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送上 誰稀罕她的情深義重
僻靜的角落裡,不起眼的船上,花若風形影單隻的站在船頭,望着遠處五彩繽紛的熱鬧,很淒涼的感嘆着,唉,那麼多美人兒,怎麼就沒有陪自己的呢?
回頭看向船艙裡,主子面色又沉又冷又努力繃着怒火,心中更嘆息,既然這麼在意剛剛爲什麼不讓他邀請人家上船呢?不過話說,要是主子邀請,人家會上麼?
剛剛楚小郡王的面子可是都被狠狠駁了呢!
被駁了面子的楚玉內心卻沒有多少哀傷了,他已經被某隻在人家畫舫上的熱情舉動給刺激的沒了任何遺憾的怨言,這是拿着攝政王的畫舫當成自己家的麼?還敢不敢再……隨意點?
某隻此刻已經自在隨意的去監督廚子們烹製午膳了,畫舫夠大,所以就在一邊僻處一處地方做飯,廚子是攝政王府裡帶出來的,手藝自不必說,只是原本行雲流水的動作在某隻過來後,變得生澀稚嫩了。
“大廚,您好啊,辛苦噠!”
“大廚,需不需要幫忙啊,奴家的手藝也好好喔。”
“那個,親,您總是這麼沉默是在耍酷麼?”
兩個大廚很崩潰,他們煮菜的時候,殿下不讓說話啊,因爲會嫌棄有口水噴進去,可是某隻站在這裡不知道噴了多少……
他們小心翼翼的瞅了主子一眼,主子貌似非常愉悅的笑着,沒有一點的膈應,主子真是越來越善良了。
某隻回頭,嫣然一笑,“殿下,您家的廚子酷的好可愛啊。”
衆人抖了三抖,還能不能讓人吃的下去了?
即墨殤笑着淡然回答,“小丫頭喜歡就好。”
某隻又轉回頭去,繼續戲弄,“那個,大廚啊,奴家喜歡吃酸辣的喔,記得多放醋,多放辣子……”
兩個大廚卻不敢去抓辣椒和醋,因爲這兩樣都是主子不喜歡吃的,誰知某隻見人家不動,自己捏了一點仍在了鍋裡,瞬間,船上飄出酸辣的香味,嗆人口鼻。
兩個廚子的面色一白,某隻已經陶醉的道,“哇,好香啊,就是這個味!”
青風看向即墨殤,眼底有着忍受不了的崩潰,即墨殤卻擺擺手,“味道確實不錯,一會兒本王試試看。”
接下來,某隻又指手畫腳的讓人家做了好幾道菜,都是他們沒有聽說過的,他們要是不做,人家就擼起袖子幫忙了,手腳麻利的很,還很邀功的問,“奴家是不是很賢惠淑女、又多才多藝啊?”
衆人低頭,默然無語,只有即墨殤很配合的笑着肯定,“是極,是極,小丫頭是本王看過的最賢惠淑女又多才多藝的了。”
衆人對即墨殤投去敬佩的一瞥,能把違心的話說的這麼真誠也是夠了!
而某隻聞言,就更加熱情的把賢惠發揚的徹底了,幾乎包攬了接下來所有的菜色,那兩個廚子倒是顯得成了打下手的夥計,站在一邊目瞪口呆的看着人家熟練的忙活,尤其是那些菜色的做法,新奇又怪異。
可是,飄出的香味卻奇特無比,很是勾人食慾。
衆人的肚子發出咕嚕聲,即墨殤眸底的光亮越來越盛,“小丫頭,快做好了麼,本王迫不及待想嘗你的手藝了呢?”
“馬上!”
一道道的美食在糾結的期待中端上了桌子,不過,擺的時候,青風自作主張的隔開了,某隻做的放在了一邊,大廚們做的放在了另一邊,含義不言而喻。
選擇吃哪一邊,坐在哪一邊。
當然,衆人還是看着即墨殤先表態,他選了,衆人只能選人家放棄的那一邊,反正她們是不敢與之一起同桌吃飯的,
即墨殤毫不猶豫的選了某隻的一邊,青風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卻也無奈,衆人都沒有什麼意外的坐在了另一邊。
只有某隻選擇與即墨殤一側,拿起筷子,就熱情的招呼,“來,來,小夥伴們都不要客氣了,盡情的享用吧。”
小夥伴們再次驚呆了一下,半響,無語的開始埋頭吃起來。
秦豔茹帶着姑娘們在那一邊,即墨殤和某隻在這一邊,身後分別站着青風,墨水和玖嵐,他們得伺候自己的主子啊。
“殿下覺得味道如何?”
