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着,她更加堅定了離開的決心。
當然,離開前,她也沒忘記給自己變個裝,先去車站附近的服裝店裡給自己買了套小號的男裝,又配了個揹包墨鏡,全副武裝好之後,才進站買票。
可能因爲週末的緣故吧,車站裡人挺多的,一直排了半個小時的隊,纔到她。
到她之後,她又不知道具體該去哪兒,便直接告訴售票員,哪趟車最近,就去哪兒。
售票員奇奇怪怪的看了她一眼,像是在檢驗她是不是什麼不法分子,最後,看她長得實在無害,又白淨,便笑了笑,把票遞給她。
謝容容壓低聲音道了聲謝,甩甩頭,衝着檢票通道走去。
檢過票後,她纔想起看自己買的是到哪兒的票,然後發現,原來是海濱市周圍的一個縣城。
怕引起別人注意,她用最快的速度找到自己要坐的車,然後低調的走到了最後一排,坐下。
等了兩三分鐘,車還不開,卻上來一個賣報的年輕女人,謝容容想了想,摸出兜裡零錢買了份報。
後來再發生什麼事情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當她看完報紙第一版面的時候,車子慢慢的啓動了,一點一點,漸漸的離開……
一開始,謝容容還有心情去看外面的風景,任微風透過車窗吹亂她的發。
不過,在她捏在手裡的手機一不小心掉出窗外後,她就沒心情了。
整個人都蔫了,朝後倒在座位上,昏昏欲睡。
之後,車子大概行駛了三個多小時吧,終於停下來。
謝容容被身邊人拍醒來,揉揉眼睛,道一聲謝,然後揹着包,迷迷糊糊的下了大巴。
下車後,又是另一個車站,這回她並沒有在車站裡買票,而是低調的隨大流出了車站。
在街上逛了好一會兒之後,才伸手攔了輛出租。
司機是個白臉的男人,看起來有點兒腎-虛,謝容容一上車,他就盯着她看,看了好一會兒,才問了句去哪兒。
謝容容歪頭想了會兒,不自在的問,“你們這兒,那個鎮子風景最好?”
“風景?”的哥眼珠子轉了轉,心想,他猜得沒錯,這姑娘果然對這兒不熟。
當下,臉上的笑就堆了起來,對着謝容容熱情澎湃道,“我們這兒最好的鎮子當然是北司鎮了!”
“北司鎮?”謝容容擡擡眼皮,瞅了眼司機,脣畔揚起一抹笑,然後趁他不注意,猛地推開車門,迅速走了下去,隔着半扇車窗道,“可我怎麼聽說是南司鎮?抱歉,先走一步。”說完,就又進了車站。
進站的時候,謝容容特意看了下車站裡的大鐘。
顯示的是下午五點。
她心中暗叫一聲不好,趕忙去窗口排隊買票了。
這要是再遲一點兒,誰知道會突然冒出多少返家的學生。
這樣,又折騰了兩個多小時,終於趕在天黑之前,到了另一個小鎮……蘆花鎮。
一路走來,蘆花鎮就跟它的名字一樣輕柔飄逸。
蜿蜒的公路上,一棵棵垂柳比肩而立,在晚風中微微盪漾,垂柳之後,是粼粼的河水,暖融融的閃耀着。
乾乾淨淨,清清泠泠。
看着都有居住的欲-望。
直到下車,謝容容的心情都是美美噠。
不過心情舒適歸心情舒適,身上的疲勞卻也不輕。
眼看着就要天黑,可是她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沒辦法,只能沿着街道一步一步的走,看哪兒有租房子的。
功夫不負有心人!
在她走了大概幾里路後,終於看到一戶招租的房。
她沒多想,走過去就敲了門。
很快,從裡面走出一箇中年婦人,慢吞吞的將門拉開一個角,防備十足的看着她,問,“有事?”
“我是來租房子的。”謝容容點點頭,硬是從門縫裡鑽了進去。
“一月600,電費水費自付,晚上八點半門禁,願意的話,先交半年!”中年婦人雙手叉腰,有些凶神惡煞的跟謝容容講條件。
謝容容點點頭,直接從揹包裡摸出一沓錢,交給中年婦人,道,“這是一萬,我用多少,你可以從裡面扣,只是我隨身並沒有帶太多東西,你現在能不能去附近幫我買牀被褥,還有一些生活用品?”
