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君昊有些煩躁的站在書房的窗前。
他最近的情緒有些不穩,或者應該說自從他見到成年後的艾慕開始,他就變得有些奇怪。
她傷了他,他沒有報警還把她帶到家裡;她說要當他的女人,他就前所未有的蠢蠢欲動;她說她想要天海集團,即使知道那是他未來妹婿的公司,他仍然答應了她……
司君昊輕輕嘆了口氣,在擡起眼時,雙眼已然清明,面無表情的他看上去清冷依舊。
作爲司家的繼承人,作爲盛世集團的總裁,他從小就被嚴格教育,知道什麼事情不該發生,什麼事情必須去做。
艾慕,是他必須解決的麻煩。
拿定主意的司君昊,面無表情的走出書房,一眼就看到那忙碌的小小身影,正跪在溼漉漉的地上一點一點的擦着地板。
溼漉漉的頭髮沒有吹乾,貼在她的額前和臉頰,隨着她用力擦地的動作晃盪,過大的風衣裹在她身上,讓她看起來更加惹人憐惜。
他微微蹙眉,原本說好了波瀾不驚的心裡盪開了一圈漣漪,可是立即就被他止住了。
聽見動靜,艾慕直起腰轉頭看到司君昊,急忙站起身,訕訕的喊了聲:“司先生……”
司君昊的視線落到她因忙碌而露在外面的膝蓋,光溜溜的,都跪紅了……
“你這是幹什麼?”他語氣中有些不悅。
艾慕拎着抹布晃了晃:“您不是讓我打掃房間?”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司君昊蹙眉看了看跟剛纔毫無差別的房間,語氣略煩:“算了!不用你收拾了!”
“哦。”艾慕也不多說什麼,拎着抹布和盆子放回了廚房。
司君昊看着她的背影,抿了抿脣,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吳秘書,把我讓你買的東西立刻送到我家。”他交代道。
吳代真愣了下,忙不迭的回答:“好的,司總。”
掛斷電話,艾慕正巧走出來,看見司君昊一直站在那裡沒動,心裡緊了緊,卻仍鼓足勇氣走到他面前:“司先生,您還有什麼吩咐?”
話音剛落,空曠的房間裡響起幾聲異響,艾慕的臉刷的一下子紅了。
司君昊面無表情的看向艾慕的肚子。
艾慕急忙用手捂住肚子,期期艾艾的道:“我、我餓了……”
她已經餓了三頓了,人都快要餓暈了好嗎?
像是在印證她的話,“咕嚕嚕”,房間裡又響了幾聲,艾慕的臉更紅了。
司君昊輕咳了聲,拿出手機:“吳秘書,來的時候帶一份……呃,帶兩份外賣過來,什麼都行,要快!”
囑咐完了,他看向窘迫的艾慕:“等一會兒吧。”
艾慕呆呆的點點頭,看着司君昊又回了書房。
他沒有說讓她幹什麼,艾慕也不敢隨便走動,只能傻站在客廳裡等待他下一個命令。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鈴響起,站到快僵硬的艾慕剛動了動,就看到司君昊從書房中走出來,看到她的時候明顯眉頭皺了下,然後便面無表情的去開門了。
他這是不想看到她的意思嗎?
正忐忑間,就看到一個女人跟在司君昊的身後走了進來。
她的頭髮是栗色的,細緻的盤在腦後,五官略帶英氣,卻又不會讓人有壓迫感,身上的修身羊絨大衣讓她看上去落落大方。
只看了一眼,艾慕就有些黯然的低下腦袋,看着自己裹着不合身的風衣,一身狼狽的樣子,暗想怪不得司君昊看到她要皺眉了,原來他身邊有這麼漂亮的女人呢,跟她一比,她就像個可笑的醜小鴨。
監獄裡的那些姐妹常常誇她漂亮,那只是因爲她們沒有出來看到更漂亮的人而已吧?艾慕暗暗嘆了口氣。
在艾慕自怨自艾的時候,吳代真受司君昊的指派走上前來,輕聲道:“艾小姐。您好,我是司總的秘書,吳代真,你可以叫我吳秘書。”
艾慕打了個激靈,慌亂的點了下頭。
吳代真微笑着將便當盒遞給她:“艾小姐,這是您的便當。”
已餓瘋了的艾慕立刻忘了揣測吳代真,拿着便當走到餐桌前放下,也不坐,端起一個便當盒,站着就開始狼吞虎嚥。
她就這麼吃了?也不洗手,也不坐下,粗鄙的如同路邊的民工!司君昊和吳代真同時驚訝的想。
司君昊面無表情的想,慕和康對這個女兒可真是“重視”啊!
吳代真滿臉驚訝的想,這個女人到底是哪裡來的?司總的口味可真是特別……
艾慕風捲殘雲般吃掉一個的便當,又拿起第二個,這時才注意到司君昊和吳代真一直在看着自己,遲疑了下,她訕訕的放下便當,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我、我太餓了……這個……這個……”
她以爲第二個便當是給司君昊的,不敢再吃。
司君昊掃了她一眼:“是給你的!”
說完,不再理會艾慕,轉身回去書房。
艾慕看了一眼吳代真,見她沒什麼要說的,急忙捧起便當,又一次狼吞虎嚥起來。
吳代真看着都替她難受,忍不住去給她倒了一杯溫水:“艾小姐,喝點水,別噎着了。”
“謝謝你。”艾慕感激的接過水杯,一飲而盡。
吳代真又開始替她難受了,覺得嗓子眼裡堵得很,急忙輕咳了聲:“別客氣。艾小姐,這裡怎麼變成這樣……”
她從一進門就發現了,司總家裡就像是糟了水災,已經嚴重到了無法待下去的地步。
艾慕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是我不小心……”
這個女兒,把司總家裡搞成這樣,司總竟然都沒把她丟出去?吳代真目光閃了閃,笑道:“沒關係的,司總會找人來處理的。”
艾慕不好意思的再笑。
吳代真也在微笑:“艾小姐,吃飽了嗎?吃飽了我們去試試衣服吧,司總讓我替你買的,也不知道合適不合適呢。”
“嗯。”艾慕乖巧的點頭,急匆匆的把剩下的一小半便當吃掉,然後撐得打了個飽嗝。
其實她早就吃飽了,只是三年來在監獄裡養成的習慣,讓她必須把所有的東西吃光,不可以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