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讓前廳裡掀起不小的激盪。
每個人的臉上表情都各異,墨水有些詭異的驚喜,主子到底還是沉不住氣了,而玖蘭眉頭一皺,覺得事情越來越凌亂了,蘭漓還愛不釋手的撫摸着那方硯臺,只是脣角的笑意有些苦澀,某隻心裡一動,片刻又忍不住想哼一聲,不過最後還是忍了,只是垂眸,繼續維持自己謙遜有禮的好形象。
哼,他算哪根蔥,她纔不多關注呢。
真正大喜的便只有蘭宏和其夫人了,兩人聞言,忙起了身子,激動的朝外迎去。
此時,即墨萌也踏了進來。
整個大廳似乎都因爲他的踏入而亮了起來,某隻哪怕是垂着眼,都忍不住晃了晃,悄悄投過去的餘光裡,就看到一個鮮嫩開口的讓人垂涎想撲到啃一口的少年站在那裡,月白色的錦袍上繡着精緻的龍紋,十三歲的美好年紀,早已不是當年的生澀稚嫩,那股渾身上下泛起的高冷傲嬌也不再是小大人般的故作成熟,而是介於少年和男人之間過渡期的性感。
這個時候的他無疑是極其吸引人的,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發光體,走到哪裡都是自帶光環、迷惑衆人,尤其是那張包子臉,也已經褪去了嬰兒肥的萌,漸漸張開,眉目如畫、精緻無瑕,怎一個美字了得?
據說,現在在朝堂上,大臣們都不敢擡頭看他了,不是畏懼,而是看過的人無一例外的會癡迷失態,所以他們都低頭催眠,那是皇上,那是個男子……咳咳
眼眸管不住的看了,心裡就開始懊惱的想罵人,尼瑪的,一個男人長的這麼禍水是要鬧哪樣?還讓不讓女人活了?尤其是還想不想讓她活了?別誤會,她纔不是擔心那些花花草草、招蜂引蝶之類的慘劇,她只是嫉妒,哼!
她在這裡滿腹的吐槽,那邊,蘭宏正準備行大禮,“微臣拜見皇上!”
即墨萌上前一步,雙手扶住蘭宏下跪的身子,“舅父,這是在家裡,不必如此拘禮。”
聞聲,某隻又暗暗磨磨牙,尼瑪的,怎麼聲音又更好聽了?不是變聲期的動應該靜像鴨子嗎,他怎麼就這般逆天?清清潤潤的,帶着一絲磁性的鼻音,竟是撩的她心尖一顫。
她忙誇張的甩了一下頭,開始默唸不能被美色所惑的咒語!
這離奇的動作,看在墨水和玖蘭的眼裡嘴角就是一抽,小姐這是又腫麼了?
蘭漓也看了她一眼,溫柔的眸子暗了一下,很快就又恢復成醉人的桃花潭水,此刻也已經起身迎了上去,溫和的喊了一聲,“皇上!”
即墨萌看着他的眼眸極深極深,半響,纔回應了一聲,“漓。”
一個字,有隱忍,剋制,也有淡淡流瀉出來的親暱情誼,微微沙啞。
話無需說太多,只是一個字,便也道盡了一切,懂得人便都明白。
蘭漓會心的一笑,笑容依舊與當年一般,溫暖的令人如沐春風。
即墨萌琉璃般的眸子也閃動着璀璨的光芒,耀眼生輝,脣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弧度,一如當年的擡起手,虛虛的在兩人的頭頂比劃了一下,有些不甘的道,“你還是比朕高。”
蘭漓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失笑,“我比你年長三歲,若是如你一般高,父親和母親該要哭了。”
即墨萌也笑,“舅父和舅母如今笑都來不及,哪裡還會哭?”
