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順着天穹灑落下來,穿越過紅城堡精美的天花板,映入被夜幕所籠罩的花園裡面,珍奇美麗的植物似乎也陷入了沉睡,構成一幅幅奇怪而美麗的幾何圖形,鬼鬼祟祟的小生物們輕輕穿梭在花園的草叢深處,留下一連串窸窸窣窣的響動迴盪在夜空中。
在路過紅城堡的一條偏廊時,易囂注意到有房間裡面的燈亮着,順着燈光,是一些家養小精靈在忙碌。
晚宴過後,無論是遍地的殘渣還是紙屑都需要收拾,裝飾要回歸原位收拾擺放起來,就連盤子也要一點點清洗,這些東西都不是憑空就會完成的,就算是家養小精靈,也要用魔法一點點指揮它們自己洗刷。
沒有驚動這些家養小精靈,易囂抽身從門口離開,瘦長的身影順着漫漫長廊的一側快速通過,巫師長袍平穩的垂在身後,不起一點波浪。
當易囂攀上一個螺旋式的階梯後,卻見到了一名意外的客人,“你還沒有睡啊,菲茨特工。”易囂對他微笑一下,也算是打了個招呼。
“沒,還沒有。”菲茨的神情非常平靜,像是喃喃自語般的回答,不過他說完之後,似☆↗乎覺得有些不禮貌,於是連忙轉頭擠出一個微笑,算是做出補充,“晚宴那麼熱鬧,現在怎麼能睡得着。”
“小島平時很少會來其他客人,難得來了兩名,你怎麼也要原諒女主人的好客。”易囂繼續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微笑和平靜似乎成爲他獲得感情後最常用的兩種表情,“很抱歉我沒有出息晚宴。不過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菲茨沒有問是什麼事情。因爲想來易囂也不會說。他言不由衷的點點頭,面帶敷衍的說道,“不介意,沒關係的,能來到這裡就是我的幸運,這座小島很漂亮,夜晚的月光也非常美麗。”
“這不是月光,外面的光芒是由能量轉化而來的。在島中心位置最高的塔樓頂端,有一顆無價之寶,能量經過轉換匯聚到它的身上,然後在向天空擴散,最後返回到小島,這一系列的變化都是由魔法控制的。”易囂淡淡的說道。
無價之寶就是無價之寶,來自格林生物金絲雀喉嚨中的無價珍寶,有些像金子,但卻比金子美麗的多,似乎帶有惑人心魄的魅力。但卻沒有其他的作用,不過易囂再一次不小心時卻發現了它的特殊作用。就是可以做能量的轉換載體,不可以存儲能量,但卻可以承受一切能量。
於是它就承載了夢幻島白天黑夜以及四季氣溫的工作,在易囂沒有來之前,這一切都是由沙漏完成的,而易囂接手過夢幻島之後,自然成爲了他的工作。
敷衍的理由被人毫不猶豫的戳穿,菲茨有些面色悻悻,他的確不擅長騙人和耍心眼這樣的工作,菲茨是一個比較嚴謹的科學工作者。
“能量不是由我提供,我沒有那麼多能量,不過還好夢幻島有非常多的特殊礦石,也有很多可以利用的野生能源,礦石的品質不比羅傑斯手中的盾牌差,非常珍貴的礦石,你說這足不足以讓神盾局將我視爲敵人?”
“你一定對神盾局的認識有誤解。”聽到易囂再次提起這個話題,雖然菲茨很不想談論這個,但對神盾局的污衊也不能視而不見,“我們是不會做這樣事情的,我們對任何沒有敵意的人都抱有友好的態度,怎麼可能胡亂調查你,更何況是掠奪戰爭這樣的事情。”他憤憤的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易囂笑着打斷菲茨,“開個玩笑而已,不用這麼緊張,噢對了,我正好有一塊宇宙魔方的碎片,不知道到底是仿得呢,還是真的呢。”
“宇宙魔方的碎片!”菲茨面色一緊,“從哪裡來的?”
