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兒擡腿就朝他走去。
葛深雲一把拉住她的手,與此同時,一支隱沒在黑暗中的淬毒暗器悄然而至,直射青衣蒙面人的咽喉。
“叮!”一聲悠長的金屬相擊的聲響。
暗器,竟然被擊落了。
“雲樓主,你是不想要你親孃的命了嗎?”那青衣人手裡的利劍又動了動,玄靜法師的脖子流出了更多的血。
此人竟然能擋住他的暗器!
普通人,就算能發現暗器的存在,也趕不上他的速度。
就算能趕上他的速度,也格擋不開他的力道。
除非……這個人的內力,跟他不相上下!
“傅九!”葛深雲開口說道。
“哼!”那青衣人冷笑。“葛深雲,你有兩個選擇,第一,讓我們帶走睿親王妃。第二,你娘死!”
葛深雲沉默。
傅九,傅衍的私生子。青藤會的會主。
“好,我跟你們去!你們不要傷害我姑姑!”魏瑜又叫道。
葛深雲依然拉着她,然而,她卻掙脫了他的手,往青衣人那裡一步步走去。
如果葛深雲安心要拉着她,她自然掙不脫。
既然掙脫了,那就表示,此人極度危險,是真的會要了姑姑的命的!
“不,魚兒,你不能跟他們去。”玄靜法師卻開口說話了。
“姑姑,你放心,我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他們是不會傷害我的。”魚兒一步步走過去。
“站住!”玄靜法師卻驀然頓喝。
魚兒從來沒見過她這個樣子,被她吼得停下了腳步。
“你是要做皇后的人!就算他們不會傷害你,你若被他們帶走了,哪裡還有清白名聲可言?如何還能做皇后?”玄靜法師說。
“姑姑,這個不重要!”魚兒說。
她沒想到的是,玄靜法師對她的愛護,已經超過她自己的生命。
或者說,她的修行,本身就已經捨棄了小我,只剩福澤衆生的大愛。
魚兒話剛落音,她竟就着那把橫在自己脖子上的劍,自刎了!
她自刎了!
那把劍大概是把很鋒利的劍,只輕輕一送,血就飆射出來,那麼紅,那麼多……
“不!”魏瑜和葛深雲同時大叫。
但已經晚了。
傅九也知道,這一刻,他帶不走魏瑜了。
所以,他果斷揮手,黑衣人們幾個起落,往黑暗中遁去。
葛深雲瘋了一般,灑出許多暗器,將那些逃竄的青衣人一個個擊落。
然而終是跑了一些。
李楠和一個隱藏在暗處的身影消失,尾隨而去。
那個隱藏的身影,應該就是魏瑜那個影衛。
魏瑜定定地看着玄靜法師脖子上冉冉流出的血,還有葛深雲痛苦入骨的哀慟,跪坐在地。
葛深雲整理好了母親的遺容,穿着孝服,在她面前跪了整整一天。
他的眼裡,有種深深的悲哀,深深的愧疚……
還有,更深的,是一種決然。
一種下定決心,勢必要做什麼的決然。
她其實不懂,他眼裡的決然是什麼意思。
就在姑姑出事的前兩天,魚兒還問他:“你真的是明月樓的樓主?”
葛深雲一臉無奈:“其實我也不想!我是被逼的!”
“誰逼你?”
“我師傅。”
“你師傅是誰?”
“他的真名已經不可考了,人稱:諦言法師。”
魏瑜當時正在給他換藥,聞言包紮的動作頓了頓:“諦言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