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小雪給馬英傑打電話,馬英傑正在陪客。馬英傑讓她把鑰匙拿着,不忙的時候,就去羅市長家裡做做衛生,洗洗衣服。這樣一來,她哥哥的事,肯定轉機很大的。
其實馬英傑看到了欒小雪在羅天運家門口猶豫不決的樣子,他已經猜到欒小雪肯定來過羅天運的家。特別是羅天運的臥室鎖上了,這讓他的猜測更多了一分。這個時候,他把鑰匙交給欒小雪,是最好的時機了。 這也是他沒有再回羅天運家裡的原因。作爲秘書,這點察顏觀色的本領如果沒有的話,又怎麼能成爲領導信任的人呢?不管欒小雪用的是什麼方式,至少羅天運沒有拒絕她。這對於馬英傑來說,把鑰匙給欒小雪,給她創造更多的機會,也等於給他自己留下了更寬的路,一舉多得的事,馬英傑是不會輕易放過的。再說,據他這一段對欒小雪的觀察,這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女孩,這樣的女孩如果留在羅天運家裡做保姆,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不過,馬英傑在沒有完全弄清楚羅天運的意圖時,只會採用這樣的方式去試探。如果羅天運不接受欒小雪,他再收回鑰匙也不遲的。他相信欒小雪會把羅天運家裡收拾得很好,爲了她的哥哥,她一定會賣力做的。這一點,馬英傑質信不疑。
這一頓客,一陪就是幾個小時。都是羅天運從南方請來投資的大老闆,馬英傑盡避努力地保護着羅天運不讓他喝,可經不住大老闆們的起鬨,羅天運還是喝得。
回家時,馬英傑一直跟在羅天運身後,自從車禍之後,他這個秘書當得格外小心。以前這樣的事情還可以交給司機去做,可司機是剛剛換上來的,馬英傑怕羅天運用得不習慣。凡事他就得多一個心眼,能自己做的,就自己做。當然他也很清楚,這個特殊的階段,也是他取得羅天運信任的階段。
下車時,馬英傑想扶羅天運,被羅天運擋了一下。羅天運示意馬英傑回家,馬英傑卻說:“羅市長,我替你泡杯茶就走。”
羅天運看了一眼馬英傑,這個小夥子越來越體貼人了,也沒再拒絕。就任馬英傑隨着自己進了家門。
一進屋,羅天運愣住了,問馬英傑:“我沒走錯吧?”
馬英傑笑了起來:“羅市長,這當然是您家了。”
“你小子做的?”羅天運笑了起來。
馬英傑愣了一下,一邊燒水,一邊很不確定地說:“是欒小雪做的。”
“是她?”羅天運皺了一下眉毛。
馬英傑一見羅天運的臉色,嚇了一跳,趕緊解釋說:“她在家政公司打工。我也是請家政公司的老闆挑一個能幹點來做衛生,才知道是欒小雪。”
羅天運“哦”了一下,沒再說什麼。
這時,水開了,馬英傑替羅天運泡了一杯濃茶,羅天運靠在沙發上想這些問題,等馬英傑把杯子放在茶嘰上時,羅天運說:“馬英傑,你也忙了一天,也累了。早點回家休息吧。”
馬英傑拿不定羅天運是什麼意思,這時羅天運掏出煙點上,卻看到菸灰缸也在茶嘰上,他愣了一下,沒想到欒小雪把煙滅缺洗得這麼明亮的同時,還如此細心地放在茶嘰上。怕他找不到?以前妻子從來不讓他把菸灰缸放在茶嘰上面,要放在下面。這樣纔不影響家裡的美觀整潔。
羅天運的嘴角浮出一絲笑意,就算是這一絲的笑意,也讓馬英傑看到了,他趕緊試探地說:“羅市長,下午由於忙,我怕趕不回來,就把鑰匙留在欒小雪哪裡,要不我現在去取回來?”
“你也累了一天,還是早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陪幾個老闆看投資地,一堆的事。”羅天運吐了一口煙說。
馬英傑在心裡笑了一下,便退出了羅天運的家。他便知道,鑰匙交給欒小雪正合老闆的意。
馬英傑走後,羅天運起身往二樓臥室裡走,臥室的門他鎖上了,替在意識裡,他渴望欒小雪的氣息留得長久一點,特別是欒小雪留下的處女紅,還在牀單上。他沒有換牀單。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啦?
燈光中,羅天運的目光又停在牀單上,那一抹刺眼的紅還在,他一屁股坐在牀,竟然伸出手撫摸着那一攤處女紅,一如撫摸到欒小雪光潔的身子一樣,那具身體散發着少女特有的青春活力,彷彿一下子激活了他的許多個細胞,他想她了。昨晚還惱火罵她,現在卻又盼望她還在這裡,他這是怎麼啦?再說了,他在沒查清欒小雪的背景之前,他斷然不有再碰這個女孩。
他白天看到欒小雪出入吳都最好的酒店,而且又是一身時尚的打扮,他還特意試探過冉冰冰,才知道她們是同學。那麼說欒小雪曾經是吳都第一中學的學生,可她爲什麼又會在家政公司打工呢?僅僅是爲了救哥哥,她才硬闖進他的生活裡的嗎?她還有沒有別的企圖?
這些問題,羅天運都得想。在官場一久,防人之心是他的第一要備。對哪些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們,羅天運都會警惕。比起女人而言,他更熱愛他的政治生涯。而且作爲一市之長,正是最關鍵的時候,往上走一點,他將成爲疏州市或者其他什麼市的書記,這對於他來說就是最好施展政治抱負的時期,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因此女人而斷送了政治前途。
再說了整個車禍案,除了欒小雪一個人奔波外,羅天運沒有見過她的父母。欒小雪從哪裡來的,他一無所知。只是他發現自己撫摸處女紅的手在顫抖,這個爲了哥哥,跪着求他的女孩,這個冒險闖入他的家裡的女孩,再一次浮現在他的眼前時,他竟然產生了來自心裡和生理的雙重糾結,那種滋味竟然是他四十多年來,從未有過的情緒。
在這樣的夜裡,羅天運真正陷入了困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