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也不知道。”彌純兒無奈地搖頭,“她給我辦了一個伯明翰大學的畢業證,要我對野說,自己一直在那裡讀書,聽到姐姐過世的消息想來看看姐姐。她還說,會好好照顧我的母親,我媽因爲姐姐的失蹤,還有爸爸的突然死亡變瘋了。”
“那你母親現在人呢?”
彌純兒還是搖頭。“我不知道,她說呆要我乖乖聽話,就一定會好好待她。我已經有一年多沒有她的消息了。”
“你們怎麼會去英國?”彌紗兒在日記裡有寫到他父親的死,卻並沒有提起他們一家更多的情況。
彌純兒想了想,才道:“我爸死後,突然有人來我家,說要我們離開,一輩子不準回來。他給了我們兩張飛往英國的機票,並告訴我們,已經爲我找到了工作。不去就會死,去了就會有好日子過。”
“我到了那裡,才知道,是在一家餐館洗碗。我那時不過十幾歲,不會英語,沒有技術,沒有文憑,除了洗碗也不能做別的事情。突然來到英國那個陌生的地方,面對陌生的環境,我根本一點辦法都沒有。”
彌純兒的眉頭緊緊地皺起,過去的事情顯然對她影響不小。
“我想找姐姐,可是一點信息也沒有,她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我只能白天將媽媽關在家裡,去洗碗掙錢。我們的日子過得辛苦極了,我撐得幾乎要崩潰。”
“這樣子大概過了三四年,突然有一個女人來找我們,她說她叫安妮,可以帶我去一個好地方,找份好工作,她還答應幫我照顧媽媽。”
“那時,我好高興呀,馬上就同意了。後來,安妮將我關在一座房子裡,派專門的教師教我認識名牌,學習現代舞,反正只要是上流社會的一切,都要學,一學,就學了兩年。”
“之後,她便將我帶到了這裡,並告訴我,姐姐就曾在這裡生活過,只要我能抓住南宮寒野的心,並及時傳遞有關南宮寒野的信息,就可以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
之後的事情,洛映水大體可以猜出來。彌純兒與彌紗兒相似的面容打動了南宮寒野,他留下了她。而她,也因爲這個便利的條件,得到了南宮父子的認可。
原來,這一切,都是安妮在背後操縱!
“現在,南宮寒野讓你離開,安妮爲什麼還要害你?”洛映水有點想不明白。
“她怕,怕我哪天將她揭發出來,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設計操縱的,南宮寒野會放過她嗎?”
洛映水認可地點了點頭。
“洛小姐,你可以幫幫我嗎?其實,我一直想揭發安妮,可我母親在她手上,我怕,怕她對我母親不利。還有,我沒有證據,空口無憑,我的話南宮寒野一定不會聽的。”
彌純兒握住洛映水的手,眼裡充滿着渴望與請求,洛映水無語,她想起了那個日記本,到現在,她才意識到,那是揭發安妮最好的證據。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彌純兒的母親,還是,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安頓彌純兒。
洛映水抽出了手,略微思考,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彌純兒。
“你去找我的助理,她會安排地方給你住,安妮一定不會找到你的。另外,我馬上打電話回去,託英國的親朋找你的母親,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等你的母親安全了,我們纔可以揭發她。”
“謝謝。”離開前,彌純兒真誠地道謝。
現在的彌純兒就像當年的自己,洛映水收收肩膀,她想起了奶奶,如果她老人家沒死,她也一定會向她表達感謝的。
“你走吧,我已經給助手打電話了,她會在半路接你的。”看看天色不早,洛映水決定繼續回南宮別墅。
步行回南宮別墅,是一段不短的距離,洛映水費了好大勁,纔看到南宮別墅的大門。
頭有些暈,大概是運動過度的緣故吧。八點多鐘,用餐的人早已退去,家裡的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客廳裡空蕩蕩的。
揉揉太陽穴,洛映水知道,自己需要一場休息。費力地走上樓梯,她一搖三晃地走向自己的房間。
目光一閃,前面似乎有一個黑影跑過,洛映水搖搖頭,擦擦眼,身影已經不見。她不太確定地走向黑影出現的地方,看到的是彌紗兒生前佈置的婚房。
許是自己太累,眼睛看花了。洛映水當然知道,這房間是沒有人敢進去的,雖然沒有上鎖,但大家都謹遵南宮寒野的命令,不曾進去過。
洛映水轉身之際,對面房間的門打開了,露出了安妮半個腦袋。
“你在這裡做什麼?”她滿腹疑問,或許是剛做完什麼運動,額頭還掛着汗滴。
“沒有。”簡單地回答,通過今天,她對安妮的認識更深一層,不想與她有太多的語言交流,洛映水選擇走向自己的房間。
“上來有沒有看到什麼?”
