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佑彬最怕聽到的話,是他最無法招架的話,他寧肯若離罵他,打他,怪他。
佑彬沒說話,將若離拉進自己懷裡,落淚了,眼淚劃過臉頰掉在若離手臂上。
“這段時間,我幾乎每天都在恨自己,怪自己,問自己,爲什麼我愛一個女人給她的不是幸福……而是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佑彬說着鬆開若離朝她望去道:“若離,你相不相信失去你,我就會活不下去?”
若離看着閃閃光的雙眼,看着這副高傲冷峻的臉如今變成了滿是愧意和疼惜的眼淚,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江佑彬離開他會不會活不下去,他和林美琪親吻的畫面還在腦子裡盤旋,她真的不確定,這個男人,這個社會食物鏈頂端的男人離開她這樣一個卑微的女子是不是真的活不下去,可是她清楚的知道一件事。
她知道,她確定,失去面前這個男人,離開這個男人,她自己會活不下去。
“我信。”若離答,安靜的答道在佑彬露出一絲笑意之際,若離又添了一句,輕笑着道:“我信的是我自己,我不知道,你離開我會怎樣,我只知道我離開你,會活不下去。”
佑彬苦笑着將若離拉進了懷裡,重重嘆了口氣道:“你會知道的,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佑彬說着,鬆開了若離,輕輕捧過她的臉朝她吻去。
西南海灣,佑彬的車徑直開上了山,開到了房子前。
“張叔,請陳醫生。”佑彬下車說着,將若離從車裡扶了出來。
“你不用擔心,我沒事。”若離說道,緊緊裹着佑彬的外套,佑彬沒說話,一把將若離抱了起來朝房子走去。
“我真的沒事。”若離說道,佑彬低頭看去道:“若離,我和林美琪沒生關係。”佑彬脫口到,若離不禁有些小吃驚,擡頭看着佑彬,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不用這樣看着我,告訴你這件事,只是想讓你心裡好受一點。我答應過你,你是我最後一個女人,我也說過,我會爲你拒絕無數個女人。”佑彬說着,將若離放在了牀上,自顧的去衣櫃裡翻衣服。
“你不用解釋,雖然這段時間,那些畫面不停的在我腦子裡盤旋,可是我早就告訴過自己,我愛上的是一個不一般的男人,我所付出的代價就是不一般的代價,我一直以爲你和林美琪……。”
佑彬輕輕一笑坐在了牀邊,解開了若離的衣服道:“她不配。”佑彬定定言道,將衣服遞給了若離。
若離披上衣服默默的看着佑彬,看着他眼神裡難以掩飾的怒氣,她有些擔心了。
“佑彬。”若離喊着,抓住了佑彬的手接着道:“你答應我,千萬不要做什麼錯事。”
佑彬一愣,朝若離看去,他知道若離所指的是什麼,輕輕嘆了口氣衝若離笑了笑道:“你別擔心,我有原則和底線,知道該怎麼做。”佑彬說着,輕輕摸了摸若離的臉朝她額上一吻道:“你先睡會。”佑彬說道,剛起身,若離便一把拉住了他道:“你如果沒事,可不可以等我睡了,再走。”
佑彬輕輕一笑,拉住了若離的手到:“我不走,我只是打個電話,我就在這陪你。等你醒了我還在你身邊,我答應你,我永遠不會再離開你了。”佑彬說着,輕輕拍了拍若離的手。
若離笑了笑閉上了眼。
她確實很想睡覺,腦子裡嗡嗡亂想,對短短半個小時前的事還心有餘悸,她不知道如果佑彬沒有出現,她會怎麼樣,如果她真的被人欺辱了,她是不是真的還有勇氣出現在佑彬面前。
但一切都不重要了。
“伊森怎麼樣?”佑彬立在窗前,輕聲打着電話。
“伊森背部捱了一刀,受了重創,還沒讀過危險期,恐怕……。”電話那頭說着,佑彬不禁皺緊了眉頭,沉默了許久才道:“你們留在醫院吧。”
掛了電話,佑彬又打了好幾個電話,若離一直恍恍惚惚的聽着,直到佑彬的談話聲漸漸消失。
再次醒來的時候,醫生正在牀邊給她檢查。
“你醒了?”佑彬笑着道,坐在了牀邊。
“沒那麼嚴重吧。”若離念道,起身靠在了牀頭上。
佑彬笑了笑沒作答朝陳醫生看去。
“頭上應該沒有問題,不過身上和小腿上的外傷比較嚴重,最好還是打兩瓶點滴。”
“我不要。”若離脫口唸道,朝佑彬看去搖了搖頭道:“只是點外傷,沒有那麼嚴重的。”
陳醫生笑了笑道:“傷口炎,會高燒的。”陳醫生說着,朝佑彬看去,佑彬點了點頭,醫生便朝客廳走去準備藥品。
“你不要小題大做了,伊森怎麼樣?”若離問道,佑彬輕輕笑了笑道:“你放心,已經沒有危險了,需要好好休養,你放心,你姐和伊雅都在醫院陪他呢。”
若離點了點頭豁然想起什麼來朝佑彬看去怯怯的問道:“那……你把林美琪……怎麼樣了。”
佑彬聞聲,臉上的笑容頓時蕩然無存,繼而輕輕拉過了若離的手道:“你別管了,好好休息就行了,他們的事我會處理的。”
佑彬說道,衝若離輕輕笑了笑,若離還想說什麼的時候,門被敲響了,繼而張叔和一個端着托盤的女傭走了進來。
“公子,粥熬好了,我給送來了。”張叔在客廳念道。
“端進來吧。”佑彬念着,女傭便端了托盤走了進來,放在了牀頭邊。
“我出去一下。”佑彬說着,朝客廳走去,神神秘秘的朝張叔走了過去。
若離疑惑不已的看着玻璃外,絲毫沒有注意到女傭遞過來的粥碗。
“太太,您先喝粥吧,待會就涼了。”女傭說道,若離哦了一聲突然覺得不對勁,朝女傭看了過去道:“你叫我什麼?”
