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燁的酒瞬間醒了。
“你說什麼?”他厲聲問電話那頭的楊雨晨:“再說一遍。”
楊雨晨的聲音裡都帶着哭腔,“沈懋他、他失手殺人了。怎麼辦啊?都是我的錯,都怪我沒有拉住他。”
“人已經死了?”沈燁問道。
人死沒死有很大的區別,沈燁十分關心這個問題,至於究竟是誰的錯,等他過去了解了具體情況再說。
賀長麟聽見沈燁這話皺了下眉頭,看來是出事了,就是不知道死的人是誰。
楊雨晨哭哭啼啼地對沈燁說道:“我不知道,到處都是血,已經叫了救護車了,沈懋自己打的110報警,他現在坐在那裡不說話,我好害怕。”
看來這小子還沒有糊塗,知道自己報警。
“人都沒確認死沒死你跟我說殺人?你們在哪兒?給我等着,我現在過來。”沈燁問道。
楊雨晨說了一個地址。
沈燁又說道:“不管你們現在在幹什麼,都去給我看看那個人死沒死,要是沒死,就趕緊給人止血,別給我愣着當木頭。”
他放下手機就開始找自己的外套,一邊對賀長麟說道:“楊雨晨用沈懋的手機打來的電話,說沈懋殺人了,但是人死沒死也沒給我確認,沈懋那小子自己報了警之後好像就呆了,我現在過去看看。”
“我也去。”賀長麟說道。
此時,他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你別去。”沈燁說道:“殺人現場,肯定有很多人用手機拍照,你不要出現,我是沈懋的親大哥,我去就好。等等,我需要一個最好的律師團隊,告訴他們,沈懋是自己打的110報警,這件事你幫我聯繫一
下。我先去看看人死沒死。”
賀長麟點了點頭,聯繫最好的律師團隊這件事很簡單。
“那我先回去。”他說道:“有什麼消息,你再告訴我。”幸好一開始就跟許岷和鄭衛方說了,現在他們就在這附近等着,不然,現在這種情況下,還要等司機來的話,就太讓人心急了。
沈燁聽了賀長麟的話之後,也點了點頭。
許岷和鄭衛方很快趕了過來,一個人送賀長麟回家,一個送沈燁去沈懋出事的現場。賀長麟正準備離開,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又轉身對沈燁說道:“本來,我想說如果你一定想要知道臻真和陸旭說了些什麼的話,我就讓子涵去問問臻真,至於子涵是怎麼知道那天臻真揹着她去見陸旭的,這個藉口也不是很難找,只要說有目擊者看見了告訴她就行了,但是既然現在沈懋這邊出事了,那我們就先把這件事放在一邊,現在沈懋這邊的事比較急迫,先幫沈懋把問題解決再說,說不定,時間拖上
一段時間,會有新的轉機出現。”
沈燁對賀長麟的話表示贊同,“現在先解決沈懋的事,但願他不會坐牢。”
他突然覺得很頭大,最近家裡的事真是一出接一出,本來就不是很安寧,沈懋現在又出了這麼一件事,這事家裡的老爺子和老太太都還不知道呢,要是他們知道的話……沈燁想了想,給夏臻真打了個電話過去,先告訴他沈懋的突發情況,再說道:“我現在走不開,你去爸媽那邊,把事情跟他們說說,然後陪着他們,別讓他們到處亂跑,家裡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許接受任何媒
體的採訪,也不能隨便跟別人談論起這件事,如果有人問,一律說不清楚不知道。”
夏臻真剛聽到消息的時候震驚得話都說不出來,聽到沈燁後面安排她做的事之後,又很快恢復了鎮定。“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要是爸媽他們同意的話,我先把他們接回來住。”她輕言細語地對沈燁說道:“你安心去幫沈懋處理事情,看看究竟是個什麼情況,沈懋一向有分寸,我相信他絕對不會故意殺人,
家裡的事你就放心交給我,反正我的假期還沒有結束,就算結束了,現在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子涵也會給我延長假期的。”
沈燁心裡又酸又甜。
有那麼一瞬間,他突然覺得不管臻真和陸旭說了什麼,都不重要了,有她剛剛這番話就好了。
外面就算有再大的風再大的雨,她也會把家裡安排好,然後,在家裡等他回來。
想到這裡的時候,他的腦子突然一激,這些,當然都是建立在臻真在家裡的情況。
他揉了揉太陽穴,心道:臻真和陸旭見面說了些什麼,怎麼可能不重要?
他必須得全面掌握陸旭的動向,全面掌握臻真對陸旭的真實態度,纔會保證她一直安全地在家裡,等着他回家。他斂着眼皮想了想,這個時候,不管是誰,或許都會覺得他的所有心思都在怎麼幫沈懋脫罪上面,或許,有的人會趁這個機會做出什麼事來,就好像陸旭會選擇在他和臻真慶祝相識十週年的慶典的那天逃
走的情況一樣。
那次的教訓太過於深刻,這次,沈燁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他一邊瞭解沈懋那邊的情況,一邊讓蔚冉暗地裡加強對陸旭的監控,務必確保不不管陸旭做什麼、上哪兒去,他沈燁都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到了沈懋失手傷人的現場,傷者已經被送到醫院去了,沈懋還在現場,警察正在做筆錄。
沈燁一瞭解,才知道傷者因爲對楊雨晨說了輕佻的話,被沈懋一酒瓶子把腦袋開了瓢,能不能活下來就看醫院醫生的本事了。
沈懋見沈燁過來,看了他一眼,沒有跟他說話。
沈燁看着臉上沒什麼血色但看上去還算鎮定的沈懋,心裡突然就有些心疼,他弟長這麼大,就算以前再怎麼調皮,但也沒有像這次這樣闖過這麼大的禍。
他又看了一眼做在一旁悄無聲息地抹眼淚,看上去很無助的楊雨晨,本來想責怪她的,看見她這個模樣,責怪的話突然就說不出來了。
打傷人的是沈懋,就算事情是因爲楊雨晨而引起的,但也不是她的錯,是被打傷的那個人嘴巴賤。他眯了下眼睛,就以家屬的名義靜靜地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聽着警察給沈懋做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