了一個電話,司徒蘭告訴馬英傑,她停車的地方,馬英傑便領着欒小雪去了停車場,找到了司徒蘭的車,司徒蘭今天開的是寶馬車,一見欒小雪,她還是很熱情從車內走了下來,握了握欒小雪的手說:“歡迎小妹妹來北京觀光。”
欒小雪趕緊叫了一聲:“蘭姐好。”司徒蘭點了點頭,示意馬英傑領着欒小雪上車,那樣子看上去,還是很平和,沒有要爲難欒小雪。這倒讓馬英傑心安了一下,領着欒小雪鑽進了車裡。
司徒蘭的家到了,司徒蘭一邊引着欒小雪往家裡走,一邊對馬英傑說:“你準備一下,今天要去大西北。”說着,自顧自地引着欒小雪往樓上走,馬英傑不好意思繼續跟上去,便包包交給了阿姨,坐在客廳裡等司徒蘭下來。
司徒蘭到了二樓,見阿姨上來了,便指了二樓最頭邊的房子對欒小雪說:“你住那個房子,讓阿姨領你去,你自己去收拾一下吧,我和馬英傑還要談點事。”說着,司徒蘭便從二樓下去了。
司徒蘭一走,欒小雪覺得自在多了,一邊跟着阿姨走,一邊無比驚異地看着這房子,這房子真大啊,比十三陵的小二樓還大,欒小雪正暗自嘆息着,卻發現了一間貼着“喜”字的房間,門外貼的對聯很顯然是新房。欒小雪想,這肯定是司徒蘭的新房吧,只是她在經過這間新房,還是忍不住從窗口往裡瞧着,牆上掛着的巨大結婚照片闖入了欒小雪的眼簾,她一下子愣住了。
阿姨沒見到了欒小雪的人,出來看時,欒小雪臉色卡白地盯着那間喜房的窗口,她走近欒小雪,欒小雪也沒有感覺,她奇怪地推了推欒小雪問:“姑娘,怎麼啦?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通知家庭醫生來?”
欒小雪還是站着沒動,阿姨急了,丟下欒小雪往一樓跑,這時,司徒蘭剛交待馬英傑關於去大西北的事情,一見阿姨慌里慌張的樣子,不滿地問了阿姨一句:“什麼事這麼慌張的?”
“那,那個姑娘,她,她”阿姨越想說清楚,越是說不清楚。可馬英傑一聽,不顧司徒蘭在場,“呼”地一下站了起來,往二樓衝。阿姨還想說什麼,司徒蘭說了一句:“下去吧。”阿姨便什麼都不敢說的走了。
司徒蘭緩了緩自己的情緒,才慢慢地往二樓走。馬英傑已經衝到了欒小雪身邊,朝着欒小雪的方向往房間裡看,這一看,馬英傑才發現他疏忽了這一步,忘了老闆和司徒蘭在這個房子裡結婚的事實啦。可是司徒蘭爲什麼會把窗戶沒關上呢?爲什麼她就沒有做好隱藏的工作嗎?答案只有一條,那就是司徒蘭是故意而爲之的。
馬英傑扶住了欒小雪,欒小雪的臉色已經蒼白得如同沒有任何血色的人。對於一個女人而言,恐怕沒有哪一種打擊,比突然發現自己深愛的男人,自己拿命去護着這一段愛情的男人,已經是別人的老公更痛苦的了。
“欒小雪,欒小雪,你說話,你說話啊。”馬英傑急了,一邊搖着欒小雪,一邊喊着她的名字。
這時,馬英傑身邊響起了司徒蘭冷冷的聲音,“難道你們沒有告訴她,我和正南哥哥已婚的消息嗎?”
“你,-----”馬英傑氣得恨不得上前暴打司徒蘭一頓,可是他不敢,或者是他根本就沒有這種能力和資格。
“我怎麼啦?我錯了嗎?你們如此隱瞞着她,還有道理?你們準備把這個騙局騙多久纔對呢?她還年輕,還有大把的路要走,還有很多適合她的男人可以去愛,可以去嫁,爲什麼你們非要讓她死守着一段無望的感情呢?是你們錯了?還是我錯了?”司徒蘭已經走到了欒小雪身邊,“嘩啦”一下把喜房的門打開了。
“欒小雪,進來看看吧。這就是我和正南哥哥結婚的地方。”司徒蘭從馬英傑手裡扶過欒小雪,強行把欒小雪幾乎是扯進了她和羅天運佈置的新房。
欒小雪的眼淚還是不聽使喚地流了一地,她感覺自己要倒了,可滿房子全是他的照片,全是他和另外一個女人親熱相依的照片。那滿屋子也全是他和別外一個女人氣息,這種氣息那麼沉重,那麼直接,而且那麼生痛地砸了過來-----
欒小雪想逃,可她的雙腿被釘住了一樣,她沒有半絲可以挪動的力氣,她甚至沒有半絲的勇氣再去看一眼這滿牆掛着的幸福婚紗照。沒有哪個女人願意去親眼目睹這種殘忍,這比讓她聽說那個夭折的孩子還要殘酷,至少那個孩子她沒有見過面,她沒有經歷讓人如此把血淋淋的事實展示出來,而且展示在她的親眼目睹之下。
“馬英傑,馬英傑,”欒小雪喊出來的話蒼白無力。
