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然“呵”的笑了一聲,斜睨了一眼林景辰,然後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塞進了林景辰的嘴裡:“吃你的吧。”
說完,就側頭,望着低着頭,專心致志啃着排骨的四月,出聲說:“小月,在法國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四月從小到大,真的是被唐時,陸然,林景辰和蘇年華一路放在手心裡寵愛到大的,可能唐時放在顧傾城身上的關注相對比較多,但是,對於四月來說,卻不妨礙她對他們撒嬌。
所以她在聽到陸然詢問自己這些年過得好不好時,潛意識的就彷彿是妹妹對哥哥訴苦一樣,咬着筷子,一臉苦惱的搖了搖頭:“一點也不好啊,你們想啊,我法語學的是最差勁的,去了法國,交流都有點困難,很多時候開會,我都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最後只能自己熬夜去上法語補習班,導致我那一陣子,因爲休息不足,低血壓,竟然在上班的時候昏倒了,被送去醫院打吊針。”
蘇年華從坐在飯桌上,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他在聽到四月這段話的時候,手指下意識的握緊了筷子,嘴裡恰好放的那一塊糖醋排骨,竟然讓他感覺不到任何的甜味,反而是說不盡的苦澀,在脣齒之間翻滾蔓延着。
“我們的小月可真是受了很多的苦。”林景辰在聽完這段話的時候,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四月的腦袋。
四月眉眼彎彎的笑了笑,的確是吃了很多苦,不過能和他們再次坐在一起,感受着他們對她的寵溺,她卻覺得那些苦,其實也不算是什麼,於是便沒有任何多想的繼續嘟了嘟嘴,帶着幾分撒嬌的開口說:“三哥,那個算是什麼苦啊,你是不知道那工程沒有任何的基礎,從頭做起,簡直等同於重新創業,我壓根就沒負責過這種工作,導致最初的時候,很長一段時間我吃飯都幾乎沒有準點過,然後持續三個月下來,我足足瘦了十多斤!”
從剛剛四月一踏入包廂,蘇年華就發現她看起來比她離開的時候,要消瘦許多,以前她的臉也是標準的瓜子臉,但是卻有些肉,可是現在臉卻看起來更小了。
他隨着她說的話,腦海裡浮現出她在法國過得那些艱難的日子,只是覺得彷彿像是一把一把的刀,狠狠地刺入了他的血肉裡。
他放在桌面上的手,都跟着微微顫抖了起來,全身努力地保持着端坐的姿態,只有他知道,他此時的坐姿,到底有多生硬。
“其實那些苦,都不是最苦的,是前兩年的一次聖誕節,大家都去過節了,只有我一個人孤單單的,沿着大街,透過櫥窗,可以隨時看見大家全家團聚的美好場面,然後更慘的是,我的包當時還被人給搶走了,害得我一個人沿着大馬路走了好遠,吹了好久的冷風,走了整整三四個小時,纔回到住的地方……”
這次四月說完,整個飯桌上,倒是沒有人再開口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