蘭宏的眼眶有些溼潤,“是啊,是啊,皇上說的對,舅父和你舅母現在做夢都會笑醒呢。”
侯夫人開始擦拭着眼角,卻是笑着道,“你舅父說的對,說的對……”
氣氛忽然轉向感人的一幕,每個人的心頭都酸酸的,那幾年壓在每個人的心頭何嘗不是一塊巨石,如今總算是沒了,然而輕鬆卻也沒辦法船過水無痕。
一時,幾人忽然不知道再開口說什麼,還是蘭漓最先說到,“皇上,父親,母親,都別站着了,坐下說吧。”
“好,好,皇上請。”
“舅父請,舅母請。”
“好,好,到了自己家裡,皇上不要客氣。”
“嗯,朕知道,多謝舅父。”
幾人落了座,蘭宏讓人端上茶水,即墨萌優雅的品着,似乎眼眸沒有注意到自始至終坐在那裡的某隻。
花若風兄弟留在了門外,跟進來的小魚兒見狀,暗暗皺眉,主子啊,您既然想來個視而不見,又巴巴的跑來幹什麼呢?這樣裝模作樣真的是很假哎。
對面的墨水也就憂急,若不是他開口實在不合適,他都想提醒主子一聲了,您好歹倒是說句話啊,別忘了,你們之前還鬧了一場小小的曖昧不愉快,貌似是您有錯在先,如今人家和蘭世子可是到了見父母、送禮物的份上了,您還裝的如此淡定無視是要鬧哪樣?
難道是……您也生氣了?因爲前幾天自己送去的那幾本小冊子?咳咳,人家也是一番好心好意……
蘭漓似乎也沒有注意到一樣,又拿起那方硯臺來,愛惜的把玩着。
蘭宏終於像是發現了一直坐着沒起身的某隻,頓時有點尷尬,“那個,皇上,這位便是醫治好漓兒眼睛的三變小神醫了。”
聽到這樣的解釋,即墨萌卻只是點頭“嗯。”了一聲,繼續品茶,彷彿茶水很好喝似的。
某隻暗暗瞪了他一眼,傲嬌,悶騷,讓你裝!
蘭宏覺得有點不對勁,只是又說不出具體是哪裡,隨後又看向某隻道,“三變公子,這位是……皇上。”
咳咳咳,這樣的介紹怎麼覺得那麼詭異呢?
她該是知道的,可是人家卻沒有站起身來行禮拜見,他總不好再提醒的太詳細吧?若是其他人也就罷了,偏偏是兒子的救命恩人,他實在是不好多說什麼,無奈也只好裝傻。
某隻更跟着裝傻了,聞言,像是不知道皇上二字代表的是什麼樣的暗示含義,只是淡淡的“喔”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然後……就沒了下文。
蘭宏一愣,就這樣完了?
其他人也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兩人都不按理出牌,讓他們這些正常的人可要怎麼辦?
於是,一個個喝茶的喝茶,裝死的裝死。
最後,還是蘭宏再次開口打破沉默,沒話找話說,“皇上這是從漓兒的幽蘭院過來?”
即墨萌點頭,“是的,舅父。”
“那他們幾個呢?”
“浩然和楚玉他們還都在那裡等着,皇姐和月表妹不知逛去哪裡了。”
聽到月表妹三個字,空氣中似有一輕哼飄過。
“喔,那皇上你……”你怎麼就一個人來了呢?
“朕……在那裡等的有些無聊,便想過來與舅父舅母說說話。”即墨萌回的不緊不慢,再是平靜不過。
然而,這樣的話對於熟知他的人來說,卻是沒有說服力。
誰不知道若是無聊第一個耐不住的便是楚玉,最能沉得住氣的纔是他,可現在,楚玉還好模好樣的留在幽蘭院,那他怎麼就……
蘭宏也不知道怎麼接口,“呵呵呵……,好,好。”好了半天,他才找到一個不尷尬的話題,“漓兒,那方硯臺實在不錯,三變公子給漓兒看好了眼疾已經是感激不盡,如今還有禮相送,真是讓本侯過意不去啊。”
聞言,即墨萌總算是擡眸看過來,視線定定的落在那方硯臺上,琉璃般的色澤深了幾分。
某隻可不管他怎麼想,“侯爺客氣了,三變與世子一見如故,引爲知己好友,拋去醫者的身份,來慶賀好友重見光明豈能不帶禮物?”
“好,好,漓兒能有你這樣的好友,本侯也真是甚感欣慰啊。”蘭宏很是高興。
可即墨萌眸低的暗潮卻涌動的更加激烈了,視線從硯臺上又落在兩人的身上,幾乎一個顏色的錦袍再次讓他眼眸一痛,像是被什麼紮了一下,心底忽然懊悔不已,他就不該穿月白色的衣服的,原以爲她也是……哼。
某隻微微躬身,說不出的知書達理,“侯爺謬讚了。”
見狀,即墨萌心底的懊惱更上層樓,怎麼就不見她在自己面前這般乖覺?