“當然是從想要殺我的人手中搶過來的,難道我還能潛入神盾局從宇宙魔方上敲下來一塊?如果是那樣,你也不會不認識我了吧,至於那人是怎麼得來的,我就不知道了。”
菲茨眉頭皺的非常難看,無論是神盾局對易囂進行調查時的行動,還是有人從神盾局搶來之後又襲擊了易囂,都對神盾局不算是好消息,沉默了一會之後,他纔開口緩緩解釋起來,“這不是神盾局做的事情,因爲宇宙魔方已經被托爾帶走,這個人有可能也是我們的敵人,能描述一下他的樣子麼?”
習慣性的想要摸出筆記本,菲茨才發現,這裡已經不是他熟悉的空客飛機,桌邊也沒有擺放自己常用的電腦。
不過得到自己想要情報的易囂心情卻非常好,於是大方的略過這個話題,“算了,反正已經過去了,巫師總有各式各樣的敵人,奇奇怪怪的層出不窮,打着各種理由,我都已經習慣了。”
他纔不會告訴菲茨是兩隻天使帶着宇宙魔方潛入這裡,在對新人類及超級英雄與天使一方關係瞭解不清楚時,提出這樣的問題顯然不明智。
易囂原本就懷着打探宇宙魔方碎片來歷的目的與菲茨交談的,果然,根本不是外勤特工的菲茨根本沒有受過交流訓練,三言兩語就將宇宙魔方的下落暴露了出去。
雷神托爾帶走了宇宙魔方,與原本的劇情一樣,沒有變化,這樣一來,要麼是超級英雄與天使的交流並不順利,雙方沒有達成協議,天使們仿製出了一枚宇宙魔方,要麼就是天使在托爾帶走魔方之後和阿斯加德人達成協議,或直接偷了出來,不過易囂更偏向前者。
但無論如何,這件事是處於天使們的手段,而神盾局並不知情這點可以確定下來了,想着放在影子中的魔方碎片,易囂覺得自己似乎應該更小心一些。
菲茨強撐着笑了笑。他的神色幾經變化。最後還是鬆懈了下來。“算了。”他氣餒的搖搖頭,“西蒙斯說的沒錯,我還是不會與人套近乎。”
易囂仍然保持着平淡的微笑,他早就看出這一點了,或者。。瞭解神盾局世界的他早就看出菲茨的不對勁,“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看着一點都沒有驚訝的易囂,菲茨似乎也想到自己早就被看穿,於是也就不再猶豫。而是正色道,“這裡只有我們倆個人,我想知道實話,你爲什麼要將我們倆人留下?”
看着一臉你有陰謀的菲茨,這次輪到易囂氣餒了,他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就像我不信神盾局一樣,你也就是不相信我沒有惡意是吧。”
“我沒有必要留下你們,我也從來沒想過留下你們。”易囂正視面前的菲茨,盯着他的眼睛。“這根本就沒有意義,美人魚會在兩天之後回來。兩天之後你們就可以離開,而在這兩天之內,的確沒有辦法。”
菲茨同樣盯着易囂,他的目光毫無壓迫感,因爲他只是一名技術特工,甚至可以說是普通人都稱不上的技術宅,目光中蘊含的感情很複雜,有懷疑,有懼怕,有軟弱,還有堅定和決心。
清冷的月光順着倆人之間的窗戶灑落進來,微風將長廊的窗簾吹得微微卷起,菲茨的腳下拖着長長的影子,而易囂的腳下則什麼都沒有。
夢幻島的月光很有意思,因爲沒有月亮,所以它不像地球一樣有固定的折射光源,而是從天空四面八方的角落散落下來。
聽上去夢幻島的夜晚似乎要比地球明亮很多,但事實並不是這樣,即使月光從四面八方而來,夢幻島的夜晚也保持着相當的黑暗,甚至高崖更是漆黑一片,因爲從天空中落下的光芒,並不是由太陽折射而來,而是本身就非常暗淡的昏光,這一切都是魔法的神奇。
雖然易囂說的很有道理,也很真誠,菲茨完全有理由相信,但是他的心底就是有一個聲音隱隱的告訴他對方不懷好意,就彷彿一種直覺,猶豫了再三,菲茨開口說道,“我聽說你們這裡很少來客人,而且。。島上其他人似乎也不多。。”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易囂擡擡手,打斷了他,“我可以事實告訴你,這個島上只有三個人,包括我和溫妮在內,還有她的哥哥,來時經過的那座村莊,裡面並不是人類。”
