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睡的迷糊間翻了個身,察覺腦袋上有東西蓋着,她嫌不舒服撥開。
隨即,隔着眼皮她感受到大片大片的白光涌入眼簾!
她內心一個咯噔!
瞬間把眼睛睜開!
天已經亮了。
太陽斜斜的透過正前方的玻璃灑進車內,今天的天氣看起來非常好。
外面的小區有幾個女人手裡拎着袋子在走,他們在買菜,還有幾個學齡前兒童在嬉鬧玩耍。
意識到什麼,她抓着蓋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往旁邊一扔,腳步踉蹌的推開車門快速下了車熟練的跑到某大樓前擡頭眺望二樓,只見那緊閉了幾天的窗簾已經全部被拉開,一個清潔阿姨正站在陽臺上清掃。
“阿姨,裡面的人呢。”糖糖擡頭,雖然內心已經猜測到結局,但還是不死心的問。
“早走啦!”清潔阿姨朝底下應了一聲,繼續打掃衛生。
得到確切的答案,她感覺自己當頭被一道旱雷給打中!
她雙手插入發間蹲了下去。
五天,前功盡棄。
其實超過三天她都要打起精神,因爲每個下一秒他們都有可能出來,特別是凌晨時分這些人少的時候。
超過五天她哪怕是打也要把自己打醒,果然,第六天清晨他們就走了。
她昨晚幹嘛要睡啊啊啊!
糖糖抓狂的從地上站起,起的太猛腦袋一陣昏眩身子搖晃了一下,肩膀隨即被人扶住。
她知道這雙手來自於誰的。
昨晚臨睡前她千叮萬囑的又囑咐他很多次,讓他十分鐘後一定要叫醒她,以及一旦發現類似的人影不管是不是本人都要叫醒她,總之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可是他呢……
竟然由得她一覺睡到天亮!
糖糖向後退了兩步帶着一股氣甩開他的手,她猛的想起車上裝了攝像頭,立刻衝到駕駛室把攝像機拿下來,擺弄幾下發現攝像機提示內存已滿,是她累的忘了定時把廢片刪除。
唯一的希望沒了。
她絕望的把攝像機扔到副駕上。
“糖糖。”
ωωω●T Tκan●co
司傅一直看着她從掀開衣服急匆匆的跳下車,直到現在確定人去樓空她的努力白費時的絕望,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雖然沒有十分鐘叫她,不過凌晨三點的時候叫過,可她一直不醒。
他想着她既然這麼累他就幫她看一晚吧,不過他也熬了幾天夜,在清晨五點的時候不自覺的合上了眼。
“不是說好的十分鐘嗎,你爲什麼不叫醒我?!!”糖糖轉身,面向司傅指責!
“因爲你……”
“你想說我很累還是我很困?拜託,我是來工作不是來度假的!!!”糖糖再次崩潰了!
那種很努力很努力只爲了一樣東西,結果在即將到手的時候卻飛了,只要嘗試過都知道那種感覺有多麼撓人多麼讓人不甘心!
她內心的氣找到一個宣泄處立刻源源不斷的朝着司傅發泄!
見司傅沉默,她伸手使勁的抓了一下自己的頭髮,這是她生氣時最喜歡做的一種自虐行爲,可以讓自己清醒一點。
頭皮處傳來的疼痛確實讓她的意識回籠了一點,她變的冷靜了一點,深呼吸一口氣,她盯着水泥地面說:“算了算了,不怪你,怪我自己,怪我!我幹嘛要相信你呢,我幹嘛要去睡那十分鐘呢,我tm明明只要再熬幾個小時我就可以解脫了!怪我自己不能堅持!”
她一字一句罵完自己,折身拉開車門準備上車。
但一想到自己那五天白費了,而和身後的人有直接的關係,她忍不住轉頭罵了一句:“你做不到那你別答應啊!”
吼完,上車發動車子,駛離小區。
……
回家後倒頭睡了兩天兩夜的糖糖才從一場大昏迷裡甦醒過來,她睜開眼睛盯着天花板將近一分鐘,三魂七魄纔回歸身體。
她揉着沉重的腦袋起牀,雖然神智一團亂,不過明顯感覺身體的元氣回來了。
她的出租屋是兩房一廳,和佳人合住。
一出門,就聞到一股飯菜的香味。
“我就知道你這個時候該起來了,快去刷牙,飯已經做好了。”佳人看見糖糖,衝着她笑了笑。
兩天前糖糖一身落魄的回來,洗澡的時候都聽到她在浴室裡鬼吼鬼叫,知道她心裡肯定難過。
雖然付出努力不一定就能收穫結果這個道理大家都懂,可是真正的去接受它卻需要一點時間。
“佳佳~”糖糖撇着嘴,給佳人一個擁抱之後進浴室洗漱。
等她出來,餐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
糖糖坐下來夾一塊排骨塞進嘴裡,含糊道:“放心吧,我已經想通了,我聽說c女星不好惹,凡是碰她的人都會被報復,這次上天沒讓我拍到,可能是在間接的保佑我吧!”
“你真的是這麼想?”佳人試探的問。
糖糖點頭,吐了骨頭又夾了一塊雞肉,餓死她了。
“你能這樣想,代表你不怪司傅了?既然這樣,那我覺得你最好去醫院看他一下。”佳人看着糖糖,小聲的說。
“他怎麼了?”糖糖吃飯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
最近醫院牀位是打折嗎,怎麼都倒下了?
