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謝容容都看不下去了,有點不滿的嗔了他一眼,道,“你能不能不要鬧球球?”
“並沒有。”
唐靳遠放下勺子,擡頭看了謝容容一眼,頗爲嚴肅的解釋,“我只是認爲,哥哥照顧弟弟應該,但弟弟向哥哥過分索取卻不應該,團團性子軟,我這個做爸爸的必須保證他不受委屈。”
“好吧,你有理。”謝容容吸了口氣,不想在別人家裡跟他爭辯。
徐家人也看出了謝容容和唐靳遠的矛盾,但考慮到自身所處的位置,卻不好明勸,只能無傷大雅的說一句“容容疼孩子是對的,靳遠教育孩子也是對的”。
只是,你他媽能不能不要在別人家裡教育。
最後一句,是所有徐家人的心聲。
“對不起。”
突然之間,唐靳遠又蹦了這麼一句。
就在所有人都一頭霧水的時候,他不急不緩的又補充,“容容,對不起,我應該跟你商量一下的。”
“嗯。”
謝容容答應了一聲,雖然沒有直接落他面子,但面上的表情,卻還是不怎麼好。
唐靳遠也顧及徐家人在場,緊緊的抿了脣,不再多說。
一頓飯吃的不歡而散,走的時候,徐靈纔敢靠過來,告訴謝容容她送她的是一套小禮服,這套小禮服是出自法國名設計師之手,只有兩套,算是姐妹裝。
謝容容因爲抱着孩子,並沒有接衣服,只是客客氣氣的說了聲謝。
徐家人將兩人送到車前,又將所有禮物塞進車裡,才揮手告別。
回去路上,謝容容沒有坐副駕駛,而是賭氣的去了後排。
唐靳遠回頭看了一下徐家人,默默的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車子很快駛離,不到半小時就到了唐宅。
停穩後,唐靳遠主動幫謝容容開車門,謝容容還是沒有好臉色,一人抱着團團、一人抱着球球,默不作聲的往裡走。
唐靳遠一進門,就把兩個孩子交到鍾伯手裡,然後不由分說的抱起謝容容,往樓上走去。
到二樓後,一腳踹開他房間的門,又一腳
踹上。
頃刻間,謝容容已經被他壓到沙發上,兩人肌膚相貼,四目相對,唐靳遠面色陰沉的看着她,“我已經道過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謝容容倔強的別過頭去。
雖然她也覺得球球有些霸道,有些看臉,但那畢竟是她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又那麼小,她總是要多疼些的。
可現在,看唐靳遠的樣子,分明是偏愛團團的。
現在兩個孩子小着他都這樣,以後大了那還得了。
球球心裡肯定會覺得不平衡,到時候兄弟反目可怎麼辦?
謝容容想的特別多,而且是在唐靳遠眼皮子底下公然想的。
唐靳遠一看身下的小女人這麼不給自己面子,這時候都能走神,更是暴怒的厲害,端着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謝容容想的正入神,突然被人打斷,心情自然更差,小手不停的推搡着,想把唐靳遠推起來。
唐靳遠被她弄得心煩,索性伸手捉了她的兩隻手。
這下,謝容容徹底沒轍了,只好一臉惱怒的被他親吻。
唐靳遠吻技向來奇高,不管什麼時候,都能將謝容容親的七葷八素,可這次,不管他用多少技巧,吻的有多用心,謝容容都像沒感覺一樣。
到最後,反倒是他挫敗下來,氣喘吁吁的伏在謝容容身上,啞聲道,“有什麼不滿的,你都說吧!全說出來,一個字都不要藏着……”
“你能不能先起來!”謝容容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你這樣壓着我,我沒辦法跟你交流。”
“……”唐靳遠聽她這麼說,又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會兒,才猛地直起身子。
“你爲什麼這麼偏心團團?”謝容容好容易坐直身子,先是理了理微亂的裙子,又平息了會兒氣息,然後才憤憤不平的問。
“因爲他弱。”唐靳遠輕輕吐了口氣,不緊不慢的解釋,“容容,不用我說,你也看得出,團團和球球的性格是絕對相反的,一個喜動,一個喜靜,一個霸道,一個連哭都不會哭。如果按照你的想法,現在我們任由球球去欺負團團,那你覺得這
公平嗎……你也不要用教育來堵我,現在球球根本聽不懂道理,以後聽懂了也未必會按照你的要求做……所以容容,你心心念唸的公平,口口聲聲的平等,纔是對團團最大的不平等。”
“所以,孩子越愚鈍,得到父母的愛就越多嗎?”謝容容有點兒心塞。
就像她和蘇沙。
她從小不闖禍、事事都聽父母的安排,結果到最後,謝夫人根本不把她當人看。
再看蘇沙,不管大事小事,都要梨花帶雨的哭一番,傾訴自己多可憐,謝夫人不但不嫌她煩,還給她最大的包容、最多的疼愛。
會示弱的孩子有糖吃。
這本來就是一個定理。
“我懂了。”她扭頭看唐靳遠,心慢慢的變涼。
團團弱,所以應該得到父母更多的寵愛。
球球強,所以活該失去父母的關注,自力更生。
“你不懂!”唐靳遠複雜的看着她,繼續說教,“我說的照顧團團,並不是你口中的偏心,因爲我也會把同樣的愛給球球,未來兩個孩子要是碰到什麼危險,我都會拼了命的保護他們,而不是把團團當兒子,把球球當親戚的兒子……”
“容容,我們有兩個兒子,我想盡我最大的努力,給他們最好的一切,不管是心理上,還是物質上,我希望他們平等,而不是到頭來把兩個兒子變成一個半兒子,看着團團始終躲在球球的霸道之後,一日比一日懦弱,我們卻無能爲力。”
“……”謝容容沉默着。
嘴上不說什麼,心裡已經有些承認。
唐靳遠說的的確在理。
非獨生子女,只要有差異,就會有待遇區分。
她以前只想給兩個孩子同樣的東西,卻是忽略了他們自身所有的。
平白無故使霸道的更霸道,軟弱的更軟弱。
“另外,對於球球的強勢,我也不是討厭,而是喜歡。”唐靳遠抿了抿脣,繼續道,“也正是因爲喜歡,所以我才放心。”
對團團更好,是因爲放心不下他。
對球球有所保留,則是因爲他本來就已經足夠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