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此言差矣!”府衙大門內側轉出一個人來,竟是裴英。
魏瑜轉頭,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很好,總算見到裴英了!
“臣裴英見過皇后娘娘。”裴英來到她面前,行了君臣之禮。
“良王,許久不見,身體可還好?”魏瑜很親切地慰問他。
“勞煩娘娘掛念,一切安好。”
“良王似乎不贊成本宮所言?”魏瑜問。
“的確。”裴英昂然說。“皇上令在金陵試行,正是因爲知道此提案初施行時有難度,所以才放到金陵。我們做臣子的,當想辦法執行皇令纔是,何以遇到一點困難就把問題扔回給皇上?”
“老師說得是!”車若水急忙附和。
“良王此言差矣!”魏瑜強硬地說。“這個提案本身,就是有問題的!無論在禹州還是在金陵,都只會是同樣的結果!”
“娘娘又憑什麼如此斷言?”裴英寸步不讓。
“禹州試行,不就是最好的事實證明?”魏瑜說。“都已經逼死人了,沒死的,家裡也是雞飛狗跳!”
“任何一種改革,在試行最初,人們都是抗拒的。過一段時間,等其形成新的風俗,就會見到效果!”裴英說。
車若水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裴英,老師就是老師,厲害!
“良王可真是個明白人!”魏瑜冷笑着說。“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這條律法,實乃進一步降低女人的地位,把女人往死路,往絕路上逼!”
裴英一臉不屑:“皇后娘娘,您這是什麼話?自古男尊女卑,夫爲妻綱,女子嫁入夫家,人和其財物都歸於夫家,本是天經地義,有何不對?”
“女子嫁了人,若是夫婦和睦,相敬如賓,自然沒問題。但,若是夫妻不和,公婆不喜呢?這要讓女子如何在婆家自處?最後,只會釀成一個又一個的悲劇!”
“那畢竟是少數!”裴英強辯道。
魏瑜冷笑:“少數嗎?那,我們要不要驗證一下?”
“如何驗證?”
“今天,來了這麼多人,問一問就是。”魏瑜說着,轉而面對着人羣,聲音傳出去,問道:“大娘們,大嫂們,姐妹們,覺得失去了財產支配權,還可以在婆家正常生活的,舉手!”
沒人舉手。
“覺得失去了財產,你們的夫君還會一輩子庇佑你,尊敬你的,舉手!”
沒人舉手。
“覺得失去了財產,你們的婆婆,會善待你的,舉手!”魏瑜繼續說。
還是沒人舉手。
魏瑜轉過身去,看着裴英:“良王,看到了嗎?是少數,還是多數?”
裴英的臉色有些難看,說道:“那麼,皇后娘娘是想讓車大人抗旨不尊嗎?”
“我想,本宮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魏瑜說。“我要車大人馬上停止這荒唐的舉動,然後向皇上上疏陳情。皇上英明睿智,一定會做出正確的判斷的。”
“皇后娘娘,自古後宮不得干政——”
“本宮今天就干政了!”魏瑜提高聲音,打斷了裴英。“我以皇后的名義命令你,車若水,馬-上-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