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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舌停留在那滴淚上,細細的舔弄,溼溼的一片中,有種溫柔沁入心底。
誰也不想孤單的。
“爲什麼?”輕輕的問,聲音飄渺的仿似不存在,她覺得她的心也飄走了一樣,早就不屬於她的了,早就隨着一一的失蹤,去了。
“你不需要知道,其實,你不該回來。”懲罰性的咬住了她的脣,那股力道帶給她一份灼痛的感覺,可他隨即一鬆,手指便落在了她的一隻綿軟上,擠壓中,變換中無數種形狀,一股酥麻感自那裡迅速傳遍全身,讓千晴無可自拔。
“不要這樣,好不好?”哀求的,她真的不想再與他……
“這是懲罰。”他的聲音突的冷了,四個字說完,落在她綿軟之上的那隻手突的加重了力道,那力道,讓她一皺眉頭,好痛。$米$花$書$庫$
可她,卻推不開他。
他的手撫弄着她的綿軟,他的脣卻繞過她的另一隻綿軟而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那上面,還有那道生下一一時留下的疤,那是一輩子也抹不去的狹長的疤痕,也證明,她真的生下了一一。
脣舌遊走在那上面,彷彿那其上有奶淇淋一樣,讓他仔細的舔着吸着。
“嗚……啊……不……不要……”她款擺着身體,卻怎麼也躲不開他的脣,他的舌。
另一手的指尖,描驀着她的肌膚,一寸寸,隨着他的吻而遊走到了她的森林地帶。
黑漆漆的森林被纏繞在他的手指上,一拉一扯,灼痛間讓她驚呼出聲,下`身卻一溼,太久的禁`欲讓她全身都熱燙了起來,拱起的身形把她的那裡呈在他的面前,千晴什麼也不知道了。
所有的理智都被原始的本能的渴望所淹沒,只有身體的每一個敏感點在不停的把她拋到風口浪尖上,讓她不住的顛顛簸簸着,那忽上忽下的感覺讓人慾罷不能,欲語還休。
他的舌還在她的那道疤上,不知道他吻了多久,久到讓她甚至回想起了生下一一時的那種痛。
“疼嗎?”他問,夜色闌珊在室外幽幽暗暗,伴着他的磁性聲音,讓人迷醉。
她的手指**他的發裡,細細的梳理着他的髮絲,“別……別碰那裡。”她慌的心頭如小鹿亂撞着,以爲再回來什麼都準備好了,卻不想,一遇到他的進攻,她就不由自主的繳械投降了,亦或是沒有人可以抵禦那份人類本能的所需,包括他,亦也包括她。
指腹再次寫過她小腹上的疤,然後倏的下移,一下子落在她下`身的敏感地帶,“別碰這裡嗎?”
“嗯。”她扭着身子想要躲開他的手指,他卻如影隨形的跟上。
“溼`了。”
臉,“刷”的通紅,“別……”
來不及了,柔軟之上的那隻手已經移開,他的兩手同時的一左一右的按住她的手臂分開在她的身體兩側,那一刻,她成了大字形。
“你……你要幹嗎?”便是因爲不知道,所以猜測纔來得特別的快,卻也更加的不能確定了。
沙逸軒沒有迴應,只是脣,徐徐的落下,吐出的一口熱汽吹吐在千晴的那裡,他的脣,他的舌一起佔領了她的私密地帶。
“不要……”他怎麼可以吻她的那裡?她羞極了。
可,被按住的兩手,還有兩`腿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作爲。
半明半暗間,所有的感官都聚集在他的脣與舌所落的位置上,空氣裡飄起了欲`愛的氣息,還有,他不住的舔弄她的那裡時所發出的低低的聲音。
