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知道亭子縣出事了?”羅天運問了一句,馬英傑見不是關於邱丹丹的事情時,便鬆了一口氣說:“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亭子縣的事情,怎麼會讓曹玉林社長安排冉冰冰去採訪?”羅天運在手機中冷冷地問了一句。
“書記,我真的不知道亭子縣的事情。亭子縣到底出什麼事了?”馬英傑一邊解釋一邊問了一句。
“你不是和冉大記者在一起嗎?你們不是策劃好了嗎?馬英傑,我告訴你,就算亭子縣的縣長沈漢昌同志違紀抓人了,也臨不到你去亭子縣任縣長。”說着,羅天運把手機給掛了。
馬英傑一頭霧水,他這是怎麼啦?他剛被冉冰冰損過,怎麼會和她策劃事件呢?只是冉冰冰確實是他讓曹玉林派出去採訪,他這不是爲了讓老闆和欒小雪約會嗎?怎麼好心全辦成了壞事呢?
馬英傑想帶邱丹丹好好吃個飯,看來這飯沒辦法吃了。他一邊開車,一邊很歉意地對邱丹丹說:“丹丹,真是不好意思啊,事太多了。看來,我們今天是吃不成飯了,我送你回家吧。你下車去買點餅乾,在車上吃。”
馬英傑說着,掏了一張五十的票子遞給邱丹丹,邱丹丹不接,說了一句:“我不餓。”
“去吧,我餓了。”馬英傑一邊把錢往邱丹丹手上塞,一邊把車子停在一家小商店門前。
邱丹丹怕馬英傑是真的餓了,就推開車門,去路邊的小商店買餅乾。她一下車,馬英傑趕緊給曹玉林打電話,電話一通,馬英傑就問:“曹哥,你讓冉冰冰去亭子縣採訪什麼事件?”
“是馬英傑啊。”曹玉林在手機另一端熱情了叫了一句。
“曹哥,你快說啊,冉冰冰去亭子縣採訪了什麼?”馬英傑是真急了,他是故意支開邱丹丹,免得邱丹丹又擔心他。
“就是採訪亭子縣一部門對企業亂收費的事情,這件事早就收到了舉報材料,一直沒派記者下去,正好你讓我給冉冰冰找點採訪的內容,想想,這件事無關痛癢,就派她去了,怎麼啦?”曹玉林在手機部不解地問馬英傑。
“曹哥,你馬上查一下,亭子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查到,馬上給我回了電話好嗎?拜託曹哥了。”馬英傑在手機很急切地說着,曹玉林說了一句:“好吧。”兩個人便掛了電話。
馬英傑很清楚,能讓老闆羅天運發火的事情,絕對不是亂收費的事情,而且亂收費現象,他和冉冰冰又能做什麼文章呢?再說了,冉冰冰說要給自己做交易,這交易的事件,一定就是亭子縣發生的事情,可是究竟是什麼事讓老闆發這麼大的火呢?而且居然說是他和冉冰冰策劃好的。這對於馬英傑來說,真是莫明其妙的事情。
邱丹丹此時已經買了餅乾,拉開車門坐在了副座上,一邊拆餅乾,一邊說:“馬哥,你吃點餅乾吧,也不知道是不是你愛吃的,就一樣買了一包。”
馬英傑這纔看到邱丹丹手裡拿着好幾樣餅乾,而他給她的錢,被她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馬英傑沒說什麼,任由邱丹丹把錢放在了車上,默默地拿了幾塊邱丹丹遞過來的餅乾一邊吃着,一邊啓動了車輛。
邱丹丹見馬英傑的臉色不是很好,很懂事的地吃着餅乾,不再說話。車上便響起了吃餅乾的聲音,馬英傑聽進了,很有些尷尬,帶着邱丹丹上省城,結果卻是以這種方式結束。
馬英傑把餅乾吃完後,就加速了一下車速,邱丹丹想再遞餅乾給馬英傑吃,見他一臉的嚴肅,而且顯然是不想再吃的樣子,便打消了給馬英傑遞餅乾的想法,一個人默默地吃着餅乾。
馬英傑把車拐到了高速車上,手機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來的,他掏出一看,是曹玉林社長,便快速按下了接聽鍵,曹玉林的聲音傳了過來:“馬英傑,亭子縣真出事了。”
馬英傑整個人愣住了。
“什麼事?”馬英傑的手心全是汗,車子開得就有點晃盪,邱丹丹一旁極擔心地看着馬英傑,他的臉色那麼急切,緊張甚至是害怕。這讓邱丹丹瞬間多了某種憐愛,官場中的黑暗,邱丹丹還是瞭解一些的,正因爲了解,當然也正因爲馬英傑需要她,她才毅然報考公務員,可是她還是不情願看到心愛的男人,此時是這個樣子。
馬英傑知道亭子縣肯定出事了,但是這種出事與他原本沒關係的。可是一個冉冰冰,生硬地把他帶進了亭子縣的事情之中,他現在急切想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讓老闆如此惱火。
“你自己上網看看去吧,這個冉冰冰,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但是這事我還沒辦法處置她,到現在爲止,還不能確定是誰發到網上去的。”曹玉林在手機中如此對馬英傑說着。
馬英傑便明白了老闆羅天運生氣的原因,又是往網上捅啊,最近吳都一連串的事情鬧得人心慌慌的,結果這些事情剛一平靜,怎麼又冒出亭子縣的事情呢?