或許乍覺得這個說法有些驚悚,於是易囂連忙補充道,“他們是一種魔法生物,不過外形酷似人類罷了,與人類不同,無論是壽命還是各項能力。”
“而且我也會告訴你,我的確在這裡待了很久,但是我沒瘋,我也不會瘋,我在這裡待了多久呢。。當時溫妮還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現在已經二十多了。”
“那你有多少歲了?”菲茨看着易囂年輕的面孔,突然想到這個更加驚悚的問題。
“三十多。。接近四十了吧。”易囂想了想,然後不在意的聳聳肩,“誰記得呢。”
還好不是上百歲,菲茨在心中鬆了口氣,剛剛他突然想起來,無論是童話還是傳說甚至是他玩的電腦遊戲中巫師年齡都很大,動輒百歲的存在,而易囂看起來年輕的過分,剛剛他又親口說自己在這裡待了十幾年,所以讓菲茨不得不謹慎對待,“你看起來可沒有四十歲。”他說道。
“第一點,我是個亞洲人,第二是我保養得好,至於第三麼。。就是前兩條根本沒有太大的作用,主要原因是,我永生不死。”易囂的笑容有些奇怪。
菲茨的面色更加奇怪,他略微側頭的瞅着易囂,似乎沒想到永生不死這樣讓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就這麼被毫不在意的說出口,或如此輕鬆的就出現在面前這人身上。
“討論這問題沒什麼意義。”易囂再次略過這個話題,“我又不是被困在小島上,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或許還可以帶你去見見託尼斯塔克呢,但時間不夠了。”
“託尼斯塔克?”菲茨面帶驚訝,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聽到有關鋼鐵俠的消息,鋼鐵俠已經失蹤了九個月,就連神盾局都沒有他的消息,“他怎麼了?他在哪?”菲茨一口氣問出兩個問題。
“嗯。。上次得到關於他的消息時,他剛剛從巨龍的口中逃脫,避免了變成碳烤甜甜圈的命運,似乎巴里艾倫也與他在一起,最近我就不知道了。”
“帶你去找託尼斯塔克就會錯過美人魚汛。”易囂繼續說道,“下一次美人魚會回到這裡或路過你們的世界,那就真的不知道要多久了,所以你需要待在這裡。”
看到菲茨打算繼續問下去,易囂連忙結束掉這次交談,“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兩天之後美人魚們就會回到這裡,並不需要多久,僅僅兩天,兩天,很快就過去了,兩天之後,一切都會見分曉。”
“稍微等待一下吧。”易囂說完之後,轉身就要離開,不過想了想,他又輕輕拍拍菲茨的肩膀,“好好享受一下兩天的夢幻島生活,因爲兩天之後,你就要離開這裡了。”
易囂之所以這麼耐心的給菲茨作出解釋,並有意無意的透露出一些消息,並不是閒得無聊或看他順眼,而是打算與神盾局結個善緣,沒有人想要四處樹敵而不是平靜的生活,除非對立已成定局。
而沒成定局,或許有挽回甚至是成爲盟友的機會呢,易囂顯然不會放棄,以前易囂多數時候使用暴力和直接冷處理是因爲他沒有靈魂和感情,而現在有了這兩者,易囂自然會用更加友善溫和的方法去處理。
不要小看菲茨只是一個等級中上的特工,他可是神盾局最頂尖的那批科研人員之一,而且還是菲爾科爾森直接領導的小隊手下,菲爾科爾森可是未來神盾局的局長,他十分關心自己的這些隊員,與隊員的關係也非常好。
和菲茨打好了基礎,就相當於與菲爾科爾森保持了一個友善的關係,神盾局雖然實力不強,但影響力卻絕對不小,如果神盾局願意和易囂保持一個良好的關係,那麼超級英雄們自然也不會與易囂爲敵,因爲他們秉持正義,他們沒有理由這麼做。
顯然易囂也不會在非敵對的情況下進入超級英雄的世界,所以雙方的平衡就會保持在一個臨界點,敵人。。自然無從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