“行,當然行!”中年婦人接過那厚厚的一沓錢,表情一下子就變了,十分狗腿道,“小姐等着,我現在就去……”說着就要往外走,但是臨關門前,她又像想起什麼一般,先扯着謝容容進了門,讓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招待她,跟着,才揣着錢往外走去。
半個小時後,中年婦人回來了。
隨身攜帶的,還有一個大大的提兜。
謝容容知道,那裡面是她最近一段時間要用的東西。
此時此刻,中年婦人已經奉她爲金主,自然不會讓她做重活,因此自己提着被褥牀單,還有一切生活用品,噔噔噔的就上了二樓。
謝容容在小姑娘的指引下,也跟了上去。
上樓後,她才發現,這屋子的主人雖然不怎麼地,但是她所居住的環境卻不是一般的好。
說是清幽、雅緻,都不爲過。
私心裡,她是十分好奇這個女人的。
不過卻沒敢問,只是在她幫她準備好一切後,輕輕的道了聲謝……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起來,謝容容請中年婦人和小姑娘吃過早點後,才知道,中年婦人姓田,沒丈夫,身邊只有一個女兒,名叫甜甜。
再說田嫂雖然潑辣,愛錢,沒什麼人情味,但是對甜甜,卻愛的不行。
尤其在她的功課上,更是上心的厲害。
飯桌上,基本上三句話都不離成績。
從她的吐槽裡,謝容容也知曉,甜甜的成績並不好。
她戳着碗裡的清粥,淡淡笑着,跟田嫂打商量,“反正我在這裡住着也沒什麼事,不如讓我幫甜甜輔導功課吧……”
說完這話,她看田嫂臉色一變,又忙補充,“當然,是免費的。”
“免費?”田嫂不信,“你能免費給甜甜補課?”
“嗯。”謝容容點點頭,不好意思的笑了,“雖然因爲一些事,我並沒有讀完大學,但是當年上的,怎麼說都是H大!”
“H大?”
一聽這兩個字,田嫂的眼睛都亮了,然後若有所思的看着謝容容,遲疑道,“這樣吧,我先給你三天時間,算試用期,要是三天之後,甜甜滿意,你就給她教。”
“也行。”謝容容點點頭,看樣子還是蠻有自信的。
“另外……”
見謝容容沒有任何危機感,田嫂又補充了,“過了三天的試用期,也沒什麼大不了,因爲甜甜三週後就有一次月考,到時候,看你能不能讓她考進全校前五百,要是過不了的話,你也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嗯,可以。”謝容容再次點頭,似乎一點兒都不介意田嫂的懷疑。
沒辦法,可憐天下父母心!田嫂這麼做,也是爲了孩子……
這邊,謝容容已經開始給中學生補課。
而另一邊,唐靳遠卻急的砸了整個書房。
他是真的沒想到,謝容容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在給了他希望之後,又生生的將希望打碎,還當着他的面,扔在地上踩兩腳。
雖然,他已經派了林特助去查。
但24小時過去,卻沒有一丁點兒的消息。
她沒有護照,不可能出國,所以唐靳遠並沒有從這方面查起。
而是特意交代林特助,查火車和汽車。
林特助得到消息後,動作也不算慢,但兩方面卻什麼都沒查到。
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一般,他腦子一激靈,忙摸出手機,給唐靳遠去了個電話,說了下自己的猜測。
唐靳遠聽完後,直接掛掉電話。
這麼久沒消息,他其實也有些明白。
謝容容似乎,並沒有用身份證買票。
可是如果這樣的話,她又能去哪裡呢!
這樣想着,他再次陷入一個死局……
第二天一大早,唐靳遠用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叫來林特助,將一疊謝容容的照片砸給他,寒聲道,“你就算去大馬路上,一個人一個人的問,也得給我把人找回來。”
林特助:“……”
此時此刻,對着一個火藥桶,他能說什麼呢。
除了默默接受,就是默默辦事。
林特助底下兄弟不少,沒有上千,也有上百。
找了幾十個激靈面善的,他將照片發給他們,真的開始了大海撈針式的搜索。
果不其然,還真有人見過謝容容。
並且,那人當時就在謝容容後面買的票。
而且也正是因爲謝容容跟售票員說的那一番話,她才記住了她,並且觀察了下她帽子底下的絕色容顏。
得知謝容容的大概去想,林特助又日夜兼程的去了謝容容所在的縣城。
然後繼續找人……
謝容容並不知道唐靳遠那邊的興師動衆,她只知道,自己現在的生活挺好的。
安安穩穩、輕輕鬆鬆,她絲毫沒有想要打破的意思。
而且比較幸福的是,甜甜對於讀書真的蠻有天分。
以前之所以不出衆,不過是因爲家庭影響。
可能因爲單親的緣故吧,她對於讀書並不熱衷,而是卯着勁兒的想跟着田嫂做生意,賺大錢,給媽媽一個好的生活環境。
謝容容敏感的捕捉到了這些,並且委婉的跟她闡述了田嫂的願望,還有什麼是真正的孝順,什麼又是她爲今該走的路。
甜甜聽完後,想了一晚上,第二天的時候,注意力果然集中了不少。
謝容容趁熱打鐵,教起她來,更是盡心盡力。
這樣,她很輕易的就過了三天的實習期,然後衝着三週後的月考繼續努力。
甜甜也不希望謝容容沒面子,所以學習的激.情,也是與日俱增。
田嫂將一切看在眼裡,嘴上沒說,行動上,卻是經常邀請謝容容跟她們母女共進三餐。
而且菜色還都不錯,又不用謝容容買單。
對此,謝容容自然是樂見其成。
甜甜對她的稱呼也從謝老師,變成了容容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