某隻吃了一會兒,忙裡偷閒的抽空問道。
即墨殤就喜歡看她吃的毫無形象,那樣的姿態比起那些矯揉造作的名門閨秀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讓他很有吃的食慾,尤其是盯着她被酸辣刺激的紅豔豔的小嘴,莫名的很想嚐嚐,“嗯,很誘人。”
“嘻嘻,是吧,是不是很麻辣酸爽?”
“是,還很有食慾。”
“那一定要多吃點喔,不要客氣。”
“好,小丫頭也多吃一些。”
兩人親密的像是熟識多年,彼此給對方不避嫌的夾菜。
這畫面……
楚玉看了,就下意識的道,“皇舅一定是父愛氾濫了,一定是吧?”
聞言,秦皓然無語的搖搖頭,攝政王會有父愛?
而蘭漓對着身後的侍衛低語了一聲,那侍衛點點頭,離開了畫舫。
遠處,花若風看着這一幕,忽然很心酸,不是爲自己,是爲自家主子。
小魚兒試探着問,“公子,您要不要吃點什麼?”這麼盯着那裡一動不動不是找虐麼?
即墨萌冷冷的道,“不用!”
“可是……”可是人家那裡都熱火朝天的吃上了呀。
“本公子不餓!”這幾個字,即墨萌像是從牙齒裡擠出來的。
小魚兒哭喪着臉不敢再勸了,花若風嘆息一聲,人家成雙成對的在吃飯,主子能有胃口才怪了。
與之即墨殤相隔不遠的畫舫上,即墨墉看着這一幕,表情複雜,“敬良,你說皇叔爲何要這麼做?”
“攝政王此人無心無情,眸若古井,死水一潭,做什麼事情只是憑一時興致,也許是興致來了。”
“那照你的意思,他將來不會成爲本王的阻力了?”
“這個難說!”
“何意?”
“枯木尚能逢春,古井也許能泛出活水來,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聞言,即墨墉意味深長的道,“本王絕不與許任何意外的發生,不管對方是誰。”
敬良沒有再接話,眉目深遠,隱着一抹譏諷的笑意。
即墨墉忽然問了一句,“敬良跟隨本王多年,本王都還不知道敬良姓何?”
敬良淡淡的道,“姓什麼重要麼?”
“不重要麼?”
“若是小王爺想知道,在下可以說出至少一百個姓氏。”
言外之意,真正的姓,他若是不想說,可以有無數個答案去敷衍。
即墨墉抿脣不語了,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邊,某隻風捲殘雲般,很快吃飽了,抹抹嘴,站起身,“多謝殿下的熱情款待。”
見狀,其他人也都停下手裡的動作,她們有點後悔剛剛吃的慢了。
即墨殤笑道,“這是本王的榮幸,若是要謝,也該是本王謝你纔是,若不然,本王如何品嚐到如此美味的東西?”
“呵呵,好說,以後殿下若是想吃了,可以隨時來花樓喔,不過,記得帶着足夠的銀子喔。”
“呵呵……一言爲定!”
“呵呵……絕不虛言!”
某隻乾脆利落的要告辭,其他的姑娘們也只好跟着一起走,墨水和玖嵐都在心底鬆了一口氣,還以爲小姐沒有看到蘭世子身邊的人在橋上等呢。
上了橋,某隻先沒有理會蘭漓的侍衛,而是轉身對着秦豔茹等人道,“和攝政王殿下一起用膳的感覺如何?來,一個個的談談感想。”
諸位姑娘面面相覷一把,漸漸的明瞭,之前的一切與她們也是一種磨練,想要磨練出泰山壓頂而從容淡定的氣魄。
顯然,她們都做的還遠遠不夠。
“奴家慚愧,剛剛有點驚嚇到了。”
“奴家也沒有淡然去面對,以後定會改進。”
“嗯嗯,奴家也會記住這一次的磨練,爭取以後不會給墨小姐丟臉。”
“多謝墨小姐良苦用心的教誨!”