安妮莫名其妙的問話讓洛映水一驚。“看到什麼?人嗎?客廳裡一個人也沒有。”
腦袋縮回,洛映水始終覺得安妮有些怪怪的。
不過,像她這種隨時準備着算計別人的人,有點神經質也不足爲怪。
……
有點擔心彌純兒,洛映水專門打電話向羅琳打聽她的情況。知道她最近情況尚好,洛映水便放心了不少。
南宮寒野自那晚之後,忙了起來,早晚見不到人。
洛映水打電話給妹妹,還有黃超遠,讓他們利用自己的人脈,尋找彌純兒的母親。但願可以找到她,救她們母女於危難。
妹妹對於她回國還是不太放心,電話裡,總會不停地問她,過得可好,有沒有遇到困難。她理解妹妹的心情,卻也不想她太過擔心。就算有危險,她這個做姐姐的,也應該頂在前面,更不會告訴妹妹。
而黃超遠,當然會力盡全力辦到她要求的事情,也不忘再次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情。“水兒,這麼多年的交情,你還不瞭解我這個人嗎?我對你的真心,是經得住時間考驗的。”
“哦,超遠哥,你又來了,可不可以不說這事了?”洛映水覺得爲難。
“你是不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還是已經答應了歐陽不凡,如果是的,你就直說,只要你幸福,我願意放棄。”
黃超遠的語氣裡透着蒼涼,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涼。放棄洛映水,是他這一輩子最不願意做的事情,不過,他還是希望她幸福。
“哪裡會。”洛映水其實很想說自己已經找到了心愛的人,可她說不出來,不善於說謊,她只能以匆匆掛斷電話來逃避。
超遠哥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選,經營着跨國房產企業的他,有足夠多的機會接觸優質女人,甚至頂級名星,可他從來沒有對別人動心過,除了她。
他不像歐陽不凡那般緊追不捨,卻也懂得在她的背後默默支撐,如當年一樣!
唉——
輕輕一聲嘆,這兩個男人,她註定要負他們。
夜,黧黑得讓人壓抑。
就連一向明亮的路燈,都變得昏暗,沉悶得駭人。無數樹的影子陰沉沉地撒下,在某些地方張牙舞爪地形成最爲怪異的圖案。
某間房內,沒有一絲燈光,只有一個火點來回閃爍。一對陰暗的細眸在小火點的映襯下發出幽幽的亮光,顯得詭異而危險。
一聲輕咳,門被打開一角,射進來一點點暈黃的光亮,可以看到咳嗽着上下浮動的肩膀。
“要下雨了。”安妮搖搖手中的煙,將其掐滅在身旁的菸灰缸中,略顯煩躁地說道。她扭過半張臉,看着開門的那個人,南宮寒雪。
“爲什麼這麼做?”南宮寒雪並不關心天氣,她是來興師問罪的。
安妮像沒聽到一般,直接轉身,打開了房間的燈。強烈的光亮照得她微微地皺上了眉。“或許,我一生都該在黑暗中行事?”像是在自語,又像是在問南宮寒雪。
南宮寒雪很不耐煩地跨進一步,並不接她的話,而是繼續剛剛的責問。“爲什麼你要騙我和我哥,找一個不入流的女人守在我哥身旁!你到底在想什麼?”
安妮的眼終於正視南宮寒雪,她的眼裡流露出令人難以猜測的情緒。一眨眼,便恢復了正常。
“我這是爲我們大家好,是不得已,你知道嗎?”
南宮寒雪坐了下來,安妮正好可以輕易地看到她的頭頂。半長的發披在肩頭,形成完美的外翹,她比七年前成熟了許多。
“你難道忘了七年前的事情?”
“這跟七年前有關係嗎?”安妮的故意賣關子令南宮寒雪很不舒服,她現在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安妮將半面窗戶關上,抱胸走到南宮寒雪面前,坐在了她的對面,翹起的腿腳尖伸直,很有女強人的風範。
“七年前,我們共同謀害洛映水腹中的孩子,你——”拖長了尾音,安妮伸出細長的手指,指向南宮寒雪的臉。“還將洛映水丟下了水庫!”
南宮寒雪身體猛然一縮,頓時沒有了底氣。
“這事,如果你哥知道,我們就算死一百次都不夠!”
“那又怎麼樣?我們不是已經將所有的罪轉嫁給洛映水了嗎?”南宮寒雪擡眸,說話的語氣裡透着細小的顫抖,顯然對此並沒有十分的把握。
安妮嘴角一翹,因爲南宮寒雪的話而掛上一絲冷笑,她划動手臂,狠狠地壓下。“你認爲洛映水是啞巴嗎?她會笨到爲我們說話嗎?當年爲什麼不確認她死了再離開?卻留下現在這個大麻煩!”
“我……哥也不會信她的話呀!”
“不信,他不會去查嗎?”
安妮一聲絕然輕吼,南宮寒雪就像結冰了般,呆在原地,僵硬的臉部線條半天都未能緩和。她滾動着眸子,透露出不安。“但……哥哥……沒有呀。”
“雪兒,你傻了嗎?他調查的是你我,還會先跟我們打招呼嗎?最近,他總是早出晚歸的,你知道他去做什麼了嗎?指不定是去找王醫生,想要問清當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