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曲淞。”白子涵說道。
“曲淞？”江皓嚴懷疑地問道：“你們爲了曲淞吵架？”
白子涵坦然地說道：“我不喜歡曲淞這樣的人，所以，當我知道長麟同意了曲淞的邀請之後，和他發生了爭執。曲淞在我看來，大概就跟我師姐那樣的人差不多，啊，對，你並不知道我師姐是怎樣的人，總之，我就是不太喜歡。”
不太喜歡只是一個很委婉的說法，當白子涵在腦海裡把曲淞和花月如排在一起之後，她的心裡頓時就產生了一種名爲厭惡的情緒，不然，她不會跟賀長麟吵架。
估計誰也不會想到，他們會因爲曲淞而大吵一架，其實，就連白子涵和賀長麟自己都沒有想到。
“我知道你師姐是誰，我也知道她對你做了什麼事。”江皓嚴冷哼了一聲，“你看，你這麼不喜歡曲淞，賀長麟還是跟他合作了，他根本就不像外面傳的那樣什麼都由着你。他以前不是喜歡……”
“我最後同意了。”白子涵打斷了江皓嚴的話。
“什麼？”江皓嚴差點兒以爲自己聽錯了，“你怎麼可能會同意？你都搬出去住了！”
白子涵沒有說話。
江皓嚴腦子裡突然一個激靈，他閉了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頓時明白了自己這次的確誤會得徹底。
“你上次來醫院探望我，對我的關心其實都是在演戲？”江皓嚴問道。
白子涵依然沒有說話。
江皓嚴繼續問道：“賀長麟居然放任你過來演戲，想必能從中獲得很多好處纔對，只是協助曲淞得到嘉世傳媒這麼簡單？”
白子涵笑了一下，說道：“你問我這些問題，是想得到怎樣的回答？還有，按照長麟的意思，他是完全不同意我來醫院的，我只是想親眼看看你的身體恢復狀況，所以才執意過來的。”
“你這就是關心我！”江皓嚴說道：“你這麼關心我，我還以爲你對我哪怕有那麼一點點好感。”
白子涵波瀾不驚地說道：“我很感謝你當時幫我擋槍的這個行爲，不管這件事是怎麼發生的，如果不是你幫我擋了，我現在肯定就跟我的家人天人永隔了。我當時以爲自己死定了，沒想到你會撲過來，那一刻我很震撼，所以，我很關心你的傷勢，我不想你死了，但是僅此而已。我們大家都知道那件事是怎麼發生的，其他的話就沒有必要再提了。”
“我事先不知道露易絲會這麼做！”江皓嚴覺得這句話一定要爲自己辯解一下。
白子涵說道：“如果你事先知道的話，那麼，你現在絕對不可能安然的在海源療養，也不會有方醫生給你治腿。你現在會在警方的嚴密監視下養傷。”
江皓嚴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說四月傳媒是你說了算，這個行業裡面會發生什麼大事賀長麟都會提前告訴你，那我現在也提前告訴你，不管你們還在籌劃着其他什麼事，曲淞的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等我的腿好了之後，就會找他算賬，到時候四月傳媒不要插手進來。”
白子涵沉默了片刻，說道：“你和曲淞的私人恩怨，我們絕對不會插手。”
“那就好。”江皓嚴嘆了口氣，說道：“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你，我是真心的。我回南城去了，你保重。”
“你怎麼還在跟她說喜歡她？”江小舟不太贊同地看着兒子。
江皓嚴說道：“我爲什麼不能說？就算輸了我也要說，賀長麟讓我吃了這麼大一個虧，我也要時不時的給他添堵才行，再說我又沒有說假話，我說的是真心話。”
“你……”江小舟覺得，自己的兒子完全沒有吸取教訓。
“還有，派人秘密的幫我調查一下曲淞究竟幹了些什麼，現在就開始查。”江皓嚴又說道。
江小舟眉頭一挑，“你不是說等你的腿好了之後再說？”
江皓嚴面無表情地說道：“一開始是這麼打算的，但是我剛纔又改主意了，我現在不是虛弱嗎，他們正好掉以輕心，所以，現在行動最好。”
江小舟驚訝地問道：“可是你剛纔跟白子涵不是這麼說的。”
“是她先在我面前演戲的。”江皓嚴說道：“她即便是討厭曲淞，也同意了賀長麟的做法，和曲淞合作了，她和賀長麟是夫妻，他們夫妻倆和曲淞現在是盟友，我不能完全相信她不會插手我和曲淞恩怨的話。如果他們不插手，那當然是好，如果插手的話，能讓賀長麟吃點兒小虧、給他添點兒堵，我心裡也是高興的。”