某隻點點頭,“如此就好,也不枉剛剛姐親自出手忙活了一場,記住,咱們說過得,要活的任性,要在所有人面前都能擡起頭來,這樣的榮耀不僅僅是依靠別人給予的,而是自己努力爭取的,不然就算是姐帶着你們站到高處,你們也沒有那份強大去承受。”
榮耀來的太多太快,她擔心她們的心智和承受能力跟不上!
幾位姑娘也都是冰雪聰明,一點就透,聞言,神色齊齊一震,更加恭敬的道,“奴家謹記墨小姐的教誨,沒齒不忘!”
“好,你們也都沒有吃好,回花樓休息吧。”
秦豔茹帶着幾位姑娘又施了一禮,才離開了。
橋上剩下某隻和墨水、玖嵐,兩人對某隻這樣的磨練即佩服又陶醉,小姐的磨練手段永遠是這樣的與衆不同!
蘭漓的侍衛也是有點驚奇,沒想到人家是爲了這個,他壓下心底的情緒,恭敬的過來傳達了主子的話。
他的聲音刻意壓低,除了橋上的幾人,沒有其他人聽到。
某隻不動聲色的掃了遠處一眼,其實她早就看到了好麼?
“墨水,你把另外那一套雕刻着龍紋的功夫茶具送過去,記得躲過別人的眼睛。”
燒製茶具時,她早就很有先見之明的多弄了幾套,就爲了這個時候來送人情了。
聞言,墨水一喜,“是,小姐,屬下代……多謝小姐的深情厚誼。”
某隻斜睨了他一眼,“墨水,姐那不是深情厚誼,姐是赤果果的行賄,難道你沒看出來?”
“咳咳……”
“哼,告訴他,收了姐的禮,記得明日投姐一票,還有離得那麼遠幹什麼,明日坐的近一點,不然姐聽不到他喊得加油。”
“……”墨水摸了一把汗,“屬下會盡量傳達您的意思。”
“喔,還有,把姐剛纔沒吃完的那一袋爆米花也給他拿去。”
“……”您一定要強調是您沒吃完剩下的麼?
墨水無語的離開了,剩下玖嵐壓力山大的陪着,不知道接下來小姐還會不會刺激她。
她的擔憂是正確的。
因爲接下來,某隻已經衝着遠處船上的蘭漓在招手,“漓哥哥,好巧啊,真是人生處處不相逢啊!”
玖嵐面色一黑,那侍衛腳下一軟,您還能再表演的誇張點不?
船上的楚玉正在用膳,聽到這一聲,差點噴了,“咳咳……剛纔爺不是喊了她八百遍了麼?”
秦皓然瞥了他一眼,很殘酷的道,“可惜,人家一遍也沒聽見,風真是太大了。”
楚玉抓狂的吃不下飯了,“這是嚴重的歧視啊,差別對待要不要這麼明顯,太打擊人了吧?”抱怨完了,又問秦皓然,“你就不吃醋?”
噗,秦皓然的臉黑了,“我爲什麼要吃醋?”
楚玉尷尬的摸摸鼻子,對啊,他腦子是不是氣的抽風了,怎麼會問出這一句?
幸好那些豬一樣的隊友都被他趕走了,不然此刻聽到這一句,指不定會如何起鬨呢。
蘭漓已經笑着站起來,也衝着她揮手,“寶寶,要不要上來喝茶?”
