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都被嚇了一跳,詫異地看向隔牆。
“肯定是出事了!我去看看!”魏瑜直覺,有個小女孩摔着了。
誰料,那羅老爺卻笑眯眯地說:“不是不是!這位醫官,是小女在纏足呢!不是出事了!”
魏瑜以爲自己聽錯了,問道:“在幹嘛?”
“纏足啊!”羅老爺說。“現在的女子,若不裹出個三寸金蓮,以後怕是說人家都難——”
“纏足?裹小腳?三寸金蓮?”魏瑜跟個神經病一般突然躥過去,凶神惡煞地抓住了人家羅老爺胸口的衣裳。
“是……是啊!怎麼了?”
“禹州城裡什麼時候開始流行裹小腳了?”魏瑜問。
“前幾年……前幾年就陸續有了啊,最近,更是家家戶戶都裹了!”羅老爺很懵比地說。
“我艹!”魏瑜很粗魯地放開了他,三步並作兩步從月牙門躥了過去,也不管人家姑娘的閨譽什麼的。
“醫官大人!你不能過去,那是小女的閨院。”羅醫官跟着追了過去。
李元睿也是一臉莫名其妙地追了過去,他久坐高堂,對民間閨房裡的事兒還真不清楚。這慘叫聲是個什麼動靜?
“這個魚兒,還是這麼衝動!穿着男裝還敢隨便往女子閨閣裡闖!”魏皖跺跺腳,也跟着過去了。
魏瑜過去的時候,就看到院子裡搭了一隻牀榻,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光着雙腳坐在上面,四五個婆子圍着她,其中一個婆子從她身後牢牢地抱着她;
第二個抓着她一隻腳掌,死命地腳掌彎曲起來,幾乎將弓部折斷一般;
第三個婆子往那可憐的腳上抹着地上盆裡裝的不知道什麼液體;
還有一個,則死命地用裹腳布裹她的腳。
小女孩劇烈掙扎,渾身汗溼,掙扎嚎哭不止。
她已經七八歲,足弓早已成型,這樣弄下去,不成殘廢纔怪!
“住手!”魏瑜一聲頓喝。
院子裡的人都驚呆了,一個個跟見鬼了一般看着一身防疫署醫官衣裳的魏瑜。
“你們這樣弄,她的腳以後還能走路嗎?”魏瑜叫道。
“你是誰啊?怎敢擅闖這女兒閨院?”一個頗爲威嚴的聲音響起。
魏瑜這才注意到,在那羣人身後,還有個婦人,穿着富貴,應該是主人家。
“我是防疫署的醫官。”魏瑜說。“你們不能這樣對她,她都這麼大了給她纏足,得多疼啊!”
“醫官怎麼了?醫官還能管着我家女兒纏足不成?”婦人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
“不是,你這樣纏着她的腳,她會殘廢的!”
“嘿!你這官爺好生奇怪,現在但凡是個像樣點的人家,誰不纏足啊!不纏足將來就連嫁都嫁不出去!嫁不出去你負責?”
這時,李元睿、魏皖和羅家老爺陸續走了過來。
羅家老爺對那婦人斥道:“休要胡言亂語,這位,是皖國公大人和他的同僚,來看二柱子的。”
“皖國公啊?”婦人眼睛一亮,朝魏瑜上下打量。“皖國公竟這般年輕俊俏,可真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