而蘭宏越看越是欣賞,又對蘭漓道,“漓兒,以後可要多請三變公子到咱們府上來。”
蘭漓笑着應到,“是,父親,兒子記下了。”話落,又看向某隻,聲音輕柔的問,“三變可是願意?”
某隻笑得讓某人看着十分礙眼,“當然願意了,貴府真是太合我的眼緣啦,若是可以,現在就可否請世子爺帶三變四下參觀一番可好?”
聞言,蘭宏一愣,皇上還在這裡,就這麼離開……
蘭漓卻已經站起身來,“好。”
“那就有勞世子爺了。”某隻也跟着站起來,隨後跟蘭宏和其夫人告辭,“侯爺,夫人,三變就先行告退了,不打擾您們和無聊的人敘話了。”
聞言,蘭宏忍不住嗆了一聲,而侯夫人的面色都是呆愣的,無聊的人?誰?
墨水和玖嵐凌亂着低下頭,裝聽不見的,小魚兒卻氣惱着,很想爲自己的主子討個公道,爲什麼無聊你不知道嗎?居然還敢當衆揭主子的短?看主子怎麼收拾你,別以爲這還是三年前了,主子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一被你調戲就羞怯的主子了,磨練了三年真以爲你還可以繼續肆無忌憚呢?
即墨萌心底羞惱的恨不能抓過她來打一頓,可面上還是維持着一個皇上該有的矜貴儀態,並沒有對號入座。
某隻似有若無的又輕哼了一聲,小包子成了小鮮肉真是越發的臉皮厚的難搞了,要是以前,早就指着自己開始跳腳了,他越是不動聲色,她就越是不安。
在蘭宏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某隻就開始往外走,那神情倒像是和誰在生氣一樣,蘭宏攔也不是,送也不是,而蘭漓毫不猶豫的跟上,眼看兩人就要出門,即墨萌忽然也站起來告辭,“舅父,舅母,朕也先行一步,改日再來拜訪。”
蘭宏和其夫人雙雙站起來,有些茫然,“皇上,你……”
這時,某隻忽然頓住步子回頭,“皇上,您不是無聊想陪侯爺和夫人聊天嗎,就這樣走了不合適吧?”
這話說的就有點大不敬了,蘭宏兩口子夾在中間覺得很是爲難,而其他人都開始覺得頭痛,這是又要吵架的節奏?
果不其然,即墨萌迴應的也絲毫不客氣,“那三變公子呢?這樣撇下舅父舅母,出去逛園子是不是也顯得不夠禮數週全?”
“呵呵噠,皇上沒來之前,我已經和侯爺夫人敘了好半天的話,我們早已禮數週全的很了,倒是皇上你,來了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這誠意實在是……”
“哼,敬平侯府是朕的外家,侯爺是朕的舅父,朕與舅父舅母之間親暱如一家人,其誠意還需要置喙?”
“呵呵噠,那您專程跑這一趟做什麼?就爲了喝一杯茶?還是……久仰我的大名,特意來一觀?”
“三變公子的大名還真是如雷貫耳,朕在宮裡都日日聽到,一天一個花樣,還真是層出不窮。”
“呵呵……好說,好說,皇上不必太崇拜,三變日後還會更加把神醫的美名塑造的如日中天,不但響徹京城,說不定還會打進宮裡去。”
“……你已經打進宮裡去了,剛剛雲太醫看到朕還訴說了你一番光輝事蹟,想要朕爲你賞個功名。”
“呵呵噠,那皇上有沒有被三變的光輝事蹟所打動呢?”
“朕要是說沒打動,你會如何?”
“還能如何?想必是雲太醫爲人太過謙虛低調,說的還不夠感人淚下,那就只好由我自己親自打了,直到打到皇上雨帶梨花爲止。”
噗,這話說的……什麼叫雨帶梨花?
兩人你來我往,脣槍神戰的不帶硝煙,然而,身邊的人任是誰都能聞到不對勁的味了。
這是有仇有情緒的釋放啊。
旁觀者插不進去,當事人大眼瞪瞎眼,誰也不想讓。
半響,蘭漓看了兩人一眼,壓下心頭的澀然,溫聲開口,“不若我們三人一起回幽蘭院吧,想來他們也都等的着急了,如何?”
即墨萌沒有說話,他心底對某隻隱忍的火還在攢動着,唯恐一張口就破功,蘭漓嘆息一聲,只好先看向某隻,“三變,你想不想去我的幽蘭院逛逛?”