一股熱流開始遍佈四肢百骸,身體早已在不知不覺得拱成了彎月形,慢慢的,她忘記了抵抗,而他的手也不知在何時已然鬆開了她的手,指尖隨着舔弄而落在了她的小核上,隨着他的捻弄,千晴的身體已經完全的處在了臨界點上,沒有誰比她此刻更需要男人的**了。
五年來所有的隱忍在這一刻被他徹底的擊垮,溼溼的**氾濫在毛髮間,絞成了一縷縷,散發着女`體特有的幽香,讓男人迷醉。
沙逸軒徐徐起身,半眯的眸子望着牀上的女人,五年了,如果她不回來,是不是……
可即使她不回來,他也依然找不到他想要的那一切。
無論他做什麼,也激將不出那個人。
也許,他早就累了。
帶着她的**的脣緩緩落在她的脣上,滿口都是他帶給她的屬於她自己的味道,她的臉已酡紅如胭脂般醉人,就在吻中,他的舌已侵入到她的口中,“千晴,這是懲罰,你不該回來,你真不聽話。”
魅惑的嗓音說着,他的身體便倏的一挺,隨着才被他舔弄而起的溼滑,一寸寸的進入她的身體。
剎那間,那份充實的感覺讓她渾身如過電般的一顫,“阿軒……”五年了,她脫口而出喚出了他的名字。
那一瞬,眼底忽的溢出了淚,洶涌的如小溪一樣的流淌着,那年,她傷他是她的不對,可,他提起的離婚也更傷了她。
脣,封堵住她的,也把她的淚盡數的吻去,他如一頭豹子般的不住的衝`進她的體`內,進`進`出`出中,充實與虛空不住的交替在她的身上,千晴緩緩閉上了眼睛,不敢看他,明明知道這是不對的,可她的身體卻無法躲過他給予她的一切。
“千晴……”迴應她的,是他的柔柔輕喚,彷彿,帶着許多的柔情,可是,他明明有着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呀。
她還是讀不懂他,也看不懂他。
身體,就如一葉小舟在他的衝撞下蕩起蕩落,他的汗珠,開始在飛動中不住的落在她的胸口,一滴又一滴,再被房中淡弱的光線映射着閃着光茫,兩條腿不知何時已被他扛起在他的肩上,那隻傷了的腳早就不知道了痛,兩具身體就在黑夜裡交纏在一起,久久,他的飛動越來越快,昂`揚也一次又一次的貫`入她的身體,粗粗的喘息中,他的身體突的狂顫,猛的緊摟住她的腰身,那一刻,她隨着他一起達到了欲的顛峰。
癱軟的身體躺在他的懷裡,空氣裡那股欲的氣息還是那麼的濃烈。
千晴只覺得全身如散了架般的痠疼着,剛剛,久未經人事的她真的被他折騰的慘了。
忽的,下`身涌出一股熱流,好多好多沿着她白皙的大`腿流向牀單。
千晴咬了咬牙,一推他的身體,“走開,好髒。”怎麼會那麼多?他不是離開晴晴沒多久嗎?
滿帶着疑問,她卻不便問出來,不然,他還真的以爲她是在吃醋呢。
沙逸軒緩緩起身,兩條手臂支在她的身體兩側,就那般的靜靜的看着她的眼睛,“千晴,你變漂亮了。”其實,是多了女人味。
他神經,她的腿間汪洋着他的東西,真受不了那份粘膩,歪頭伸手去拿牀頭小桌上的溼巾,再不擦乾淨,她真的很難受。
他終於明白了她的舉措,卻非但沒有幫她取了溼巾,相反的一把抓過她的手臂按住,同時,他擡起她的兩腿,似乎,是怕那些東西全都流出來一樣。
迷惑中,千晴聽他道:“別動,留着,千晴,你該再生一個了。”
還要生什麼呢?
都生了一個了,卻,丟了。
想到一一,她的眼睛又潮溼了,“沙逸軒,你還我一一。”
“我知道是她,真的是她,可無論我怎麼做,我也找不到她,她就是不出來,不出來。”聽她說起一一,他鬆開了她的身體,一拳揮在牀上,帶着說不出的不甘,“到底爲什麼?爲什麼呢?”