亭子縣是吳都最北邊的縣城,因爲距離吳都縣最遠,很有些天高皇帝遠,再加上是山區的縣城,自然比別的縣城落後許多,這些情況馬英傑是知道的,可是他怎麼會和冉冰冰打亭子縣的主意呢?這讓馬英傑鬱悶的同時,把車子開得飛快,他急於要回吳都弄清楚,到底是什麼讓老闆又誤解了。
“馬哥,你,你別開得這麼快,無論發生了什麼,都已經發生了,安全第一,也不急這麼一會兒,是嗎?”邱丹丹在馬英傑身邊說了一句,馬英傑側過臉看了一眼邱丹丹,她此時一臉平靜地坐着,一點也不像她的年齡。看來,經歷真是一個大財富啊,就因爲這麼多的經歷,竟然把一個應該還在享受青春之樂的女孩給壓成了這個樣子,居然比他這個身在官場之中的人還要平靜。
馬英傑此時很有些說不出來的沉重,不由得把車子放慢了。是啊,天又塌不下來,再說了,就算天塌下來了,他這麼趕又能啓到什麼作用呢?他還真的不相信,冉冰冰搗蛋會成功。
邱丹丹沒想到馬英傑真的聽了她的話,內心竟然涌出一種溫暖,看來馬英傑還是在乎她的,她如此想着,便去看馬英傑,側面的馬英傑,臉部輪廓顯得格外地分明,這種分明把他作爲男人的味道凹凸得異樣濃一般,至少在邱丹丹的眼裡就是這樣。可是這個在她內心如此完美的帥哥,卻已經不屬於她,而且還是一個她沒資格去追求,去表達愛意的男人,一想到這些,邱丹丹就涌出說不出來的心酸,不由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把臉轉向了車窗方向,看着飛速往後倒退的樹木出神。
邱丹丹的嘆息地傳到馬英傑的耳朵裡,他忍不住側過頭去看她,她卻則着臉盯着車窗外入迷,她的樣子此時安靜得如一個無助的小女孩,一點也不像第一次見面時的樣子,那個時候的她,渾身扎着刺一般,刺得他不敢靠近,可那個時候,又是那麼個性十足,敢拼敢幹。現在呢?如此乖巧地呆在他身邊,而且又如此沉靜時,馬英傑卻有些不適應的同時,還是很沉重。
歲月確實是一把刀,刀刀催人老的同時,也刀刀逼人成熟,逼人沉穩。至少對於邱丹丹來說,她付出巨大代價的同時,也迅速地成長起來,馬英傑相信,這樣的邱丹丹考入公務員隊伍的話,一定不會再犯衝動的錯誤。
馬英傑把車子開得很平穩,盡避他還在着急亭子縣的事情,但是他相信無論有多大的誤解,他在老闆面前總能夠說清楚的。
兩個小時後,馬英傑終於回到了吳都,邱丹丹堅持自己回家,不讓馬英傑送,可見邱丹丹知道馬英傑此時急着要辦事,而且她是那麼地理解他一樣。
馬英傑歉意地望着邱丹丹笑了笑說:“丹丹,什麼都別想,好好考式,馬哥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邱丹丹重重地點了點頭,迅速轉身離開了馬英傑。因爲她又想哭,她不明白怎麼啦,爲什麼面對馬英傑的關心,她總是如此地悲傷呢?她連自己被劃傷時都沒有流過一滴淚,可是面對馬英傑,她卻總有想痛哭,大哭的感覺。
馬英傑看了一眼邱丹丹的背影,只在內心祝福着她順利考上公務員,過一份有保障的生活,只是他也不清楚,這份有保障的生活適不適合邱丹丹的人生之路呢?
這一點,馬英傑不明白。邱丹丹對於他來說就如自己的一個親戚一般,他希望她有一個平穩的生活,有一個可以有保障的工資。可是官場的鬥爭,會不會又讓邱丹丹捲入其中呢?如果真是那樣,馬英傑會內疚的。他不過就是希望邱丹丹能夠管理好邱家灣社區,而不要參與更多的鬥爭之中來。可是他的這一份美好的願望,會實現嗎?
馬英傑此時真的不清楚,因爲司徒蘭的電話,因爲冉冰冰還不知道如何捕風捉影,這在馬英傑內心都留着陰影。而最大的陰影還是他現在必須儘快知道亭子縣發生什麼了。
馬英傑把車駛進政府大樓,停好車後,迅速往自己的辦公室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