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冰冰說完,目光有意無意地盯住了欒小雪。顧雁凌扳過欒小雪的肩問:“小雪,我和冰冰一起當你的伴娘。” “這,我,”欒小雪一下子結巴了。
“算了,雁凌。”冉冰冰沒事一般地笑了起來,指着李老闆繼續說:“你幫她們挑。”
顧雁凌把欒小雪拉到了一邊,她低聲問:“欒小雪,爲什麼不肯讓冰冰當你的伴娘?”
“雁凌,這事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以後再告訴你好嗎?”欒小雪壓低了聲音,可冉冰冰還是聽到了,她的臉上閃出一絲冷笑,不過很快就熱情而誇張地叫了起來,“快來看,這件婚紗漂亮極了。”
兩名店員正託着一件婚紗走了過來,顧雁凌和欒小雪都轉了過來,“確實是漂亮。”顧雁凌也驚歎了一下。
“欒小雪,快去試試。”顧雁凌推了推欒小雪,欒小雪也發現這件婚紗好漂亮,於是忘掉了車上的不愉快,在二樓試起了這件婚紗。
當欒小雪穿好婚紗走出來時,在一樓的顧雁凌驚叫了起來,“太美了。欒小雪,你就是仙女。就這件,太美了。”欒小雪被顧雁凌誇得不好意思,鞋子是店裡的高跟鞋,欒小雪有些不習慣這麼高的鞋跟,可是顧雁凌這麼一喊,她邁快了步子往一樓走,一樓有一面很大的鏡子,她想看看鏡子中的新娘子。
冉冰冰看幾名店員整理婚紗,一聽顧雁凌這麼喊,朝着欒小雪望了過去,發現衣着婚紗的欒小雪確實很美,潔白如雪婚紗拖得很長很遠,欒小雪款款而走的時候,整個人如在仙境中一般,美得那麼脫俗,也美得那麼純淨。
冉冰冰不由得升起了一種羨慕,顧雁凌也穿過婚紗,她瞧不起的欒小雪如今也衣着這麼美的婚紗走進婚姻的禮堂,而她呢?她什麼時候才能夠穿上婚紗?一想到這裡,冉冰冰又有怒氣,如果欒小雪和羅天運沒有這麼一手,如果不是欒小雪破壞了她和羅天運的好事,懷孩子的人應該是她,那麼羅天運娶的人應該是她,做新娘子的人也應該是她。可現在,欒小雪做了新娘子,盡避不是嫁給羅天運,可她相信,遲早有一天,羅天運會帶走欒小雪的。母以子爲貴,只要欒小雪一天懷着羅天運的孩子,欒小雪的命就是值錢的,欒小雪的今後就是前途燦爛的。不象她,和孟成林演着變態的情事,別說生孩子,就連懷上孩子的可能性都不會有。而且孟成林這樣的一個人,縱使有機會懷孩子,她也是不敢的。對一個如此變態的人而言,她能要的就是今天,而不是明白。在這一點上面,冉冰冰非常現實。她很清楚,如孟成林這麼變態的官員,遠不止他一個人,玩在校女生的,收集女人*的,玩雙飛遊戲的,甚至基友的,大有人在。
冉冰冰做了記者後,聽說報社以前有一名領導,他就喜歡玩基友,單位裡只要長得帥氣一點的男孩,一到晚上就膽戰心驚,因爲一到晚上,必定就得*。他如皇帝寵幸妃子一樣,那些男孩的名字都被他做成了*,每天晚上,他在辦公室閉着眼睛抽*,抽到的人,就得陪他睡覺。剛開始,很多新來的男孩都把領導帶着他外出當作一件榮譽的事情,時間一久,他們才知道,領導原來喜歡玩基友,有條件的男孩要麼考走了,要麼就傍着這位領導一路上升。就拿冉冰冰現任的記者部主任,他就是陪這位領導最多的人,領導把他提到了記者部主任後,就到站了。而這位記者部主任大約以前*過,現在最大的愛好就是睡別人,只要他看中的女記者或者女文青,他一定會死纏亂打。冉冰冰剛進報社那陣子,他就打過冉冰冰的念頭。有一次他帶冉冰冰下縣城採訪,晚上住酒店裡,他去敲冉冰冰的門,冉冰冰摟着一個女孩,將門打開了,望着他說:“我新交的女友,漂亮嗎?”嚇得主任趕緊帶上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從此,主任再也不帶冉冰冰下縣城採訪,就連市內的採訪,他都沒有再和冉冰冰在一起去過。
作爲一名女記者,冉冰冰自認爲自己能夠接受這樣那樣的古怪事,自認爲憑着自己的聰明,她一定會得到她想要的東西。現在,當欒小雪如此美麗地站在她前面時,她卻還是涌起了很多的不舒服感覺。於是她裝作欣賞欒小雪的婚紗,趁沒有注意的時候,她把婚紗的一個衣角纏在了樓梯欄杆上,她做的這個小動作,確實沒人注意到,店裡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欒小雪身上去了。