他的話挑起了千晴興致,“你知道是誰?”原來,他早就知道是誰了,卻一直都沒有告訴她。
“千晴,她不見了。”悠悠的說着,他已經站起下了牀,隨手披上一旁的外衣,找到煙和火機點起了煙,一股煙氣迅速飄在空氣裡,也沖淡了那纔剛剛經過的歡娛的氣息,牀前的男人,突然看起來那麼的落寞和傷感。
“誰,不見了?”她依然困惑,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她是真的不明白。
沙逸軒狠狠的吸了一口煙,隨即,就在煙霧繚繞中迅速的穿上了他的衣物,然後迴轉身看了還躺在牀上的千晴一眼,“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千晴,我給不起你所有,今晚,我不該來。”
要過了,就說不該。
呵呵,他當她是什麼?
眼看着他匆匆的就要走離她的世界,她拿起枕頭狠狠的擲向沙逸軒的背影。
枕頭落在了他的背上,他的身形一滯,枕頭也隨即滑落,落在地上,悄無聲息。
地毯上,沙逸軒舉步,隨着門開,他很快消失在千晴的視野裡。
靜靜的看着門的方向,許久也不曾動過一下。
痠軟的身體上那些粘綢還在,讓她不覺皺了皺眉頭,只好直起身單腳跳到浴室小心翼翼的沖洗了一遍身體,再回到牀上的時候,明明很困,卻還是睡不着,那一夜,她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直到天明……
哪也不想去,誰也不想見,千晴足足在酒店裡呆了三天,腳纔好了一些,姑姑就來電話了,催着見她,原本是說好腳傷那天隔天就見姑姑的,卻一直拖了三天,姑姑自然是着急了。
穿着拖鞋在房間裡試着走了走,腳還有些疼,不過包得厚厚的紗布已經把疼痛減到了最低,只一思量她便同意了,回來也有十天了,是該去見見姑姑了。
…………
“千晴,怎麼氣色這麼不好?”
就是她五年前離開時見到姑姑的那家咖啡廳,“沒事,這幾天晚上有公事要處理,所以經常熬夜,今晚上補個眠就補回來了。”
“瞧你,瘦了許多。”
“姑姑,別隻說我了,小毅上學怎麼樣?”
“大二了,就那樣吧,她喜歡就好。”
“哪所大學?”
“T大。”
她的眼神一黯,她曾經最喜歡的大學呢,她卻沒有在那裡完成學業,一切,都是拜沙逸軒所賜,“T大很難考的,小毅的分數應該很高吧?”
“纔剛剛達分數線,這個,還要謝謝你呢。”
“謝我?”千晴有些莫名,她可是除了那筆錢以外從來也沒幫過小毅什麼。
“還不是你讓逸軒做的,不然,如果沒有他,小毅根本就去不上T大,改天,我要請你和他一起吃頓飯,就是家常飯,怎麼樣?”
心底,先是一跳,隨即,千晴拒絕了,“不用了。”她什麼也沒對沙逸軒說的,卻不想沙逸軒還真是能管閒事,連小毅要去的學校也管了,就象當初管着媽媽的病一樣,可到最後,媽媽還是死了,還是自殺的。
“千晴,小毅長大了,還吵着要來見你呢,只是,她要上學。”
她笑一笑,“等我空了,我去T大看她。”
“你也很久沒去T大了吧,現在,T大的變化可大了,又建了圖書館和教學樓,學校的校區也擴大了,居然買了一塊地建了一塊大草坪,一大片的綠呢,既可以當足球場,還可以休閒,看起來又賞心悅目。”
“呵呵,那我真要去看看了。”T大一直都沒有列入她回來的行程中,也許是太怕回去那裡吧,許多事,她不想憶起,就如花巷,她也怕去,很怕很怕。
“千晴,你姑夫他早已經被停職了,虧空了那麼多錢,到最後也沒還上,甚至還虧了你媽媽和你的錢,哎,我愧對哥哥呀。”
“姑姑,姑夫他現在做什麼呢?”
