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老爺子很給我面子,不過賈公子不太給賈老爺子面子。”李衍搖搖頭,笑着繞了個彎。
“什……什麼意思?”
謝容容對賈家的瞭解僅限於海濱遊樂場的股東地位,因此一下子就被李衍給繞了進去。
“意思就是,賈老爺子承過我的恩,一聽他孫子有可能縱兇害人,立刻把賈政經喊了回來,好一頓暴打,不過打到最後,賈政經還是沒招,一口咬定事情跟他沒關係,他什麼都不知道。”
“那我和唐靳遠,這次只能認栽了?”謝容容嘆息,表示很不甘心。
“再說吧。”李衍看謝容容嘴脣已經有些乾裂發白,轉身倒了杯水遞給她。
歇了會兒,又道,“從賈家出來後,我還是不放心,於是就喊了一個偵探朋友,請他陪我去海濱遊樂場,看看事發的熱氣球。”
“結果呢?”謝容容原本沉到谷底的心又提了起來。
“你別急。”李衍指了指她面前的水杯,“先喝杯水壓壓驚,聽我慢慢說。”
“我和容先生趕到時,很多證據都不存在了。不過幸好那個教練還在,容先生幫教練請了半天假,把他帶出去問了些話。分析後知會我,根據教練提供的信息,這次意外百分之百是有預謀的。而且作案者很有可能是熟人,首先,對方知道唐靳遠是恐高的,其次,又知道你是蹦極高手,繩子的問題根本瞞不過你,所以……你的那條繩子,從一開始就是炮灰,唐靳遠身上那條,纔是給你準備的。”
“綜上,對方針對的人是你,而不是唐靳遠。唐靳遠這一次,是替你受傷。”
“那究竟是誰要陷害我呢……”謝容容雙手抱頭,一臉痛苦。
她一向與人爲善,大方得體,她能得罪了誰去!
想着想着,突然間,她又放下手,擡頭直直看向李衍,動動嘴脣,呢喃出聲,“不對,不對啊李叔,唐靳遠明明沒有恐高,他當天只是腸胃不舒服。”
“……”
李衍沉默,停頓好一會兒,纔看着謝容容,苦口婆心道,“容容,這就是你不對了,怎麼說唐靳遠也是你的前夫,跟你同牀共枕
過整整兩年,你竟然連他究竟是恐高,還是腸胃有問題都不知道,你讓我怎麼說你好呢!”
“可,可這是他親口承認的啊~”謝容容還在辯解,不過聲音明顯小了很多。
“算了,不管他哪兒有問題,這次等他好了,你就一心一意的對他,別再鬧了,畢竟這年頭肯爲你捨命的男人不多了。”
“唔……”
謝容容不怎麼認同的點點頭,想要反駁,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最後只好三緘其口,乾脆不再說話。
三天後,唐靳遠不負衆望,終於轉入了普通病房。
而這三天,謝容容也吃在醫院,住在醫院,一直兢兢業業的陪着他。
三天內,來了很多探病的人,有唐靳遠的朋友、生意夥伴,有謝容容的朋友,分公司高層。
但謝明淵夫婦卻一直沒露面,連個電話都沒打,只是發信息交代她,分公司那邊已經由副總接手,她這邊隨意請多久的假。
遇着這樣的父母,謝容容說不難受,那絕對是假的。
但是難受又能怎麼樣!她不是沒努力過,但從小到大,她和謝明淵夫婦,中間始終像隔着一座山,怎麼越都越不過去。
重重的嘆了口氣,謝容容甩甩頭,索性不去想,只一心一意的幫唐靳遠擦起身子。
擦完身子後,謝容容去洗手間放毛巾,這時,病房裡卻來了個不速之客。
謝容容承認,在看到蘇沙的那一瞬間,她是想打死她的。
不過很可惜,蘇沙這次還是以葉葉的身份來的,只見她掀脣一笑,溫溫婉婉的叫她大嫂,腆着臉對她說抱歉,“本來早就想來的,但是又怕打擾到大哥治療,所以一直拖到現在,您不會怪我吧?”
“不會!”謝容容生硬的看了她一眼,手裡的毛巾都快扭成麻花了。
“那就好!”葉葉又是溫婉一笑,輕輕柔柔的理了理身上的古典旗袍,就着謝容容的座位就坐了下去。
謝容容咬牙切齒的看着她。
想拆穿她的假面,又不能拆穿。
蘇沙也不管謝容容的不滿,自顧自的在唐靳遠身邊坐了
一會兒,確定他沒事,便窈窈窕窕的扭着腰站起身來,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在她離開後,謝容容一把甩掉毛巾,抱起蘇沙剛帶來的鮮花和營養品就往垃圾桶裡塞去。
垃圾桶塞不下,她又扔去衛生間。
從衛生間出來後,又摸出包裡的香水,唰唰唰使勁噴了幾下,確定病房裡沒有蘇沙留下的任何味道,她才滿意的點點頭。
不過很快,她的目光又停在病牀旁邊的凳子上。
蘇沙坐過!
這四個字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她想都沒想,直接按鈴叫護士,請她們換張凳子。
護士們被指揮的有點兒摸不着頭腦,不過本着土豪至上的原則,還是沒有多問,抱起凳子就往外走去。
不一會兒,就有一張新的凳子被送過來。
可即便如此,謝容容還是坐不下去。
咬着手指想了會兒,她索性多走兩步,直接坐在兩米開外處,專供病人家屬休息的沙發上。隔着一段距離陪唐靳遠。
這一陪就是五天。
第六天凌晨,唐靳遠終於睜開眼睛,接觸到了久違的光明。
“容容……容容……”
和別的大病初癒的病人不一樣,唐靳遠第一惦記的不是“水”,而是某個讓他心死又心起的女人。
“誰,誰叫我!”
謝容容顧及着唐靳遠,這幾日的睡眠一直很淺。
一聽病牀那邊有動靜,立馬從沙發裡跳起來,迷迷糊糊的就往唐靳遠那邊跑去。
“容容!”
藉着昏黃的睡眠燈,唐靳遠只見一個嬌小的,類似謝容容的身影朝他跑來,一瞬間,眼睛都快看直了,口裡不住的呢喃,“容容、容容是你嗎?”
“是我!”
謝容容放下揉着眼睛的雙手,整個人一激靈,徹底清醒過來。
一個箭步衝到唐靳遠跟前,抓着他纏滿紗布的手,激動道,“唐靳遠……唐靳遠你終於醒了嗎?怎麼樣?傷口還疼不疼,要不要我幫你叫醫生……還有,肚子餓不餓,要不要我現在去幫你訂餐,或者我給你做也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