聞言,蘭宏像是終於找到了聲音,忙熱情的附和,“對,對,你們三人一起去吧,漓兒的幽蘭院裡如今蘭花可是開了不少,三變公子或許會喜歡。”
蘭宏和蘭漓,一個神情尷尬茫然,一個殷殷的期待,某隻見狀,只好先鬆口,“好呀,那就去吧。”
話落,率先出門,蘭漓看了即墨萌一眼,意味深長的道,“皇上,請吧。”
即墨萌“嗯”了一聲,壓下那些惱火,三人終於貌似平靜的出了門。
三人離開了半天,蘭宏還有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而侯夫人茫然不解的喃喃了一聲,“這幾個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漓兒怪怪的,皇上也怪怪的,就連三變公子也不對勁了,明明之前都是很好的,怎麼就後來變得……
她想不通,蘭宏是不敢再多想,嘆息一聲道,“兒孫自有兒孫福,由着他們去吧。”
再說三人走的離前廳遠了些後,周圍沒有其他外人,蘭漓終於忍不住道,“寶寶,你慢些走。”
三個人,某隻大步流星的走在最前面,蘭漓夾在兩人中間,即墨萌像是不願看她,一直保持着兩米的距離,其他人圍在周圍,警惕着可疑的情況發生,也順便聽聽勾勾纏纏的戲碼。
某隻的腳步並沒有緩下來,聞言,頭也不回道,“漓哥哥,我走的不快,是你被某些人連累的慢了!”
蘭漓無奈且縱容的一笑,“寶寶……”
某隻嬌嗔了一句,“快走啦。”
即墨萌對兩人一口一個寶寶和漓哥哥刺激的有點胸口發堵,忍不住哼了一聲,“漓,不要管她,她就是這樣,一點閨儀都不懂。”
聞言,某隻頓住步子,回頭要笑不笑的道,“是,我不懂,你懂,你最懂了,半夜三更的偷窺,佔了便宜吃幹抹淨的還賣乖……”
即墨萌的臉忽然羞紅,“墨寶,你休要胡說,朕都解釋過好幾遍了,朕……不是有意的。”
某隻絲毫不領情,“每一隻色狼在吃掉小白兔的時候都不會承認是自己嘴饞想吃肉。”
“墨寶,你……”即墨萌噎了一下,才又不甘的道,“朕不是也道過謙了,還……割地賠款,讓你過了癮。”
“哼,你以爲你還是三年前的小包子啊,沒有萌萌噠的感覺了好不?那意味着什麼,意味着您失去魅力了啊喂,所以比起姐春光乍泄差點失身來說,摸一把臉根本就不算什麼賠款了行不?您行情大跌了,謝謝!”
“你……”即墨萌被她這番話又給刺激的張口無言。
某隻瞥開臉,哼哼唧唧的,一臉不屑傲嬌,其實她是在努力剋制自己想要提更非分的要求,尼瑪的,真想啃一口那小鮮肉啊!
兩人說的話,蘭漓有些是不知道,他也插不進去,這份無助的失落讓他心底酸酸的,他們之間其實又何嘗是這一件自己不知道?
這三年,他們已經書寫了太多的小秘密,只屬於他們兩人的。
二更送上 不關朕的事關誰的事
三人之間的氣氛又再次僵滯了起來,每個人心底都是翻滾的異樣情緒,屬於青春最悸動又慌亂、無助又茫然的酸酸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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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三人站崗打掩護的幾人都是一臉的欲哭無淚,唉,還能不能好好說話?
半響,蘭漓才平靜下來,輕柔的道,“寶寶,還要不要去幽蘭院看花了?”
某隻回神,暗暗惱着自己這是何必,哼,跟一隻青春期的小鮮肉幼稚什麼?“去,當然去。”
“好,不過寶寶要換個方向了,這可不是去幽蘭院的,而是大姐的院子。”
“喔,好,好。”某隻懊惱的轉了個身,剛剛她心不在焉的只知道往前,卻不想來了別人的院子前。
蘭漓深深的凝視着她的背影片刻,纔看向即墨萌,“皇上,我們也走吧。”
即墨萌點頭,“嗯”了一聲,兩人跟在了後面。
三人不緊不慢的走着,畫面也是有點詭異,幸好蘭漓都做了安排,沿路上並沒有遇上什麼閒雜人等,不然看到這一幕,該要大呼小叫了,堂堂一國的皇上怎麼跟在人家的後面?而前面的人還一臉他欠了她錢似的討債模樣?