江小舟皺起了眉頭，這個結果，好像跟他們父女倆事先設想的不一樣。
她的心裡突然升起一陣擔憂，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
……
這次來昱辰，白子涵沒有戴大墨鏡，別人給她打招呼的時候也沒有寒着臉了，又變回了以前的模樣。
薛海玲剛好從賀長麟的辦公室裡出來，看見白子涵，立即小心翼翼地打了聲招呼：“夫人。”
白子涵笑眯眯地問道：“長麟在辦公室裡麼？還是在開會？”
薛海玲驚訝地看着白子涵臉上久違的笑容，怔忡地回答道：“賀董在辦公室裡。”
眼看着白子涵又衝她笑了笑，然後走進辦公室去，薛海玲驚訝得回不過神。
“薛主任，你有沒有覺得夫人今天好像心情特別好，難道是發生了什麼好事？她和老闆和好了麼？”一個同事悄悄地問薛海玲。
老闆的心情直接關係到他們的工作氛圍，而老闆的心情很大程度上要受到跟老闆娘關係的影響。
除了他們身邊的親朋好友之外，秘書室的人覺得他們幾個是最關心老闆和老闆娘關係的人了。
“和沒和好，一會兒就知道了。”薛海玲話是這麼說，心裡卻很覺得奇怪。
嘉世傳媒變天，外面的人都說他們家老闆在背後動了手腳。外面的人不知道實情，所以才這麼輕描淡寫的說而已，但是薛海玲知道，嘉世現在實際上已經變成自家老闆的囊中之物了。
這個時候，自家老闆娘一改和老闆吵架那會兒的情形，又變成了以前平易近人笑容和煦的模樣，這真是不能怪他們吃驚。
直覺告訴她，這其中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內幕，慢慢看，或許就知道了。
白子涵完全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在意自己的表情是否會給別人帶來衝擊，她推門進入賀長麟的辦公室，對他說道：“江皓嚴說他要對付曲淞。”
“他給你打電話了？”賀長麟問道。
白子涵點了點頭，“問了我幾個問題。”
賀長麟沒有問究竟是哪幾個問題，他笑了一下，說道：“這次他吃了這麼大的虧，他要是肯吃下這個悶虧就奇怪了。”
“他應該能查到其實獲益最大的是我們吧？”白子涵又問道。
“他的資源比曲淞豐富，他也不像曲淞那麼着急，查出來只是時間的問題。”賀長麟把白子涵的手抓在手裡，說道：“之前答應你的把曲淞完全踢出去的事，我會很快處理。”
“不着急，按照原本的節奏來處理就好了。”
她的話讓賀長麟驚訝了。
“之前你不是很討厭他麼？要是按照我原本的節奏的話，他還得在我們眼皮底下蹦躂一段時間。”
不知道爲什麼，蹦躂兩個字突然就撥動了白子涵的笑神經，她笑着趴在賀長麟的肩膀上，摟着他的肩膀說道：“你都說了，江皓嚴肯吃下這個悶虧就奇怪了，證明你早就想到這一點了，你不可能沒有後續安排，我不想因爲我的莫名其妙的喜好的原因打亂你的計劃。”
賀長麟擡着眼皮看着她，問道：“我怎麼感覺你今天特別乖？”
白子涵笑得眉眼彎彎，“看在我這麼乖的份兒上，要不，你撥冗幫我搬家？”
賀長麟笑了，“你決定今天搬回去？”
白子涵嘴角一抽，“是我們的大大大管家許岷許先生今天一早就跟我說：夫人，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了，您還是趕緊搬回柳園吧，我感覺先生快要把我撕了。我考慮到他的命還是很重要的，所以決定今天搬回去。”
賀長麟笑道：“這個大大大管家是你給他現封的？”
白子涵好笑地點點頭，“我覺得再適合他不過了。只是考慮到不能讓他搶了紅姨的位置，所以要區分一下。紅姨是家裡邊兒的管家，我們的許岷先生是家外邊兒的管家。”
賀長麟哭笑不得，他把文件一收，抓着白子涵的手站了起來，“走，回去搬家。”
……
在嘉世傳媒變天那天，江皓嚴被江小舟接回南城，白子涵帶着孩子搬回了柳園。
原本沉寂的各種小道消息又沸騰了起來，紛紛在猜測這場大戲的表演路數。
這些紛繁複雜的小道消息版本各不相同，每家都傳得跟親眼看見了似的。
賀長麟這次完全沒有理會這些小道消息，他採用了放任自流。不過，這並不代表他不關注這些消息了，相反，他對這些消息的走勢非常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