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彩霞愣住了,看着郎紹康。
“兒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懷疑到自己了?
這件事情,自己應該已經儘量做到盡善盡美了,他怎麼還會懷疑?
連祁恩影都完全相信了,她可是跟楊初夏那麼多年的朋友,自己的兒子才認識楊初夏多長時間,竟然這麼相信她?
或者,他是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我知道,你是有些難受,可是事實就是這樣,你讓我怎麼辦?”朱彩霞有些心虛的說着。
郎紹康又說了一句:“媽,如果你真的認爲這是事實,那麼,我也沒什麼說的。”
朱彩霞疑惑不已,爲什麼他會這麼跟自己說話?他到底知道什麼了?
“紹康,你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心裡不舒服?我知道,這件事情對你的打擊很大,一個是你最好的朋友,一個是你認可的女人,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郎紹康冷漠的說着:“是啊,這兩個人,選擇的真是太恰當了,讓我都猝不及防啊。”
朱彩霞有些緊張了,聽他的口氣,應該是在懷疑什麼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這都是大家一起看到的,容不得他們狡辯了。我相信奕辰,他應該是清白的,但是那個楊初夏就不知道了。”
郎紹康卻步步緊逼,面對他一直尊敬的母親,他的眼中竟然充滿了陌生。
“媽,你知道他們的關係嗎?”郎紹康有些心痛的問着。
朱彩霞讓自己鎮定了一下,然後說着:“能有什麼關係,勾引和被勾引的關係。”
郎紹康失望極了,這個就是自己的媽媽,實在是太能演戲了。
她竟然會幾次三番的拿一個女人的清白作爲籌碼,來設計一個人。
“媽,你也是女人,這種事情,你怎麼會忍心?”
說完,郎紹康就大步流星的朝外面走了出去。
楊初夏一路上跌跌撞撞,拉桿箱的拉桿斷了,她只好推着走,可是不知道是她倒黴還是怎麼回事,咕嚕又突然不好使了。
她一個人,無助的抱起箱子,像是一個乞丐一樣,走在路上。
索性箱子裡的東西不多,所以並不沉重。
只是,她心裡有太多的事情,在加上這樣的心情,根本就沒有辦法清醒的去看到自己到底走在哪裡。
還好,父親留給自己的房子還在,不然,自己兩個容身之處都沒有了。
之前有祁恩影,可是,現在連祁恩影都在誤會她,還因爲這個被車撞,進了醫院。
她不知道爲什麼,她的生命剛剛順了一點,就開始重新走入了下坡路,而且是直上直下的那種。
當郎紹康追上她的時候,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後面有個車子再跟着自己。
“楊初夏,站住。”郎紹康的聲音清冽,莊重。
楊初夏卻好像是沒有聽到一樣,這個時候了,他是來找自己算賬的嗎?
在酒店的時候,自己那麼需要他給自己一點信心和支持的時候,他連頭都沒有回,現在卻追上自己,他想幹什麼?
要跟自己把之前的事情說清楚嗎?
算了,還是讓他自己去想吧,自己不想解釋了。
“我讓你站住,你沒有聽到嗎?”郎紹康下了車,
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楊初夏還是一點一點朝前面挪着。
她終於相信,電視劇裡面那些苦情的女主角,有的時候被趕出家門的時候,爲什麼會走的那麼慢了,是因爲根本就沒有辦法支配自己的雙腳了,只是靠着本能在一點一點的朝外面走,透支的是自己的自尊。
後面的人,後面的一切,都是過去了。
不管是誤會也好,是曾經的一場美夢也罷,很難再回去了。
她一開始就不該動心,要不然今天也不會這麼心疼。
她心中想着,卻還是告誡自己,不要停,繼續走下去。
郎紹康大步趕上了楊初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楊初夏有些站不穩,直接朝後面倒了下去,然後行李箱直接摔在了地上。
在行李箱裡的東西七零八落的同時,她感覺自己再次跌入那個堅實的懷抱裡。
可是,她不管再怎麼留戀,還是讓自己一定要離開。
她掙扎着起身,希望還沒有讓郎紹康厭惡。
之前,第一次見面,他不過是以爲自己爲了錢攔車,就那樣的厭煩自己。
現在,他如果覺得自己是個爲了錢,連身體都可以出賣的人,那麼被自己碰到,應該覺得多噁心?
“你看着我。”郎紹康說着。
楊初夏卻偏偏扭過頭去,眼睛不敢跟郎紹康對視。
旁邊開始有人往這邊看着,楊初夏已經麻木了,無所謂了。
反正自己什麼都沒有了,又回到了從前的樣子,看看又不會少一塊肉。
而郎紹康看着她這個樣子,直接把她扛了起來。
“郎紹康,你幹什麼?你放我下來!”楊初夏終於驚呼出來。
就算他覺得自己做的不對,也沒有必要這麼對待自己吧?
