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叔叔是之前的事情的知情者,應該會對自己的母親有一定的瞭解吧。
其實楊初夏曾經是問過楊佔福的,但是,父親只是告訴她,媽媽很愛她,其他的,卻一個字都不肯多說。
甚至,母親到底是怎麼去世的,她都不清楚。
楊佔奎愣了一下,說着:“侄女,這個問題,我真的不知道,我們也只是知道哥哥在城裡應該是有了老婆,有了孩子,還往家裡郵過你的照片,但是,至於你媽媽,我們都沒有見過,也沒有看過照片,更沒有打過交道。”
這就奇怪了,爲什麼楊佔福一直不帶母親回家呢?
而且,自己有了心愛的女人,不是應該是好事嗎?
爲什麼還要一直藏着掖着,生怕別人知道一樣?
郎紹康咳嗽了一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初夏,還是不要談論這些了,如果他們知道,早就告訴你了。”
郎紹康的態度有些奇怪,不過楊初夏並沒有覺察。
其實,郎紹康是知道一些東西的,甚至,比她這個所謂的叔叔還要多。
有些事情,如果現在就讓她知道,她一定接受不了。
楊佔奎也陪着笑臉說着:“是啊,還是不提這些事情了,初夏,我這次來,確實有正事要麻煩你,你這個弟弟,已經二十歲了,你看看,能不能幫他安排個工作,讓他留在城裡,一直讓他在村裡跟着我們,以後也還是種地的。”
這個話題,他在公司門口已經提過了。
當時楊初夏沒有明確說什麼,沒想到他還是又一次說了出來。
不過,按照楊初夏的想法,也要看看楊彪到底能幹什麼,如果給他安排一個他根本不能勝任的工作,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雖然是親人,幫忙是應該的,可是,她本來就不喜歡那些黑暗的東西,所以,自己就想着,能不能借助郎紹康的人脈,在別的公司,給他找個保安之類的。
這個事情,是她來的路上想的,本來,按照楊彪的條件,在這個城裡,也似乎只能是幹這個了。
如果他想坐辦公室,或者是像別的公司的老總的小舅子,或者什麼七大姑八大姨家裡的親戚那樣,在公司裡面掛個名,每個月什麼都不幹就去領工資,顯然她是不願意的。
“爸,你別說了……”沒有想到,先開口的竟然是楊彪。
不知道爲什麼,從在公司門口的時候,他似乎就一直很排斥他父親這個嘴臉。
好像是見到楊初夏這樣卑躬屈膝的,很是丟臉一樣。
而楊初夏自然沒有說什麼,自己對他還不是一樣,沒有任何感情。
只不過她是自己的堂弟,這個是毋庸置疑的,是怎麼都抹殺不掉的事實。
所以,自己不管出於什麼,都要對他有所照應,就這麼簡單。
楊佔奎瞪了楊彪一眼,示意他閉嘴。
楊彪眼神有些窘迫的低下了頭。
楊初夏想着,畢竟才二十,血氣方剛,不願意求人。
這個其實還算是難能可貴。
只是,不知道他爲人到底怎麼樣。
這個弟弟,她沒有真正接觸過,所以不知道到底會不會是個不錯的人。
楊初夏沒有說什麼,拿眼睛看了看郎紹康。
郎紹康知道,她是在等着自己開口。
“他能做什麼?”郎紹康不鹹不淡的問了一句。
楊初夏並沒有覺得他的態度過於冷淡,反正他對誰都是這個樣子,而且自己的親人,自己都實在是親熱不起來,如果讓郎紹康這個冷麪大灰狼比自己還要熱情,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不過,既然郎紹康開口了,就應該是想要幫忙了。
楊佔奎似乎也是看郎紹康主動開口,覺得這個事情應該是有門,想了一下,然後對郎紹康說着:“這個小子,別看現在不怎麼說話,那是還不熟悉,其實機靈的很,當初上學的時候,老師也常常誇他,你們看看,讓他坐在哪個辦公室裡都行。”
楊初夏無語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個叔叔,還真是不怕一口撐死。
楊彪根本就沒有什麼學歷,還直接就想坐在辦公室裡。
她沒敢去看郎紹康的臉色,覺得有些不妥。
畢竟,她自從認識郎紹康的時候,就知道她不是個善於言辭,而且善於給別人開後門的人。
如果一般人跟他在一起時間長了,可能會被凍死。
自己這個叔叔,竟然這麼分不清輕重,竟然直接就想讓郎紹康給楊彪安排一個輕鬆又能拿錢的工作。
公司裡的人,如果知道了,該怎麼說郎紹康?
果然,郎紹康的臉色變冷了。
“辦公室似乎不缺看門的。”郎紹康說的很直接。
這下輪到楊佔奎尷尬了,沒有想到,郎紹康這點面子都不給。
“額,辦公室就沒有什麼傳個話,遞個紙條的什麼的麼?彪子也認得幾個字的。”他似乎還是不死心。
郎紹康仍舊說着:“有大學畢業證嗎?”