“好啊,等着我啊,我這就飛過去。”吼完了看向玖嵐,意味不言而喻,趕緊帶着她一起裝逼一起飛啊。
玖嵐無奈,只好裝死的摟着她飛身而起,那侍衛愣了一下,跟在後面也追上去了。
畫舫裡的即墨殤看着這一幕,脣畔的笑意不減,只是涼了幾分。
而青風瞅着畫舫裡的殘羹剩菜,無語凝噎,不過內心忽然也生出幾分淒涼,剛剛的熱鬧雖然不適應,可此刻忽然冷了,就覺得不對勁了。
而僻靜處的小船上,花若風的情緒卻調動起來了,因爲他接受到了墨水的信號,於是,把船劃到了一個更偏僻的地方,避開了衆人的視線。
墨水上船時,手裡小心翼翼的捧着兩樣東西,進了船艙放下後,熱情的解釋,“公子,這是我家小姐讓屬下特意給您送來的。”
原諒他吧,某隻的原話他不敢說,不敢再給這一對小冤家的關係火上加油了。
聞言,幾人的視線都看向桌面,是一套精緻的茶具,還有一袋奇怪的東西,貌似是之前人家在岸上吃過用過的。
小魚兒雖然防備着某隻寶寶,不過看見這兩樣東西,心底卻舒了一口氣,這下子主子的心可以得到少許安慰了吧?
連花若雨都掃了一眼,花若風瞪着晶亮的眼,“恭喜公子,獲此寶貝,呵呵呵,墨小姐真是對公子情深義重啊。”
墨水看了他一眼,這情深義重的違心詞不要隨便說好麼?
果然,即墨萌哼了一聲,“誰稀罕她情深義重?”
“啊?”碰了一鼻子灰的花若風不說話了,就一定要這麼口是心非麼?
即墨萌盯着那茶具,不動如山,貌似不動心的樣子。
其他幾人都面面相覷,越來越覺得主子難以捉摸了,明明就很想摸一下的好麼?
墨水有點明白人家的心思,忙開口告辭,離開時,即墨萌忽然問,“她還說了什麼?”
墨水回頭,表情很爲難,“這個……”
“哼,是不是很不中聽的?”
“沒有,沒有,小姐很……關心您的吃喝,所以送來了茶具和爆米花。”
“這是她用過的那一套吧?”
“不是不是,這是小姐事先爲您燒製的,您看杯子身上都刻着龍紋呢。”
“那這個呢?”即墨萌心底稍稍舒坦了一些,又指着爆米花問,“這是她吃剩下的?”
“咳咳……”墨水真心覺得撒謊是個痛苦的事情,“是小姐特意……爲您留的。”
這樣說是不是委婉了一些?
即墨萌的面色繃得很傲嬌高冷,還略帶不屑,“朕纔不會吃這麼奇怪的東西。”
“那不然……屬下帶走。”
墨水試探着問,順便了花若風一個眼神。
花若風會意,趕緊攔截,“不要吧,既然都送過來了,哪有再退回去的道理,那豈不是辜負了墨小姐的一番……熱情?”
“對啊,還是……留下吧。”小魚兒也看穿了主子的傲嬌,硬着頭皮違心的演戲。
“是啊,求您了,公子,這麼稀罕的東西,屬下這輩子都沒見過,您若是不想吃,賜給屬下也是極好的。”花若風聲淚俱下的跪了,氣氛很感人。
墨水瞥開臉,不願多看,要不要這麼拼?
小魚兒見狀也只好跪下了,他是真的想哭,還能再折磨他一點不?
即墨萌終於冷聲開口,帶着一股羞惱,“東西都留下,你趕緊走!”
墨水摸了一把汗,“是,公子,屬下遵命,屬下趕緊幫您去看着小姐去!”
最後一句就那麼脫口而出,說完了,瞧着人家的臉色更加羞惱,立馬飛身走了。
這年頭,說實話越來越難了。
船艙裡,空氣都是僵滯的。
那三個人都開始裝死,一個個的躲出去了,不過去豎起耳朵聽着裡面的動靜。
半響,小魚兒用眼神詢問花若風,主子吃了麼?他的內力不行,聽不到什麼。
花若風給了他一個你傻啊的眼神,主子能不吃麼?沒看到主子那會兒有種眼前一亮的渴望麼?
小魚兒如喪考妣般的耷拉着腦袋,唉,主子如今連人家的口水都不嫌棄了,這是要……唉,他有種主子越來越不像主子,而皇宮越來越危險的感覺!
感覺就要被某隻寶寶慢慢的蠶食鯨吞佔領了,嗚嗚嗚……不管是人還是心,還是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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