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悟這東西，看用在哪方面。
如果賀長麟有什麼亂七八糟的特殊愛好，那白子涵肯定是無論如何都產生不了覺悟的，好在，從目前來看，他並沒有。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調教，她早就從生手變成了熟手，再加上這次是史無前例地一開始就十分主動，總體來說，賀長麟非常滿意，滿意到他產生了如果她敢擅自離開他就掐死她的衝動。
白子涵一開始還保留着餘裕，到後來賀長麟忍不住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之後，她的餘裕便消失了，原本在腦海裡打好了草稿的調侃一個字都沒有發揮出來。
“這次相親只是走個過場。”
半夢半醒之間，白子涵聽到賀長麟這樣對她說。
“如果我拒絕了這次，很快便會有下一次，而且奶奶一定會想辦法往我身邊塞人。”
賀長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在過了這麼多天之後還要再跟白子涵解釋一遍，或許是白子涵的服務取悅了他，他對她還沒膩呢，現在還沒有到放她離開的時候。不過，第一句話說出口，後面的話就好說了，只是語氣依然霸道無比。
“所以，你就別指望我這次會收穫一個女朋友。你離開的時間，只能由我來確定，你說了不算。”
白子涵就算神情恍惚，但在賀長麟這些話傳進她耳朵的時候，她突地臉熱，心跳驟然加快。
她放在手包裡開了靜音的手機亮了又暗掉，裡面靜靜地躺着幾條消息和兩個未接來電。
……
到了第二天早晨，白子涵纔看到樊千睿發來的消息。
她心情複雜地盯着手機，正要發條信息感謝他的關係，說她沒事，賀長麟就走過來催她快一點。
“哦，我回一條消息，馬上就好。”白子涵飛快地打了幾個字給樊千睿發過去，然後拿着包就往樓下跑。
稍微起晚了一點，她就快沒時間吃早餐了。賀長麟不用簽到，她到公司可是要簽到的。
“小夫人，我把早餐給你裝起來了，給您安排一個司機，您在路上吃吧。”紅姨看着時間，擔心白子涵吃了早餐之後擔心時間不夠開快車，就提議道。
“司機？”白子涵一愣，“司機把我送過去，一會兒不是還要回來？太麻煩了，我還是自己開車吧，早餐我帶到公司去吃。”再說，她也不希望公司裡的人看到她有司機。
“你要是不想讓公司的人覺得你有司機，就跟別人說你昨晚上喝了酒，還沒完全清醒，所以找了個代駕。”這時，賀長麟爲她想了個辦法。
白子涵驚到道：“你怎麼知道我擔心的是這個？”
賀長麟淡淡地說道：“你第一次來公司的時候，把司機撇開，第二次來公司，司機在離公司大門口一百米的地方等你，我還猜不到你擔心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上白子涵服務態度良好的原因，賀長麟心情很好，不過，白子涵沒有看出來。
她稍顯尷尬地笑了笑，“紅姨，那就麻煩你幫我安排一個司機吧，早餐我在路上吃。”
紅姨偷笑了一下，立即去準備了。
這個時候，他們還沒有想到他們暗中堤防的褚玉芹無意中竟然幫他們遮掩了一把。
……
褚玉芹想了又想，還是把白子涵跟蹤賀長麟結果被抓包的事告訴了賀家老太太宋麗芸。
“子涵跟蹤長麟，還被抓包了？”老太太一臉驚詫，心道：這個孩子，怎麼做事這麼不小心。
褚玉芹道：“沒錯，不過她自己好像沒有發現，說不定她還以爲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我看長麟問她的時候，她好像還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老太太問：“你什麼時候看到的？”
褚玉芹道：“就前兩天我去她那邊看看她有沒有認真抄寫經文，正好就碰到了長麟，當時長麟一臉的火氣，一看就生大氣了，您又不是不瞭解長麟的，他哪裡容得下身邊的人跟蹤他啊。”
賀長麟剛到的時候是不是一臉的火氣其實褚玉芹根本不記得了，她爲了體現出白子涵的蠢，故意添油加醋，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反而幫了白子涵和賀長麟的忙。
於是，這週週末，白子涵回賀家大宅的時候，老太太便把她叫到了自己的小會客廳。
“我聽你媽說，你跟蹤長麟，被他逮着了？”老太太問道。
白子涵心裡咯噔了一下，她倒是沒有想到褚玉芹會把這件事告訴老太太，臉上一時之間出現了慌亂。