他這是要幹什麼?把自己帶到哪裡去?
而郎紹康一邊走一邊惡狠狠地說着:“誰給你的勇氣,不把事情說清楚就走的?”
把事情說清楚?她要自己怎麼說清楚?
他都不相信自己了,甚至都不理會自己當時無助的眼神,還讓自己說什麼?
難道,是讓自己說,自己是怎麼爬上佟奕辰的牀的?
他就真的認爲,自己是那樣的人?
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他想讓自己編造一個合理的故事,來說給他聽,讓他能心安理得的恨自己?
她纔不會那樣做,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
郎紹康把她扔在了副駕駛上,她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再反抗,只是目視前方,眼睛裡面,一點神采都沒有。
隨後,郎紹康回到剛纔行李掉落的地方,把東西整理了一下,塞進了行李箱中。
其中,一章初夏和他的合照,因爲剛纔的震動,相框已經碎裂。
他把相框扔到了一邊,然後把照片塞進了箱子裡。
回到車上,他把箱子放在了後座,然後就發動了汽車。
“郎總,我自己有腳,其實你不用送我。”這個時候的楊初夏,又變成了之前跟郎紹康針鋒相對的樣子。
只是,她的心態是完全不同的,那個時候,他們是陌生人,而現在,他們是分手的情侶。
郎紹康聽了這句話,說着:“別忘了,那個房子,我能讓你拿回
來,也能讓你重新失去。”
楊初夏不服氣的說着:“是嗎,看來郎總還真不是心慈手軟的人啊。”
郎紹康自然也不會示弱,說着:“我向來都是一擊斃命。”
楊初夏不再說話了,不知道爲什麼,她覺得她現在真的很無助。
心裡其實很苦,有那麼多的委屈,可是,對方是個大冰塊,是一定不會理解自己的。
他現在一定是恨毒了自己,認爲自己欺騙了他的感情。
現在終於他可以證明,自己當初跟他雨中初遇,就是在故意等他。
他一向這麼自負,所以一定會這麼給自己定性的。
可是,自己真的做了什麼嗎?從頭到尾,自己都是那個被命運玩的團團轉的人。
郎紹康也不再說話,因爲他現在很生氣,這個笨蛋,爲什麼會這麼笨?
甚至一次又一次,她根本就不會覺得自己很懂她,會站在她的立場上想問題。
可是,自己哪有一次讓她失望過?
他直接把車子提速了,楊初夏卻沒有什麼感覺了。
反正就算是翻車,又能怎麼樣,大不了就是一死嗎,當初對不起自己的人,現在都沒有什麼好下場,自己也算是報了仇了。
如果是之前,活着是爲了更好的跟郎紹康在一起,享受生命,現在,真的是諷刺。
如果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她會選擇那天初遇,自己沒有經過那條路,沒有見過郎紹康,後來也沒有去祁恩影的公司上班。
想起祁恩影,她心如刀割,自己最好的朋友,她現在還昏迷不醒,而且,腦海中應該是滿滿的對自己的恨意吧。
在她的心中,自己一定是個罪人了,是條一直潛伏在她身邊,奪走了她的幸福的毒蛇。
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別人說的五味陳雜,根本就不足以描述她胸中激盪的各種滋味。
或許,只有經歷過的人,纔會有這樣痛不欲生,恍如隔世的感覺吧。
昨天的這個時候,她還賴在郎紹康的懷裡不肯起牀,可是這個時候,卻已經是大相徑庭。
他們還是坐在同一輛車上,可是,兩顆心卻越來越遠,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碰到一起的可能了。
她甚至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挽回?
可是想了想,還是放棄了,自己要說什麼呢?
既然他不相信自己,說什麼都只會讓他更加看不起自己而已。
車子很快就到達了楊初夏自己的家。
看着已經落了灰塵的大門,楊初夏想着,或許只有這裡纔是最適合自己的,豪門的生活,自己享受不了。
而當初父親把房子留給自己,是不是已經預料到了自己會無家可歸?
看着跟自己上了摟的郎紹康,楊初夏說着:“郎總,要進去坐坐嗎?”
她說的有氣無力,其實也是一種嘲諷。
都這個樣子了,不如讓自己幽默一點點,有眼淚,等他走了再流。
郎紹康看着她開了門,然後一聲不吭的跟了進去,然後把楊初夏的行李箱直接扔在了一邊。
“郎總,怎麼這麼着急,就開始扔我的東西?”
郎紹康氣憤了,直接把楊初夏按在了牆上,然後眼睛直視着她,問着:“你是笨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