“也沒做什麼,讓他去工作,他那個年紀又怎麼會放下身段呢,我覺得這已經很好了,人沒有被送去坐牢,已經是萬幸的了。”
千晴聽着,心底裡“咯噔”一跳,虧空那麼多錢,怎麼可以不坐牢呢?
眼前又是飄過沙逸軒。
除了他,她已經想不到第二個會幫姑夫的人了,其實,當初一一出事還有姑夫的責任呢,可現在,什麼都無從去追究了。
坐了足有兩個小時,姑姑才說乏了要回去了,兩個人一起離開了咖啡廳,千晴想回酒店,可突然間又想去T大,最終,她還是選擇去了T大,就坐公車去的,好久沒有坐過公車了,隨着人潮涌上車,沒有座位就站着,手握着把手,人晃來晃去,依稀就想起了那年與唯一一起乘坐公交車的畫面,讓她回頭看向公交車最後一排的那兩個位置,此時,果然坐着兩個年輕人,應該是情侶吧,兩個人分得很開,卻可以看到交握在一起的兩隻手,竟是,那麼的協調。
她想唯一。
怔怔的看了許久,直到耳邊傳來一聲‘神經病’,她才發現她一直不改的視線可能是嚇到人家了,此時,那一對情侶已然站起身準備下車了。
千晴這才發覺她坐車已經坐過了頭,只好也隨着那一對小情侶下車,走在他們的身後,聽到腳步聲,兩個人下意識的回頭,女孩掃了她一眼,便一扯身旁的男孩,“快走,別理她。”
何時,她竟成了別人眼中的神經病了,千晴一笑,轉身朝着與他們相反的方向走去,那條路,曾經,唯一送她時一起經過,不過,都是他騎着機車經過的,但也只送了她兩三次而已,然後,她就開始軍訓,再然後,他出事了,她亦也出事了。
所有,都變得面目全非,此刻想來,離她竟是那麼的遙遠,彷彿是前生的事情一樣。
走在鋪滿林蔭的人行橫道上,這裡離着T大並不遠,她甚至已經嗅到了那股子校園的清新氣息。
多想回到那時呀,那時,她多快樂。
越走,渾身充滿青春氣息的男生女生也越多,都是帶着安謐的笑容經過她的身旁,羨慕的嗅着他們身上的味道,看到他們,她真的有理由說自己老了,真的老了。
不遠處就是T大的校門了,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熟悉的讓她的眼睛澀澀的,如果時光可以倒回,她還會去參加那次軍訓嗎?
或者,她寧願請假。
可是時光,卻根本無法倒回。
隨着人潮走入T大的校區,擡眼入目時,原本的青石路兩邊卻是一片的紅,木棉樹一路延伸下去,火紅的顏色把T大襯托的更加清新美麗。
“同學,這木棉樹是什麼時候栽的?”真美,她離開的時候,這路邊都是被修剪的很凌亂的灌木叢。
“我入學的時候就這樣了,我也不知道呀。”**學知無不答,好奇的看着她,“你是T大畢業的吧?”
千晴有些訕訕然,她搖搖頭,“不是。”
“那你怎麼知道以前這裡栽的不是木棉樹?”
“哦,我只讀了一年就退學出國了。”
“真可惜,你看我們學校多美呀。”女孩搖頭笑了笑,便走開了。
千晴的手機正在這時響了起來,低頭看了看屏幕,是小毅,她接起來,“小毅,你在學校的哪個方位?”