走了幾步,沉默讓人覺得悶而壓抑,爲了緩解剛剛的尷尬,更爲了排遣壓在心頭的不舒服情緒,即墨萌說起了別的正經事,“漓,你真的打算入仕?”
“是啊,皇上,父親已經準備給您遞摺子了。”
“可是你的眼睛……”即墨萌還是有些不放心,雖然早子啊三年前,他便知道人家的眼睛已經能看見了,可是玉焚的毒一日未解,一日他就不能全然的放鬆。
蘭漓不以爲意的笑了笑,看了前面的背影一眼,“無事,寶寶說,已經好了七成,剩下的三成等機會吧。”今年便是姚家出谷的時候,也許會找到機會。
即墨萌忽然覺得蘭漓眼底的溫柔是那麼的讓他看不了了,微微錯開,注視着遠處的一片竹林,“也好,朕會安排的,你可想好了要進哪裡?”
“刑部如何?”接受那件案子該是最方便。
即墨萌也清楚他的用意,不過想了想,又貌似不經意的道,“刑部還是讓皓然來吧,你去工部如何?”
“工部?”蘭漓蹙了一下眉。
“嗯,工部將來會很重要,在你的手裡朕才最放心。”即墨萌說的很是堅定,其實只有自己知道,他有些心虛了。到底爲何不讓人家去刑部,鬼知道?
蘭漓的眸子閃了閃,細想一下,便是明白了幾分,遂點點頭,音色微低沉,“好!”
“楚玉的話,朕想讓他進兵部,你覺得可好?”
“若是能進自然是極好的,只怕會有些困難。”
即墨萌的面色涼了幾分,“朕若是決定了,就絕不會允許他們再阻攔。”
“嗯,皇上思慮周詳了便好,我只是擔心就算是玉進去了,兵部也未必會被他攥過去,您知道的,曲尚書可是在那裡浸染了十幾年了。”
“……總會有破綻的。”
“也好,玉的鬼點子也多,說不準就會尋到機會呢。”
兩人接下來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着,不管說的是否多機密還是多尋常,都沒有刻意的規避某隻,這份信任和縱容……
其他人都是暗暗震驚,奈何某隻絲毫不覺得自己有被多麼重視和放在心上,她還在糾結,可具體糾結什麼,惱恨什麼,她又下意識的不願深究。
就這樣,一路走,三樣的心思,誰也看不透誰的,卻也誰都對彼此似懂非懂。
敬平侯府的宅院也真是大,走了一會兒,還是沒看到幽蘭院的門,卻是發現了另一處……
路過一座圓形的小拱門時,某隻無意的往裡瞄了一眼,居然看到遠處的一座小涼亭裡,有一道熟悉的背影。
與其說是背影熟悉,不如說是那一身風騷的紅色華麗長袍,衣服的下襬永遠是那般的顯得布料過剩,很想讓人踩上幾腳。
他對面的女子,她的視力看不清楚,只覺得是楚楚動人的嬌美,如臨水而照的水仙花。
她的腳步一頓,趕過來的兩人便不由的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眼眸都是一凝。
即墨萌的脣抿的有幾分緊,蘭漓的面色也不是很好看,卻還是在她的耳邊低聲解釋了一句,“那是大姐,她……”
蘭漓斟酌着詞,一時難以開口,某隻瞭然的打斷,“漓哥哥,我明白的。”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喜歡上一個無心無情的人,女子何其痛苦?
遠處的兩人隔着些距離,彼此說什麼都聽不到,只是像是有心電感應一般,本來背轉的身影忽然回了一下頭,然後……
即將視線相遇的那一刻,即墨萌忽然略有些粗魯的拉着她的胳膊往前走去,“慢悠悠的像什麼樣子?”
某隻一愣,被迫跟着他離開了小拱門,那妖孽美絕人寰的笑顏沒有欣賞到,落在了蘭漓的眼裡。
蘭漓隔着遠遠的距離點頭示意一下,也跟着離開,只是與前面拉扯的兩人隔了一些距離。
“小鮮肉,放手!”某隻走了幾步後,壓低嗓子瞪了他一眼,尼瑪的,感覺這樣自己毫無氣勢的被他拽着走很慫哎,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越來越不是他的對手了?
即墨萌不理會她,拽着她胳膊的手更用力了幾分,“放手讓你再回去嗎?”