楊佔奎徹底無語了,楊初夏也尷尬不已。
這話已經很明顯了,想要進辦公室,沒有大學文憑,是不可能的,而且,楊彪沒有任何工作經驗,只不過想仗着是楊初夏的弟弟,就享受這種特殊待遇。
郎紹康的拒絕很明顯的透露着,這是不可能的。
按照郎紹康的想法,雖然他們確實是楊初夏的親人,不過,從來沒有溝通過感情,而且對楊初夏也沒有任何的恩情,現在不過是知道楊初夏跟自己在一起,在城裡還算不錯,就直接敢上門,要一份辦公室的工作。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事情,在他這裡,是行不通的。
如果楊彪自己有那個實力,相信不用他們說什麼,他也會主動開口。
可是,一個連大學都沒有上過,而且見了楊初夏這個姐姐,連招呼都懶得打的人,指望他給安排一個辦公室的工作?
楊佔奎的心理,他是懂得的,以爲楊初夏既然認了他們,自然會看在他們是實在的親人份上,怎麼也不會拒絕他們的請求。
如果以後楊初夏有什麼事情,也少不得要跟他們這些親人訴苦,他們怎麼沒有能力,也是她的後盾。
他怎麼不去想想,他知道楊佔福去世的時候,連一滴眼淚都沒有,只是滿臉的詫異,甚至是覺得,楊初夏就此不會認他們了,這樣的親情,已經在楊初夏的心裡大打折扣了
,還想着要提高要求,把一個沒有什麼禮貌,沒見過什麼世面,不懂得待人接物的人放到辦公室裡。
叢秘書並沒有告訴郎紹康,其實楊佔奎剛見到他的時候,還問起,爲什麼不是郎紹康親自下去迎接他們。
如果他知道的話,恐怕連親自配楊初夏過來都不會,甚至會直接收回自己給他們的那張可以在任何一家星級酒店入住的卡了。
有些人,總是得寸進尺,你給他一點甜頭,他就幻想你還能給他別的好處。
這種人,有時候最是讓人覺得,不值得同情和幫助。
“叔叔,這樣吧,我回去跟紹康研究一下,看看哪裡有空缺,或者有適合彪子的工作,然後再讓他過去吧,你們今天就早點休息吧。”
楊初夏知道郎紹康應該是不高興了,其實她也覺得有些擡不起頭。
自己在郎紹康面前一直保持獨立,甚至拒絕了他提出的自己就在家裡呆着就可以衣食無憂的提議。
可是,叔叔和彪子的到來,還有他們的要求,顯然是讓他有些接受不了。
這讓郎紹康以後會怎麼看待她?
怎麼她好不容易盼到的親人,不但不能幫她加分,反而還是這麼分不出眉眼高低的人?
說他們勢力吧,楊初夏還有些於心不忍,可是如果說不是,又覺得總有那麼點意思。
楊佔奎面色有些僵硬,楊彪的臉上也不太好看。
不過,他們顯然是沒有別的辦法。
“那,好吧,你們回去考慮考慮,就是不坐在辦公室裡,只要別太累,就行了。”楊佔奎又說着。
這句話讓楊初夏又一次提起了心來。
自己這個叔叔,是不是有些太過了,第一次見面,就跟自己提這麼多要求?
如果不知道的,是不是還以爲自己是被人包養的,要不計一切代價的,拼命爲孃家爭取福利呢?
“叔叔,我儘量吧,你們在這好好休息吧。”
她還是儘量保持理智。
而楊佔奎雖然看出了楊初夏和郎紹康都有些不太高興,不過,還是又多問了一句:“那個,房錢……”
這時,郎紹康冷冷說了一句:“不管你們住多少天,都算我的。”
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
楊初夏有些尷尬的看了看,也跟了出去。
他們剛走,楊彪就很生氣的開始數落楊佔奎。
“爸,我說過不來這裡,你非要來,又不是在你們跟前長大的,你知道人家能不能認你?這下好了吧,看看人家那個樣子,明明是飛上枝頭了,不想要這些窮親戚了,你是他親叔叔又能怎麼樣?就算是我大伯活着都不一定能沾光。”
楊佔奎也嘆了口氣,說着:“我哪裡知道,女孩子家的,心裡也是這麼勢利啊,行了,人家讓等着,就等着吧,如果實在不行,咱們就回去。”
楊彪冷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出了酒店,楊初夏跟在郎紹康身後,大氣都不敢出。
“我沒生你的氣,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郎紹康突然回過頭,楊初夏差點撞到他的身上。
楊初夏想了想,說着:“真的沒生氣的話,我想回我家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