馬英傑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這可是老闆和司徒蘭的新房,司徒蘭沒有讓他進去,他敢進嗎?可他在門口已經很清楚地看到了那些各種各樣的婚紗照,說實在話,馬英傑也很有些不舒服,畢竟這個女人和自己有過肌膚之親,可她卻還是那麼幸福地依着老闆,那樣子,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幸福的小女人。這照片也在告訴馬英傑,司徒蘭內心深處的愛情屬於羅天運,無論她如何去尋找,去追尋甚至去放縱,可她內心最最隱蔽處,甚至是最最痛苦處,藏着的人還是老闆羅天運。而他,一如欒小雪一樣,也不過是一個被蹂躪的小人物罷了。就如現在,他甚至就不敢去邁進這個喜房半步,任由欒小雪那麼痛苦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馬英傑傻站着,司徒蘭卻冷冷地“哼”了一聲,說:“扶她出去吧。”
馬英傑這纔敢往裡走,這纔敢走近欒小雪,去扶欒小雪,欒小雪就如一個沒有心的稻草人,任由馬英傑扶着,一步一步邁出了這間可以說是地獄的喜房。
從喜房到了門口的距離,欒小雪感覺有一個世紀那麼長,她的心好痛啊,爲什麼會是這樣的呢?她的孩子沒了,她的愛人卻在她爲他生孩子的時候,娶了別的女人。
欒小雪沉重的腳步那麼悲地一步一步往門外挪動着,可司徒蘭卻偏偏在這個時候說了一句話:“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永遠只能是一個美麗的童話,醒醒吧,小妹妹。”
馬英傑回頭狠狠地瞪了司徒蘭一眼,欒小雪卻扯了馬英傑一把,在這個時候,這個傻丫頭還在顧慮他和司徒蘭的關係。
馬英傑的心也痛了,也酸了。扶着欒小雪加快了離開這裡的步伐,回到讓欒小雪住的那間房子時,欒小雪再也忍不住地撲進馬英傑懷裡,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哇哇”地大哭着,馬英傑把房門關上了,一邊安慰着欒小雪,一邊說:“欒小雪,你聽我說,你聽我解釋,老闆和蘭姐如同我和你一樣是假結婚,真的,欒小雪,我沒騙你。不信,你打電話問老闆,他和蘭姐真是假結婚的,因爲當時蘭姐的父親快要死了,逼老闆答應的。”
馬英傑的話剛一落,司徒蘭卻推門進來了,冷着臉對馬英傑說:“馬英傑,你不去大西北了?而且馬英傑,我告訴你,不要再讓這個小泵孃的夢留着了,留得越久,對她的傷害越大。誰說我和正南哥哥是假結婚了?主婚人是天佑哥哥,要不要我打電話請天佑哥哥證實一下,我和正南哥哥是真結婚還是假結婚?”
馬英傑的尷尬到了極點,他真的很想衝過去暴打司徒蘭一頓,還有往傷口如此撒鹽的女人嗎?還有這種往傷口再捅刀的女人嗎?這女人的心爲什麼這麼狠呢?她搶了欒小雪的孩子,還想搶欒小雪的愛人,她到底要幹什麼?
馬英傑“呼”地一下站了起來,那個樣子很有些可怕。欒小雪看到了,司徒蘭也看到了,她很有些緊張地看着馬英傑,她從來沒發現馬英傑這麼可怕的樣子,欒小雪擔心馬英傑會衝過去傷着司徒蘭,一把扯住了馬英傑說:“馬英傑,我想回家去,你找個人送我回家吧。你也該去辦正事了,我回秦縣去,放心,我不會再理冉冰冰,我不會透露任何的事情。我回秦縣和顧雁凌一起辦廠子,我會堅強起來的。馬英傑,真的,別擔心我。我會堅持地活下去的。”欒小雪如此說着的時候,馬英傑的眼睛溼了,這女孩怎麼總在替別人着想呢?這女孩爲什麼如此原諒別人呢?
馬英傑點了一下頭,繞到牀右邊拎了欒小雪的包包,就扶着欒小雪要走。
“你們不能走。”司徒蘭突然伸手攔住了馬英傑和欒小雪。
“讓開。”馬英傑冷冷地望着司徒蘭說。
司徒蘭沒有讓開,而是望着欒小雪說:“欒小雪,我告訴你吧,現在吳都情形對正南哥哥,對馬英傑相當不利。因爲你的失誤,讓冉冰冰暴露了你和正南哥哥的關係,路鑫波省長已經在出面調查你和正南哥哥的關係,他們不僅查清楚了你住院的房間,還找到了埋孩子的地方,可見他們動用的力量是很強大的。這個時候,你除了呆在我這裡是安全的外,去任何一個地方,都很有可能成爲他們的獵物,明白嗎?你如果再出任何的差錯,正南哥哥這個書記就當到了頭。你如果真的愛正南哥哥,你就忍不一下吧。我和正南哥哥的婚姻是真實存在的,但是有一點,我和正南哥哥沒有任何關係。馬英傑說的假結婚也算是吧,但是我目前不會把妻子這個位置讓給你,我能夠收容你,就已經是我的無限大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