他的聲音帶了一絲隱忍的懊惱,還有酸意,只是某隻沒有聽出來,不悅的低吼,“關你什麼事?”
聞言,即墨萌一口氣就堵在了胸口,一時也有些口不擇言,“不關朕的事關誰的事?你就那麼想回去看?他就那麼好看?讓你戀戀不捨?”
一聲聲的質問脫口而出,強烈的讓他心驚。
其他的人聽的更是面色驚異,然後……卻不得不裝死,他們什麼都不懂,一點酸味也沒聞到!
蘭漓走的更慢了些,腳步沉重了幾分。
某隻的火氣卻被撩撥的漲了幾分,“小鮮肉,你在發哪門子神經?你憑毛對姐大呼小叫的啊,明明是你對不起姐在先,怎麼還有理了?”
即墨萌努力深呼吸幾口,壓下那些不受控制的瘋狂情緒,“總之,你給朕好好走路,不要東瞧西望的,女子就該有女子的閨儀。”
某隻嗤笑了一聲,盯着兩人拉扯的胳膊,“那皇上也該有皇上的威儀吧,對手無寸鐵的女子這般拉扯真的合適嗎?”
即墨萌不自在的放手,“那是朕在……幫你糾正錯誤。”
“哼,糾正錯誤?是在趁機佔姐的便宜吧?”某隻誇張的甩了一下袖子,像是要甩掉他留在上面的氣息一樣。
即墨萌壓下的火氣就又竄上幾分,“朕是那般齷齪之人嗎?”
某隻翻了個白眼,“難道你不是?那之前是誰想偷窺的?”
“朕說過無數遍了,那是無心之舉!”
“鬼知道是無心還是有意。”
“你……哼,強詞奪理。”
“總之,麻煩您剋制一下青春期的這股躁動,熬過去就好了,實在不行,姐不是讓人送了小冊子給你嘛,你晚上自己偷偷看一下自行解決了也可以啊,別再拿姐當猥瑣對象了啊喂。”
不提小冊子還好,一提到這個,即墨萌越發羞惱了,“你還敢說這個,你,你是從哪裡得來的那些污穢不堪的東西?”
“什麼污穢不堪?那是生理健康教育哎,不懂姐可以給你科普,別亂說話暴露自己的智商行不?”
“墨寶,你,你跟朕說,那些東西……你看了沒有?”即墨萌追問着,心裡惱的要死。
某隻嗤了一聲,“姐還需要看?姐的知識文化都早已畢業了好不?”
“什麼意思?”即墨萌呼吸一窒,瞪着她,有點咬牙切齒的恐怖了。
某隻心裡突突了一下,不過這時候那麼多人觀戰,她要是低頭認輸了豈不是很丟臉,於是她很不怕死的道,“就是姐早已看的滾瓜爛熟、倒背如流。”
“墨寶!”這兩個字,簡直可以說是從牙齒裡擠出來的了,那雙琉璃般的眸子裡噴出來的火似是要燒了某隻,彷彿她犯了什麼彌天大罪一般不可饒恕。
某隻終於有點害怕,步子走得快了些,“幹嘛?想殺人滅口啊,姐還偏不如你的願呢。”
話落,速度更快,簡直小跑了起來,邊跑邊很欠抽的道,“來啊,來追我啊。”
某隻是篤定了他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出追趕的動作,他的傲嬌和高冷都不會允許,所以纔敢如此有持無恐的玩這種幼稚的把戲,然而……
她忘了人家還有輕功這樣的抓人本事!
不但能得償所願,還施展的無比帥氣,衆人只見一道白色的影子拔地而起,如大鵬展翅,一飛沖天,然後……跑出去十幾米的某隻身影就不在地面上了。
像是上演了一出老鷹抓小雞的戲碼,只是一瞬,一切便都塵埃落定。
得瑟聲不見了,欠抽的身影也沒了,只剩下幾個屬下面面相覷,還有眼眸黯然的蘭漓,半響,蘭漓苦笑一聲,對幾人道,“皇上和寶寶有事情去談了,你們在四周護着,本世子先回幽蘭院招待其他人。”
幾人異口同聲的回了一聲“是!”,望着人家離開的背影,內心升起一絲絲的同情,唉,與腹黑的主子搶女人……註定都是黯然退場的。
------題外話------
啦啦啦,曖昧升級開始嘍
對噠,木禾最近想再挖一個坑喔,有木有期待的?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