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葛深雲便看到他抱着魚兒一起進入了冰水中。
他將魏瑜的背部緊貼在自己的胸口,然後拿防水的枕頭捂住她的腹部。
“這樣可好?”他問。
葛深雲看着木桶裡漂浮的冰塊,問道:“你不冷嗎?”
“不冷。”
“三天三夜啊!”
“沒事,本王內力深厚。”
“……我這小表妹究竟哪裡好?成日裡貪玩胡鬧,連個花都不會繡!”
李元睿低頭看着懷裡昏迷的小人,一字一句地說:“她父親救過我和我母后的命,我答應過岳父,要保她一世平安。”
“唔……王爺還真是個講信用的人!佩服佩服!”葛深雲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還以爲你有戀童癖,愛上這個麻煩精了呢!”
李元睿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
魏瑜彷彿趟過地獄的火焰,又飄過北極的冰層,飄飄渺渺地醒了過來。
睜眼一看,看到了葛深雲、玄靜法師、雪青雪蓮、陳媽媽等人,一個個綠眉綠眼地看着她,氣氛很是怪異。
“你們都看着我幹嘛?”魏瑜一開口,發現自己的聲線只有一點點,虛弱得不真實。
“王妃!”雪青直接撲了上來,哭得肝腸寸斷。
陳媽媽等人也在抹眼淚,魏瑜猜想,難道她真的剛從地獄打了個轉回來?
“別哭了!我還沒死呢!”魏瑜擡起手來,拍拍雪青的頭。
“姑姑,表哥,你們怎麼在這?”魏瑜問。
“你中毒了,我們來幫你解毒。”玄靜法師坐到她牀邊,一臉慈愛地看着她。
“中毒?”魏瑜恍然大悟。“難怪這麼難受。”
玄靜法師滿臉憐憫之色,伸手撫摸她的小臉。
多日昏迷,只靠湯水和藥續命,她已經瘦了一大圈。下巴尖尖的,顯得眼睛更大了,然而眼中的光彩和生命力卻在一點點流逝。
“姑姑,我中的什麼毒?”魏瑜問。
“是一種蟲毒。”玄靜法師說。
“蟲毒?什麼蟲毒這麼厲害?”魏瑜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症狀,突然就臉色一變,一把抓住玄靜法師的手:“難道是……號稱死亡之蟲的……怖蟲?”
玄靜法師沒想到她竟也知道怖蟲,心知是瞞不了了,便點了點頭說:“你放心,睿親王殿下,還有你表哥,都已經傾盡全力去找冰蓮雄花,以他們的能力,一定會找到的。”
“冰蓮雄花……”魏瑜笑了一下,卻比哭還難看。“那種花,有古籍上記載,幾乎百年纔出現一朵……”
玄靜師太不由想,人看太多書,也不是什麼好事。
她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誑語,所以,竟連安慰她,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話說了,只轉頭擦了擦眼淚,仍然伸手撫摸她的頭髮,彷彿這樣就能減輕她的痛苦。
魏瑜心裡淌過一陣陣暖流,玄靜法師不僅是她的授業恩師,一直以來,更是給予她母親一般的關愛和囑咐。
“姑姑,你別難過,我也相信,表哥和殿下會找到冰蓮雄花的。”魏瑜吃力地舉起手來,握住她的手。“對了,殿下呢?怎麼不見他?”
“他受了點風寒,正睡着。”葛深雲在一旁說。
“風寒?大夏天的受風寒?真是無語……”魏瑜咕噥着說了這一句,一陣無法抗拒的睡意襲來,閉上眼睛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