“在圖書館。”
“哦,那你就在那裡等着,我去找你。”她可是記得圖書館的,曾經,她很喜歡與雪舞一起在那裡看書,可惜,她那時候總是忙,根本沒有認真讀幾天書,倒是去了L市,才空下來認真的學了她喜歡的專業。
往圖書館的方向走去,這時候的天氣已經很是悶熱了,再轉過一個彎就要到了,千晴加快了腳步,可當繞過那道彎,眼前的建築讓她驚呆了,好大好大的圖書館呀,而且就是在原址上建的,這館裡一定可以收藏好多好多的書,快步的踏上臺階,小毅正站在大門前向她招手,“晴晴姐姐,我在這兒。”
晴晴,小毅居然喊她晴晴,昨天沙逸軒身邊的那個女孩也是叫晴晴的,她是真的不喜歡晴晴這個稱呼,可纔想要阻止小毅,又想到從小到大,小毅都是這樣叫她的,或者,是她太敏感了吧。
“晴晴姐姐,要不要進去坐坐,看看書?”
“這,不好吧。”她都已經不是T大的學生了。
“有什麼不好,姐夫說你以前最喜歡這裡了。”
姐夫?
“小毅,你是說……”
“就是沙首長呀。”
“小毅,你不能再叫他姐夫了,我們,已經……”
“晴晴姐姐,你說什麼呢,他不是我姐夫誰是我姐夫呀,快走,我帶你進去。”小毅打斷了她的話,樂顛顛的拉着她就走進了圖書館。
真大呀,比之從前大了太多了,千晴欣喜的隨着小毅進了又一道門,可,眼前的書架更讓她驚喜了,還是那看起來古色古香的書架,一排排的書陳列其上,架子兩側的書桌和椅子還如當初,只是比以前還更多,所有,都給她親切的感覺。
七拐八彎,她繞到了她以前最喜歡坐的那個位置。
那個書桌,那把椅子,什麼,都在。
拉開椅子坐下去,陽光剛剛好的照在桌子上,一切,都是那麼的美。
“晴晴姐姐,姐夫說你一定會喜歡的,你瞧,才一見你就喜歡了。”
千晴的眼睛溼潤了,又是爲了她嗎?
他居然爲了她建了這個超大的圖書館,那時,在別墅的時候她就說過,她最喜歡T大的圖書館了,如果有時間,她想要坐在圖書館裡把她喜歡的書都看過一遍。
卻不想,她隨口的一語,沙逸軒竟然出資改造了這個圖書館。
“晴晴姐姐,想什麼呢?要不要我拿本書給你看?”
她搖搖頭“不用了。”
“又不用去翻找,你瞧,你身後就是你喜歡的那些書。”
千晴轉首,身後的書架上果然是她喜歡的那些民國時代的書。
家。
春。
秋。
還有更多.
伸手抽出來一本《家》,輕輕的打開扉業,精美的書頁裡彷彿能飄出民國那時的墨香一樣,讓她沉入了故事當中。
家,她的家在哪裡?
“晴晴姐姐,宿舍也改觀了呢,要不要去看看?”
她搖搖頭,“不用了,我坐一會兒就要離開了。”
“急什麼,你給我電話說你要來的時候,我就請了假了,所以,我一整個下午都沒事,學校好大呢,我當你的嚮導好好的逛上一逛吧。”
小毅興致勃勃的,千晴的心卻泛起了一絲柔軟,不知是爲這圖書館,還是爲着小毅才說起的一切,“不了,我真的只坐一會兒就要走了,我還有其它的公事要處理。”
“晴晴姐姐,你知道這圖書館後面的竹林叫什麼嗎?”
“你說吧,叫什麼?”又要考她,可變化這麼大,幾年沒回來的她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了。
“晴軒。”
“晴軒……”典雅的帶着古意的文字,可是這兩個字分開來分明就是她和沙逸軒名字中的兩個字.
千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小毅拉進竹林裡的,很大的一片竹林,清幽透碧,一簇簇的竹子挺拔在眼前,起風時,窸窣的竹葉搖擺聲讓人迷醉,真美的一片竹林。
卻又是,爲着她嗎?