“胃有問題,在仁愛醫院v9房。”佳人很順的接話,隨即察覺到這樣不妥,又開口囫圇道:“這雜誌都報導了,寫的真詳細。”
不過糖糖明顯沒注意到佳人爲什麼這麼清楚司傅情況的點上,她滿腦子都是兩天前罵他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真混蛋。
她是不是要把自己在他面前的好感全刷掉才高興?!
可她一個人去的話,司傅會不會拒見她?
思來想去,糖糖咬着筷子:“佳佳,你會陪我一起去的吧,順便認識一下?”
……
到了仁愛醫院,已經是晚上七點。
醫院走廊。
離房間越近,她這心裡就越慌。
其實那天她罵了什麼她都記不清了,可她這麼善良應該沒怎麼罵吧,不過司傅受傷的臉怎麼一直在她的腦海裡浮現呢,她慫:“只拎着一袋蘋果太小氣了,我去買點燕窩什麼的吧。”
“你別想逃,罵了就好好道個歉。”佳人看出她的詭計,阻止她,把她往前面推。
到了v9號,敲門,推門進去。
房間裡不止司傅一個,還有另外的一男一女。
糖糖認得。
男的叫林希成,女的是哪家的千金,這兩人的婚事最近鬧的還挺開的。
司傅坐在病牀上,臉看起來像刷了粉一樣的白,右手正在輸液。
看見他這個樣子,她這愧疚心蹭蹭蹭就往上漲。
“你朋友?”林希成看向司傅,眼光帶着考量。
司傅看了一眼糖糖,覺得她來的挺湊巧的。
舅舅一來她就跟着來,平常舅舅不在也不見她來。
“不是。”爲了不讓舅舅察覺出端倪,司傅語氣不太好,目光冷淡的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她上次得罪我,是來道歉的。”
“哦,這樣。”林希成收起放在糖糖身上的目光,顯然不是太相信。
“……”糖糖看着司傅,一臉蒙逼。
感覺眼前的司傅不像平常的司傅,他是燒壞了吧,還是真的在生她的氣?
況且這種恩怨私下說就好了吧,當着所有人的面講,她也要臉的好嗎?!
但誰讓她做錯了,她把蘋果往桌子上一放,語氣放軟:“是是是,我是來道歉的,對不起,司先生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
說罷,腰往下壓,九十度,標準的道歉。
司傅看了一眼舅舅,見他眼底打量的意味消除了些,放寬心了點。
也沒想到她竟然這麼乖,說道歉就道歉,其實那天他也有不對。
“你還有私事要處理,舅舅就不打擾你,好好休息。”林希成說完,拉着女人轉身就走。
周佳人自進門之後一直站在門口處,想盡量的把自己透明化,可當兩人轉身還是不可避免的面對面碰撞。
周佳人立刻低頭。
林希成把周佳人當成透明一樣直接出了門,而女人在經過周佳人的時候,眸裡的眼色一沉,帶着赤裸裸的嫉恨,在經過周佳人的時候,故意用高跟鞋狠狠的踩了一腳周佳人!
周佳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糖糖敏感的捕捉到,目光隨即看向佳人。
眼睛敏銳的察覺到佳人的鞋子黑了一塊,是被踩的。
以周佳人站的地方,分明只有特意踩才能踩得着!
“她幹嘛踩你?!”糖糖走到佳人身邊,覺得那女人有病吧,見佳人一副林黛玉的樣子,糖糖吞不下這口氣作勢要出去給她討個公道,朝着走廊前兩人的身影吼道:“喂,你……”
“糖糖,別,就是不小心的。”佳人立刻抓住糖糖的手臂,搖頭。
糖糖不知情是覺得她委屈,可知情的人都覺得這一腳着實該踩,畢竟沒有女人可以和顏悅色的對待小三。
“莫名其妙!”糖糖嚷了一句,折身回到病房。
她少了剛纔道歉時的謙卑,在病牀對面的沙發坐下翹着二郎腿,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姓司的,別以爲我給你道歉就是認錯,這件事你錯我也錯,輪到你欠我一句道歉。我剛纔只是見你……那是你舅舅是吧,他的眼神有點奇怪才配合你演戲。”
糖糖可不笨,她的觀察力一向不錯。
林希成剛纔和司傅對視的時候,她明顯察覺到一股不和諧的氛圍。
雖然有種霧裡看花的感覺,但她第一時間選擇相信司傅。
“還有佳佳,你怎麼那麼清楚他的行程?!”糖糖轉頭看向自己的閨蜜。
剛纔只顧着擔心司傅的身體,忘了這個點,對於司傅的情況張口就來,也太牛了吧。
她不信是雜誌寫的,哪家雜誌敢把司傅的病房透漏出來?
“你們不說是嗎。”見兩人不回答,糖糖從沙發上站起,抄着手走到病牀前,臉色突然一變丟掉嚴肅笑嘻嘻道:“那就別說了,話說過兩天有個星空展,我請你們去看!”
司傅和周佳人一頓無語,這人是變臉班出身的吧?
糖糖繼續笑着,知道此時自己在他們眼裡肯定像個傻子,但這不重要。
因爲剛纔不知道她有沒有看錯,餘光看見門外閃過一道黑影,她第六感覺得很不好。
她看向司傅,突然感覺他的肩膀上放了兩個擔子,沉沉的,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