“是公子吩咐的。”女傭說着,站在了一邊,若離端着粥碗,愣愣的看着女傭,無語的搖了搖頭。
“公子,他們已經來了。”張叔說着,佑彬點了點頭,看了看身後忙碌的陳醫生道:“等陳醫生走了,叫他們進來。”
佑彬進來的時候,女傭便自覺地消失了,坐在牀邊看着若離肆無忌憚的吃東西,不禁笑了,他眼中的安若離似乎又回來了。
“回頭我得看看你廚房做飯得師傅,這粥挺好喝的。”若離念着,佑彬呵呵一笑接過小碗道:“這粥是我熬的。”佑彬說道,若離一愣驚訝不已的朝佑彬看了去。
“你還真當過廚師。”若離驚歎道,佑彬笑了笑放下小碗道:“不是,那時候我在歐洲留學,投資了一個朋友在歐洲開了一家餐廳,所以就跟廚師隨便學了點,想着有一天等我落魄了,身無分文的時候,也可以給人家當廚師打工嘛,不至於餓死。”
這話如果聽別人說出來,若離不覺得有什麼,可聽佑彬說出來,她驚了。
“你的腦子真的沒問題吧,天上地下的,想的什麼都是什麼啊。”若離笑着道,佑彬想說什麼的時候,陳醫生拿着藥箱走了進來。
“我就是倒黴,不停的再扎針,陳醫生,你快成容嬤嬤了。”若離伸過手去笑道,陳醫生也笑了朝佑彬看去道:“您不用擔心了,安小姐心情好的很,還能拿我開玩笑了。”
佑彬笑着朝陳醫生點了點頭,轉身朝窗邊的桌子走了過去。
再回來的時候,佑彬將一張支票遞給了陳醫生。
“不……您太客氣了,我已經……”
“給你你就拿着,這幾天你住樓下的客房,如果有事出去的話,和張叔說一聲就行了。”佑彬說着,陳醫生愣了愣,忙接了過去道:“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陳醫生說着,收了藥箱道:“我就在樓下,您有事就喊我。”
“你給他多少錢?”若離問,佑彬呵呵一笑坐在牀邊道:“江太太,這麼快就學着管錢了?”
“什麼江太太,你不要讓他們叫我什麼太太,我聽着像地主婆一樣,還有,我纔不管你的錢了,你愛給誰就給誰。”若離念道。
提起錢,佑彬不禁想起了林美琪說的話,輕輕嘆口氣拉過若離的手笑着道:“若離,如果有下次,我是說如果,如果我的一切和你的安危再同時放在你面前,我求你,我請求你,千萬不要再選錯,我想你知道,君子再惜才,也不及某人的安危重要,我以愛情之名請求你,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和我走到埋在一起的那天。”
若離看着佑彬豁然明白過來,沉默許久的若離輕輕點了點頭道:“銀行密碼就是戒指上的那排數字對不對。”
佑彬拉過若離的手,朝戒指看了過去重重點了點頭道:“別說是一個瑞士銀行,就是我的一切都不及你重要。”
“如果我說了,你會立刻變得一無所有,我無法想象高高在上的你變得一無所有之後會怎樣,你從來沒有體驗過一個社會底層的人究竟是怎樣生活的,一塊錢和一千億,你又如何衡量的了。”若離笑着道。
“你錯了。”佑彬淡淡說着,坐直了身子輕嘆道:“其實每一個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都有一個跌進萬丈深淵的準備,否則他就無法站立最高的位置上。在我正式接管公司之前,我主動去了歐洲,你可知道那兩年我是如何活下去的。”
佑彬說着,輕輕笑了笑起身接着道:“simon曾經說的不完全是錯的,我確實在餐廳打工,投資的那家餐廳老闆是我一個朋友,可是整個餐廳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錢是我出的,與其說跟廚師學手藝,還不如說我做他學徒,每天我有二十美金的酬勞,除了吃喝,所剩無幾。那時候我就告訴自己:我即將登上的高臺下,就是我此刻正在受的苦。”
“吃得了苦,享的了福?”若離低聲念道,佑彬不禁一愣回頭笑道:“你說什麼?”
若離反應過來呵呵一笑道:“我是說我該跟你好好學學,做一個吃得了苦的安若離,享得了福的江太太。”
“你總算承認自己是江太太了。”
“不承認也不行了,紅本本都領了。”若離笑道。
佑彬不禁一笑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客廳的門開了,一男一女兩個人在張叔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若離一愣不禁疑惑的看了過去道:“什麼事,他們是誰?”
“他們來找你的。”佑彬笑着道,起身道:“進來吧。”
得到佑彬的指令兩個人走了進來,張叔則默默的出了門,兩個人立在牀邊不遠處,朝佑彬看去恭恭敬敬的喊了句公子。
男的穿着黑皮衣,黑褲子,黑皮鞋,女的則穿的一身白色女士西服,長及腰,長的極其好看,可是一黑一白站在若離面前,只讓她覺得像是黑白雙煞一樣。
若離看着兩個人驚奇不已的朝佑彬看了過去,佑彬笑了笑朝兩個人看了去道:“這位是我太太安若離,對我很重要的一個人,以後你們兩個就跟她。”
“等等……”若離霍的坐直了身子,在兩個人說話之前喊道。
三個人不禁一愣朝若離看去。
“怎麼了?”佑彬笑道。
“跟我是什麼意思?”若離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