這沒有掩飾的慌亂被老太太看在眼裡，她就在心裡斷定，看來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
白子涵不知道褚玉芹是怎麼跟老太太說的，不過她現在只能按照賀長麟編的那個版本來演。
“是有這麼一回事。”她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我沒想到被大哥發現了，我說我是剛好和他走一個方向，可他沒相信我的話，就斷定我是在跟蹤他。”
老太太面色不改，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才問道：“你爲什麼要跟蹤他？”
白子涵不慌不忙地說道：“那天，我下班的時候，剛好看到大哥的車和公司一位秘書的車一前一後的出了公司大門，我發現那位秘書走的是跟她家相反的方向，一開始只是好奇了一下，不過我發現我們三輛車一直都在一個方向，下班時間，大家都走得不快，所以我纔會發現秘書的車一直跟在大哥的車後面，我頓時覺得很好奇，就跟上去了，後來，就被大哥發現了。”
說完，她有些窘迫地笑了一下。
“是哪位秘書？”老太太問。
白子涵一臉爲難，“這件事情已經被大哥知道了，我不敢把秘書的名字告訴您，我怕大哥說我在暗中搞事。而且我後來發現那位秘書中途拐上了另外一條路，應該是我搞錯了，我第二天早晨去公司還特意打聽了一下，她真的是去見朋友的。”
“你啊。”老太太嘆了一口氣，“你說你跟蹤你大哥做什麼？你就算要跟蹤你也要小心一點嘛，你也不想想，你的車在路上那麼顯眼，要發現你還不容易？”
老太太心想，她可算是想明白長麟爲什麼要給白子涵配這麼好的車了，估計就算着這一手呢。可惜這白子涵太嫩，以前見過的世面太少了，還需要調教調教。要不然，以她現在這種心勁兒，只會憑藉一股蠻勁兒，只有被人利用的份兒。到時候別說是幫賀家拍蒼蠅了，給賀家帶來麻煩還差不多。
“我下次注意。”白子涵自我檢討道：“我當時就是好奇了一下，腦子一抽，就犯錯了，我下回不敢了。”
她認了錯，老太太便沒有過多地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我聽你媽說你最近在抄經書？”她又問道。
白子涵謹慎地說道：“只是試抄，也纔剛剛開始，還沒抄幾頁，經書上面有很多字我不認識，我還在查字典，我想先通讀一邊，至少得明白自己抄的是什麼。”
“嗯，你要是有不理解的地方，週末過來的時候可以跟我探討探討。”
老太太的語氣，聽上去真是挺高興的。白子涵悄悄地在心裡鬆了一口氣，要是學習那套經書能討得老太太的喜歡，讓她慢慢放鬆對自己的控制，那就完全值得了。
這個週末，賀長麟也回大宅一起吃飯，爲了讓戲演得更加真實，他全程對白子涵冷臉，他臉上的冷氣甚至蔓延到了整個大宅，於是，整個週末，大宅裡的氣氛都很壓抑，一直到他們倆都離開，這氣氛才變好了一些，家裡一衆戰戰兢兢的傭人也瞬間鬆了一口氣。
漸漸的，白子涵又惹了賀長麟的事就在傭人之間傳開了，這傳聞傳到了柳園，柳園的人心裡憋着話不能跟人說，別提多難受了，只能在心裡嘲笑嘲笑大宅那羣人真是太單純了、這麼容易就被自己的眼睛所矇蔽來中和一下心中的鬱悶。
柳園三傑又聚到一起。
紅姨感慨道：“我覺得，咱先生和小夫人還挺厲害的，輕輕鬆鬆的就讓大宅裡面的人覺得他們矛盾深重。”
關於這個話題，鄭衛方最有發言權了，“不，紅姨，您搞錯了，大宅的人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爲先生和小夫人一開始的確有矛盾。不信你問許岷。”
“真的？”紅姨疑惑地看着許岷。
許岷道：“據說是有一次兩人在書房裡發生了激烈的爭吵，先生盛怒之下卡了小夫人的脖子，小夫人當時穿的低領衣服，脖子上的手指印很明顯，剛好被一個路過的傭人給看到了。不過，紅姨，我只是聽說的，當時守在書房門口的人是這位。”
他的手指指着鄭衛方。
鄭衛方無奈，只能再把那次兩個吵架時他聽到的動靜給喜歡聽八卦的紅姨說了一遍。
“真是相愛相殺啊。”紅姨一臉憧憬，“果然是虐戀情深。”
許岷和鄭衛方不約而同地一本正經地在心裡想：紅姨除了恐怖片之外，最喜歡的就是看言情小說了，這麼憧憬愛情，卻居然沒有男朋友，真是不可思議。
紅姨不知道這兩個小輩在腹誹她，她正在腦補白子涵和賀長麟的吵架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