晴軒。
晴軒。
她不停的念着這兩個名字,心底,說不出的煩躁,也是那一瞬間,她突然很想見見他。
真的很想見他。
“小毅,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拎着包,千晴逃也似的逃離了那片竹林,走在木棉花盛開在兩旁的青石路上,她記得那一次他給她的語文試卷裡的一個作文題目就是寫一種樹。
於是,她寫了木棉樹。
她喜歡木棉樹開的時候,一片的火紅,沒有任何的雜色。
那是木棉獨有的特色,花開的時候沒有葉子,花落了之後,葉子碧綠一片。
靜靜的走在那條路上,微微仰首的視線裡都是木棉花,那麼美,那麼豔,那麼的讓她喜歡着。
想不到她隨意寫的一篇作文,沙逸軒竟然爲她實現了她的願望,T大的校園裡竟然到處都種上了木棉樹,所經,美麗着。
走出校區,站在那熟悉的校門口,幾步開外的地方彷彿還停着他的軍牌車,他就喜歡把車停在那個位置上,然後坐在駕駛座的位置上安靜的等她出來。
記憶,如排山倒海般的涌來,從前的,還有現在的……
千晴坐上了計程車,“小姐,去哪兒?”
她張張脣,竟然不由自主的報上了別墅的地址,居然,不是迪沃斯酒店。
回來,一直不想去那裡的,只是怕自己去了徒增傷感。
車子嘎然而停,千晴跳下了車子,別墅映在眸中,她的淚一下子流了下來。
整片園子裡都是竹,除了隨風搖曳的竹子以外就是草坪了,簡單而又清爽,只在院牆內圍種了一圈的木棉樹。
原來,改過的不止是T大,還有,這裡。
拿出鑰匙打開了大門,一種寂寥的感覺撲面而來。
走到哪裡,都是自己所喜歡的。
她是真的很喜歡這樣的佈置。
T大的,是屬於所有T大的學生。
可這裡,卻獨屬於她。
這是他送給她的禮物。
他對她,到底有多寵呢?
可他對她,又到底有多狠心呢。
說走便走,從此再無往來再無瓜葛。
他說過,他知道那個帶走一一的人是誰,可他,找不到。
席地而坐,嗅着草的氣息,千晴拿起了手機,迅速的撥通了沙逸軒的號碼。
還是她熟悉的手機鈴聲,響了許久都無人接起,她不氣餒,一遍遍的打過去,終於,沙逸軒接起來了,“婁千晴,我不想接你電話,你不知道嗎?爲什麼一遍遍的打過來?非要讓我說明白我不想見你嗎?”
他的聲音如吼的傳來,可,在目光掃過周遭的竹林和木棉花之後,她卻氣不起來,低柔的用連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聲音說道:“可我想見你。”
“不見。”手機突的掛斷,那一瞬,象是有誰在她的胸口插下了一把匕首一樣的痛。
那時,她就在他的胸口上捅上了那把水果刀。
沙逸軒,他有什麼事情在瞞着她。
一定是這樣。
那個偷了一一的人,到底是誰?
千晴再也坐不住了,她站起來,一邊走向別墅的大門,一邊打給了冷慕洵,電話很快被接起,冷慕洵還沒說話,千晴就道:“他在哪兒?”
“誰呀?”冷慕洵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千晴一直對沙逸軒反感的,他知道。
“沙逸軒,你的發小。”
“他呀,演習去了。”
“可,我現在想見他。”
“他去山區了,這個,有點難度。”
“把你的車借我,我去找他。”也許她是衝動了吧,可是,當決定要見他的時候,她就一刻也不想等了。
“好吧,不過我的車不適合女人開。”
“可我可以開,在哪兒?我去提車。”
“呵呵,千晴,能不能告訴我你找他要做什麼?”
“不用你管,冷慕洵,我腳傷的事你不幫我還告訴別人,我可還沒找你算帳呢,這筆帳我記着呢。”
“好好好,我不問了,你來我家提車就好了。”冷慕洵說着,就報上了他的地址。
“對了,詩詩和果果在不在家?”
