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魏瑜正拿着本“神農本草經”看着,卻突然聽到了簫聲。
她在這裡住了四年,還是第一次在大晚上聽到簫聲。
那是一首《織夢行雲》,簫聲悠揚婉轉,深沉處如泣如訴,輕快時花團錦簇,魏瑜推開窗戶,就見荷花池畔站着個人影,在月光下隱約可見,像是李元睿。
魏瑜直接從窗口翻了出去,朝他小跑過去。
果然是他,白楊般挺秀的身體穿着藏青色的親王常服,漆黑的長髮隨風飄舞,英俊無匹的側顏若隱若現,在月光的籠罩下,少了些許逼人的氣勢,多了些深邃柔和。
本來,魏瑜覺得,元睿的畫風是最適合拿劍的,英姿颯爽,氣勢逼人,有種君臨天下的氣場。
不過,這樣一看,卻又有種極爲特別的氣質,剛硬中糅合着妖魅,深深的眸子裡似有萬千星輝流轉……
魏瑜不由看呆了,就那樣站在那裡,呆呆地看着他。
直到一曲終了,他轉過來去,看着她坐在旁邊的石頭上,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發呆。
“好聽嗎?”他問。
“啊?”魏瑜醒過神來,點點頭道:“好聽!”
“就這樣?”他卻問。
“什麼就這樣?”
“你聽了葛深雲的琴,說他出神入化,蕩氣迴腸,一音一韻皆文章,繞樑三日而不絕,聽了我的簫,就兩個字‘好聽’嗎?”
魏瑜這才反應過來,他竟是跟葛深雲較上勁了?
“那都是他自己說的,不是我說的。”魏瑜說。
更何況,我光顧看人了,並沒有認真地聽,她心裡說。
李元睿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她身上有種極淡的幽香,暖暖的,很好聞。月光下,她的臉蒙上一層絕色的光華,彷彿整個人變大了些。
他伸出手指,撫上她的脣。
她的嘴脣紅潤飽滿,小巧而柔軟,每每細看,他都有種被她吹氣的感覺。
魏瑜有些緊張地嚥了一口口水,舌頭無意識地舔了一下嘴脣。
這一下,軟軟的丁香小舌卻正好觸碰到他的手指。
那柔軟的觸碰,令得李元睿渾身一繃,如被電擊!
他終是忍耐不住,緩緩低頭,親上了她的嘴脣。
先是淺淺地在嘴脣上輾轉摩梭,然後,他的舌頭開始伸入進去,尋找那令他渾身顫慄的柔軟。
魏瑜渾身酥軟不已,不知何時竟已經坐在了他的腿上,躺在他的臂彎裡,兩人的氣息緊密地交纏着,在那隨風搖曳的芙蓉樹下,蛙聲一片的荷塘邊,譜寫出一曲和諧的樂章……
“魚兒……”有些嘶啞的聲音。
“嗯?”
“快些長大!”
“唔……”
這天晚上,魏瑜是笑着入睡的,夢裡,她躺在李元睿懷裡,他朝自己淺淺笑着,深情地看着自己。
蘇苑。
“如平妃,睡吧!”知秋神色黯然地說。“這麼晚了,殿下應該不會來了!”
裴如望着窗外的月光,幽幽地問道:“知秋,你聽到外面的簫聲了嗎?”
“聽到了!”知秋說。
“那是從榮華閣的方向傳來的,是嗎?”
“好像是!”
“簫聲悠揚婉轉,蕩氣迴腸,吹簫之人氣息綿長深厚,定然是個男子。”
知春和知秋對視一眼,卻不敢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