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路總是那麼急,以前想着怎麼逃出他手掌心時,跑的也是這樣急,後來趕也趕不走,一見他就撲上來也是那麼急。
趙謙的目光在周雪梨身上停留了一瞬又回到了謝於光身上。
謝於光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他特男人的舉起未喝完的那半瓶拉菲,對着趙謙就道,“趙總結婚,這喜酒,我怎麼都得喝一杯不是。”
“不急。謝總要是想喝,不妨等我和我老婆一起敬你。”趙謙話雖如此,眼睛卻一直盯着謝於光和他手中的那半瓶酒。
周雪梨越走越近。
身旁的議論聲也越來越大。
謝於光注意力轉都沒有轉一下,操起酒瓶,仰頭便喝。
只聽咕嚕咕嚕的聲響,瓶子裡的酒全部倒流到瓶嘴,又從瓶嘴裡兇猛的灌入了他嘴裡面。
有些許沿着他嘴角泄了出來,酒氣散出,是嗆人的酒精味。
帶着苦澀的回味。
“謝於光!”周雪梨手託肚子,疾步走來,化了妝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怒意,“給我放下!”
趙謙伸手,攔住了她向前的步子。
周雪梨用力看了他一眼。
趙謙牽起了她的手,放到脣邊輕吻。
瓶子裡的酒已經被謝於光喝的差不多了,他乾淨潔白的襯衣領口溼了一些,放蕩不羈的形象卻仍在那裡。
有不少女人在偷看他。
“謝於光!我跟趙謙的婚禮不歡迎你!你給我走!”周雪梨有些失控的衝他大呼大叫,臉因激動而漲紅,眼睛卻泛上了一層令人不解的溼潤。
謝於光終於看向她。
她,貌似胖了。
看來過的不錯。
周雪梨眼睛緊緊吸着倒映在她眸中的那個紈絝身影,他下巴有淡青色的鬍渣,眼窩也有些下陷,精神不大好但不妨礙他瀟灑浪蕩如從前。
“謝總的祝福,我已經深深感受到了,很感謝你今天的不請自來,希望改天也有機會能喝到你的喜酒。”趙謙跟謝於光說話的時候,手一直緊緊握着周雪梨。
他怕,她會控制不住自己。
但事實證明是他想太多了。
周雪梨除了最初出現時情緒有些波外之外,並沒有再做出過格的舉動,只是一直用力咬脣,忍着什麼,死死看着謝於光。
“趙總,你放心,你會有機會喝到我的喜酒。”說着,謝於光目光終於比之前停在周雪梨身上久了一些,他勾脣,不羈的笑,眼神天生就有迷人的深漩,他說,“趙夫人到時記得也跟趙總一塊兒去。”
周雪梨眼中的倒影晃盪了些,她緊抿的脣微微鬆開,聲音清晰平靜,“好。”
她說,好。
趙謙笑着將她攬入懷中,一對新人,男才女貌,好不顯眼。
謝於光不再停留的轉身往回走。
走了十幾步外遠外的時候,聽見了周雪梨的哭聲。
他繼續朝前走。
身後是趙謙在哄她的聲音。
謝於光望着空蕩蕩的酒店大門,手,不自覺的撫上翻滾的胸口,好熱,好燙,果然,他喝了太多。
太多太多。
所以他開始腳步不穩。
所以他開始不受控的發酒瘋般的笑,笑到臉上一絲笑容也無。
走吧。
從頭開始。
周雪梨一直望着謝於光離去的背影,視線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溼潤。
她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趙謙沉默的摟着她,一言不發。
他似乎並沒有因爲謝於光的出現生氣,也沒有因爲周雪梨當着衆人面前引人猜測的哭泣而發火。
他很憐惜很體貼很心疼的摟着她,不時親吻。
“大梨……”喬星辰站在人羣中看着周雪梨紅通通的眼睛和千言萬語無法開口的痛和掙扎,心也跟着抽痛。
周雪梨和謝於光之間,太令人唏噓了。
婚禮,還是按時舉行了。
儘管有了謝於光這一個小小的插曲。
主持人在臺上動情的說着周雪梨和趙謙之間“感人至深”的感情,無論他怎麼煽情,喬星辰也始終無法入戲,感動不起來。
周雪梨人站在臺上,依在趙謙身側,但她的靈魂不在。
她在這兒,但她又不在這兒。
喬星辰看着,覺得好難過好難過。
原來,不知不覺間,她也哭了。
“小姐,你手機響了。”旁邊,一個好心的年輕男人提醒她。
喬星辰遲鈍反應過來,擦了擦淚,連聲道,“抱歉,打擾了。”
男人擺手,“沒事,就是響了好幾次了,看來有人急着找你。”
喬星辰忙致謝,謝過後,拿着響動不停的手機忙走到離舞臺漸遠的角落,才走來,手機便掛斷了。
她翻了一眼,發現傅少頃給她打了3個電話,而顧深則給她打了1個。
“顧深?”
喬星辰望着這個最近幾乎被她遺忘了的名字,本來想撥打傅少頃的念頭也隨之改變。
她最近每天都跟傅少頃呆在一起,有什麼事,晚點見面可以說。
想着,她抱着未知的疑問撥打了顧深的號碼。
響了不到3聲就接通了。
電話通的那一刻,顧深沒有說一句多餘的話,簡單直接告訴她,“寧寧出事了。”
在趕去同濟醫院的路上,喬星辰的內心是崩潰的。
她不明白爲什麼斷斷半年之內,她跟周雪梨還有寧寧相繼出事。
想着顧深跟她通的那一通電話裡的那一句話,喬星辰才安撫下的心又變得焦躁。
她擰着眉望着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對的士司機催道,“司機,麻煩快一點。”
“小姑娘,我已經開的很快了。不然你換別的車吧。”司機被她催的老惱火了,不耐煩道。
喬星辰神色急切的朝前方路口看了看,這裡距離同濟醫院還有不到20分鐘的路程,也罷,跑就跑吧!
這樣堵下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到!
想到這,她看了眼計價器,扔了個50過去,“不必找了!”
說完,推開門車就下了車。
司機嚇到,“小姑娘,我剛剛只是隨口說一句,並不是有意對你生氣,你別走啊。”
喬星辰沒理會他,拽起不方便的伴娘禮服裙襬,拼命朝前跑。
她在堵成了停車場的馬路上狂奔,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