“唉……”冷慕洵嘆息了一聲,“下次吧。”
很明顯,詩詩和果果不在。
千晴是真想看看那兩個與一一差不多大的小傢伙呀,卻偏偏,她們不在。
“冷慕洵,那你又欠着我的了。”
“知道了,趁着我還沒改變主意,你趕快來提車。”
聽着冷慕洵的聲音,千晴甚至能想到冷慕洵此刻陰險的笑容,這傢伙巴不得她去找沙逸軒呢。
原本,他走了也就走了,這三天她還不是一個人走過來了嗎,可是剛剛,在去過T大之後,在來過別墅之後,她心底所有的柔軟都被沙逸軒徹底的攪醒了。
站在別墅外,卻怎麼也攔不到車,真煩呀,沒想見的時候她真的一點也不急的,可當這一刻,一旦決定去見了,心就彷彿要一下子飛到他身邊一樣。
所有,都是一團謎。
一直都沒有車經過。
今天走了一天,三天沒怎麼活動的腳有些疼,那道傷口還沒有徹底好了,可她,就真的想去找他。
爲什麼偏要這個時候去演習呢?
千晴足足在原地轉圈圈轉了十幾分鍾,正當她想要走到遠處比較好叫的士車的地方的時候,耳朵裡響起了喇叭聲,“千晴,喏,車子給你送來了。”某人推開了車門,兩條長腿邁下來,斜倚在車門上,上下的掃視着她,“婁千晴,你怎麼想起要找沙逸軒那個混蛋了?”
“先生,請注意,講話不要用粗語。”微笑的走到冷慕洵的身旁,BMW呀,車型很漂亮,車內更寬敞,的確不是適合女士開得那種款,不過,有車就好了,手一推他的肩膀,他真高,跟沙逸軒差不多,差一點高出她一個頭,“行了,車給我吧,我保證會完好無損的還給你。”
冷慕洵努努嘴,有點不放心的道:“你確定你自己能行?”
“行。”
“那山裡可沒有GPS喲,只有地圖,你會不會看地圖呀?要是不行,還是我送你去吧。”
冷慕洵明顯一付想跟去看好戲的樣子,千晴用力的一推他,“走開,我自己行。”
冷慕洵象徵性的動了動,“你瞧,你推我也就這力道,千晴,萬一路上出什麼事怎麼辦?到時候,我可沒法子象沙逸軒那小子交待了,要知道,你可是開我的車去的。”
“行啦,別羅索了,你願意通知他就通知他,隨便你,我先走了。”一彎身就坐進了車子,半句話都不想跟冷慕洵浪費了,他知道不知道時間是金錢這句話呀?
啓動車子就要離開,冷慕洵卻敲起了車窗,示意她開窗。
“幹嗎?”徐徐搖下車窗,她覺得冷慕洵有時候真的夠羅索。
“千晴,我車都開來了,你就不能送我去一處可以等到的士車的地方嗎?”
“纔不管你,你自己解決。”她不想浪費時間,天已經就要黑下來了,其實,這麼晚去找沙逸軒真的不妥當吧,可她已經管不住自己的心了,說去就要去,她一分鐘也不想等。
冷慕洵在車子絕塵而去的那一刻,一腳跺在地面上,“婁千晴,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她與沙逸軒,他還真是越看越看不懂了,聽說沙逸軒一見千晴就冷冰冰的,甚至於還爲了他的女人讓千晴道歉,可是,當千晴發給他短信求助的時候,沙逸軒居然一把搶過他的手機,然後也不用他提起,擡腿就直奔迪沃期去了。
一對冤家,誰也理不清是爲了什麼。
開着冷慕洵的車疾速的駛向郊區,眼睛瞄着冷慕洵找給她的地圖,還好,她會看,所以,暫時是不會迷路的,等到了土路上,遇到人家就休息一下,算算時間,應該也不會很晚,也就凌晨左右就能找到他了,或者,她在車上睡一覺等天亮了再去找他也成。
不是沒吃過苦的,國外的幾年,就是學會了吃苦。
“婁千晴,到了軍區,人家問你是誰,你要怎麼報呀?”
