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謝容容暗自思量的時候,她身邊的代駕姑娘也在想。
這老頭是誰!
親爹?
幹.爹?
還是公爹?
不過看樣子,親爹的可能性很小,公爹的可能性更小……
天吶,不會吧……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多看了謝容容一眼。
這麼清純貴氣、又好脾氣的小姐,怎麼會是亂認幹.爹的女人呢!
“鍾伯,你怎麼了!”
謝容容推開代駕姑娘,衝着鍾伯走了過去,一邊從包裡摸紙巾幫他擦淚,一邊關心的問道。
“你……你回來就好。”鍾伯還是哽咽着,斷斷續續道,“你不知道,鍾伯都快被你嚇死了。”
唔,原來是這莊園的傭人,代駕姑娘點點頭,笑容又揚了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兩步,又將謝容容拉回到她這邊,然後堆起笑,也安慰起鍾伯,“不管怎麼說,小姐既然回來了,您老人家就該高興,快別哭了,你瞅瞅,小姐都被你嚇着了。”
“對對對,不能哭!”
鍾伯又擠了兩下眼,然後對着代駕姑娘吩咐,“這位小姐,你先陪容容進去吧,我去給我家少爺回個電話。”
“行。”代駕姑娘瀟灑的一甩頭,扯着謝容容就往裡走。
謝容容的腦子裡,卻塞滿了鍾伯剛纔所說的話。
心中不由得猜測,難道,她去醫院的事情,已經被他們知道了……
不過也對,依鍾伯穩妥的性子,不派人跟她纔是怪事呢。
這麼想着,她又忍不住想到唐靳遠。
他呢……
他會不會知道她現在的糾結。
正想着,包包裡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小姐,你的手機!”代駕姑娘熱情的拽過謝容容手裡的包包,然後主動幫她拿出手機,遞到她手裡。
“謝謝。”
謝容容接過手機,漫不經心的瞄了一眼。
結果卻發現,是沈珩發來的簡訊。
她心中一亂,下意識的將手機塞回到裙子側兜裡,然後驚慌失措的看了代駕姑娘一眼,急忙道,“我會吩咐人帶你轉轉,先失陪了!”
說完,就快步往別墅裡走去。
經過大廳的時候,她特意吩咐了吳媽一聲,讓她好好接待外面的小姐,然後才閃身進入電梯。
回到三樓房間,謝容容背靠着門,足足深呼吸了好幾十下,才鼓起勇氣將信息點了開來。
【孩子拿掉了嗎?】
他問她,就這麼生硬的一句話。
謝容容卻直接從頭冷到腳。
整個人像是赤身裸-體的被丟在雪山之上。
屈辱而絕望。
【沒有,醫生說我這輩子可能只會有這一個孩子……】
她回他,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
三秒鐘後,手機又響。
她遏制住渾身的寒涼疼痛,再一次看向手機。
他卻說……
【有你,我可以不要孩子!但是我不可能幫別的男人養孩子!】
【我再想想。】
謝容容手指輕輕移動,忍着鑽心的痛,足足用了半個小時,纔將這四個字發出去……
吳媽在唐宅裡的地位,雖然沒有鍾伯那麼高,但也算傭人中的頭頭。
得知謝容容讓她接待一個代駕,心裡自然不會高興到哪兒去。
因此從看到徐靈,就沒露過一絲笑,整個人表現的,就跟不是別墅裡的傭人,而是唐靳遠親媽一樣,處處透着趾高氣昂。
饒是小姑娘再好奇,也被她噁心的不敢好奇起來。
匆匆留下一張名片,就離開了。
鍾伯給唐靳遠打完電話,得知謝容容並沒有用飯,直接就上了樓。
心裡忍不住擔心,思前想後,還是給她撥了個內線,問她要不要送點兒夜宵上去。
謝容容心裡正難受,哪裡吃得下,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完事,她剛準備是掛電話,鍾伯卻額外問了句,“容容,你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醫生給你看看?”
“沒有,我沒事,您也早點睡,晚安!”
像是怕鍾伯再聽出些什麼,她匆匆說完這幾句,就自顧自的掛斷電話,搖搖晃晃的往牀上爬去。
這一晚,謝容容睡的很不安穩。
夢裡邊,除了沈珩和唐靳遠,這次又多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孩子。
孩子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很是可憐的望着她。
那表情,就像是在說:媽媽爲什麼不要我……爲什麼……
“不,不是媽媽不要你……”謝容容呢喃着,猛地睜開眼。
伴着昏黃的睡眠燈,她發現,牀邊似乎還坐了一個人。
“你、你是誰?”她動動嘴脣,聲音有些顫抖。
“是我!”唐靳遠應了聲,然後拿過牀頭櫃上的遙控,將睡眠燈調的亮了些,好讓她看清他的臉。
“唔,你怎麼在這裡?”
經過白天的事情,謝容容現在關心的重點有所偏移,因此並沒有跟他計較昨天的事情。
她不計較,那是她大方。
唐靳遠心裡卻一直放不下。
說起話來,難免畏縮。
“回來看看你。”他輕輕的動了動睫毛,停了停,又道,“本來是想消失一段時間,還你個清淨的,但是離開後才發現,我能帶走的只有我的軀殼。”
心,卻一直在你這裡。
“唔。”謝容容又點了下頭,皺了皺眉,爲難道,“我們之間……要不,我還是搬走吧。”
“不用。”唐靳遠拒絕。
說着,又從身後拿出一份文件來,遞給她。
然後悶聲道,“要走也是我走。”
“你……”謝容容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房屋過戶說明書,整個人都呆滯起來。
唐靳遠他竟然真的把唐宅轉到了她名下。
“你這又是何苦!”
她偏過頭,心裡亂成一鍋粥。
“還是睡吧。”唐靳遠眨眨眼,擡手拿過落在被子上的文件,然後將壁燈調暗了。
很久後,又補充,“我陪着你。”
是啊!
我陪着你!
從今天起,我時時刻刻都陪着你!
看你到底還有沒有機會,再打掉我的孩子。
謝容容本意上是不想睡的,心裡也睡不着,但是孩子想睡,因此她即便再不願,身體還是暈暈沉沉的鬆懈下來。
第二天再睜眼,已經是九點多。
她四處摸了摸,想看看手機有沒有新的消息,結果找遍了牀上牀下,都沒蹤跡。
心裡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她穿着拖鞋,披散着長髮,噔噔噔的往二樓跑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