欒小雪從二樓往下走,那感覺確實有一種白衣天使下凡的飄逸感,爲了早點到一樓的大鏡子前看看自己的模樣,欒小雪加快了下樓的步伐。她下得有些急,背後有一股扯住的力量,被她忽略了,還在繼續加快步伐地往樓下走,眼看着快要下到一樓,她感覺一腳踏空了一般,整個人往前傾斜着,“完了,完了,我要摔下去了,孩子,孩子,”欒小雪的心整個地糾了起來,她只感覺眼前一黑,身子便倒了下去。
欒小雪眼看着要摔下去了,顧雁凌驚叫起來,冉冰冰卻裝作在二樓看別的婚紗,這個時候才探出頭,看着往下倒的欒小雪,在心底“哼”了一下,心想,這一回看你怎麼保住孩子。她很清楚,愛情留不住男人,可是孩子卻能夠留住男人。盡避欒小雪在風口嫁給了馬英傑,可她堅信孩子肯定是羅天運的。已經有顧雁凌壓着自己,她不可能再讓欒小雪蓋住自己的風頭,再說了,她得不到的東西,她必須毀滅。
冉冰冰很關心地喊了一句:“欒小雪,小心。”
剛剛趕來的馬英傑聽到了冉冰冰的喊聲,他沒命地往婚紗店裡衝,欒小雪的身子還在繼續往下倒,馬英傑衝了過去,雙手抱住了欒小雪,欒小雪整個人倒在了馬英傑的懷抱裡。
顧雁凌鬆了一口氣,店老闆也長長鬆了一口氣。欒小雪卻在馬英傑懷裡嚇得大哭起來,馬英傑一邊拍着她的後背,一邊說:“沒事了,沒事了。我們回家。”
顧雁凌走了過來,拉起欒小雪的手說:“剛纔我真是擔心死了,還好,有他。欒小雪,有他,是你最幸福的選擇。好啦,不哭了。”那樣子,那聲音象極了一位大姐姐,欒小雪已經恢復了平靜,掙開馬英傑的懷抱,也拉起顧雁凌的手說:“我會很幸福的。”
冉冰冰這個時候從二樓走了下來來,馬英傑嚴肅地掃了冉冰冰一眼,這一眼,讓冉冰冰感覺有一股寒氣直逼心間,她的臉還是控制不住地驚慌了一下,不過很快,她就讓自己平靜下來,有孟成林在,她還會怕馬英傑嗎?也學着顧雁凌去拉欒小雪的另一隻手,欒小雪卻丟開了她的手說:“馬英傑,我們回家吧。”
冉冰冰一臉的尷尬。顧雁凌不解地看了看欒小雪,又看了看冉冰冰,直到這個時刻,顧雁凌也絕不會去想,冉冰冰會對欒小雪下手。
欒小雪要回二樓換掉婚紗,顧雁凌說:“欒小雪,我陪你去,這一次一定要小心上樓。”冉冰冰想說什麼,馬英傑卻搶先說:“我陪欒小雪去。”說着,扶起欒小雪一步一步往樓上走。
在換衣間,馬英傑一直守着,他不相信欒小雪會是個意外。每次只要有冉冰冰在場,欒小雪就會發生意外。只是馬英傑不明白,冉冰冰做了孟成林的女人,爲什麼還不放過欒小雪?如果她懷疑欒小雪懷的是羅天運的孩子,她更應該讓欒小雪生下來,只要孩子生下來了,證據纔是確鑿無疑的。可是,冉冰冰爲什麼要反覆打掉欒小雪的孩子呢?
馬英傑也迷糊了。女人的心,大海的針。難撈,難猜。
欒小雪從試衣間走出來後,望着馬英傑問:“冉冰冰是不是又在害我?”
“是。”馬英傑肯定地說,“我告訴過你,要防着她。可你就是不聽,你還要被她傷害幾次才肯相信我的話?”
“她還在想着他嗎?她真的那麼愛他嗎?可她爲什麼又要在網上發貼傷害他呢?我到底該怎麼去防她呢?她是我的同學,是我的姐妹,是我的好朋友,人心真的就該處處設防嗎?”欒小雪一連串地問了一大堆問題。她心裡在猜着,是不是又是冉冰冰在背後做了什麼手腳,怎麼下樓下得好好的,又感覺背後有力量在扯她呢?一次是背後的力量推她,一次是背後的力量扯她,無論是哪一次,她都沒有看見冉冰冰在背後下手,可是猜測,可是疑惑總在她的心間揮之不去。這種猜測和疑惑讓她難過,更讓她不知所措。她不希望去猜測任何人,特別是自己最好的同學和姐妹。可是,一次又一次,她被陷入了這種糟糕的感覺之中,一次又一次挑戰着她的善良和單純。她望着馬英傑,她多渴望,馬英傑告訴她,一切不過是她的多疑和緊張所造成的,多渴望,馬英傑能夠告訴她,生活原本就是簡簡單單的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