開着車,冷慕洵居然討厭的發了一條短信給她。
去死,她纔不理他。
她是誰,沙逸軒的前妻呀,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她不想麻煩。
似乎是見她不回,冷慕洵居然又發過來一條短信,“婁千晴,不能說沙逸軒是你前夫呀,不然,人家肯定不會讓你去見他的。”
千晴無語了,冷慕洵不會在一邊走一邊幫她分皙着見到沙逸軒時的所有可能吧,甚至於連她有可能吃閉門羹都想到了。
天,她在開車呢,哪有時間回他的短信,一手把着方向盤,一手按下手機鍵,“冷慕洵,請你不要再騷擾我,我和他的關係我自己理得清,別打擾我開車。”吼完,直接就關了手機,看他冷慕洵還要怎麼騷擾她?
耳朵裡真的清靜了。
看看油箱裡的油,不多了,千晴把車開到了加油站,“小姐,加多少?”
“加油,你先幫我加滿,我去買點吃的放在車上,謝謝了。”什麼都交給了加油站的工人,千晴就跑進加油站的小店裡買了一些速食的食品,比如餅乾之類的,若是趕路的時候餓了就吃一些。
買好了,油也加好了,真的是加了滿滿一箱的油,這樣,夠她跑好遠的了。
那是一條通往山區的路,到處都是盤山路,而且路面極窄,彎路卻特別的多,不過,這樣的路在晚上開車則更安全,白天的時候快轉彎時總是看不到對面的車,可是在夜裡,只要看到對面車燈射出來的光束,她就知道對面是不是有車了。
千晴愜意的開着車,不知爲什麼,三天來的心的陰霾在這一刻徹底一掃而空了。
想起沙逸軒掛斷她的電話,她不由得開始想象當自己站在他面前時他可能會有的表情?
他還會掛她的電話嗎?
那就等要到他面前的時候,她打個電話給他,然後,待他掛斷電話轉身的時候,剛剛好的看到她,他的表情一定會吃驚極了。
越想越是期待。
車子,已經開了足足有兩個小時了。
千晴餓了,卻不想吃東西,只想趕路,只想快點趕到沙逸軒舉行演習的地方。
她想看看他指揮作戰時的樣子,是不是也眼平時一樣很威風呢?
瞄着地圖,其實那山區離T市也不是很遠,再開個五六個小時也就到了。
山區裡的夜,越走車輛越是稀少,彷彿前面的路就只爲她一個人開闢似的,千晴飛快的行駛着,地圖上的那個小紅點點離自己越來越近了,那就是沙逸軒演習的地方。
不怕的行駛着,她覺得只要這次找到沙逸軒,她一定就能知道是誰偷走一一的了,沙逸軒再不告訴她,她不饒他。
爲什麼要隱瞞着那樣的秘密呢?沙逸軒他真的很過份。
聽着冷慕洵車裡舒緩的音樂,千晴放鬆的靠在椅背上開着車,她開得很穩,也很熟練。
手,一直都在方向盤上。
前面是一個下坡,千晴的腳下意識的落在剎車上。
減速,再減速。
可是,她減不下來車的速度了。
心,狂跳起來,什麼都來不及想,千晴踩向了剎車,這部車出故障了,她要保命就必須要踩剎車,否則,盤山路上被甩到路外,就只能摔下那山坡。
到時候,生死由命。
可,她不信邪。
但是,當她踩過剎車之後,千晴的臉色頓時青了。
剎車,失靈了。
有人,要害她死。
一瞬間,腦子裡閃過冷慕洵,隨即就是加油站裡的那個加油工人。
她寧願不是任何人,可這一刻,她知道,也許,她逃不過這一劫了。
閉上眼睛,車子以極快的速度衝向山谷,“哐啷哐啷”的響聲伴着灼痛,不過須臾,千晴就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