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樹銘對楚情的表現非常滿意。他讚賞楚情說:“大情,你這種品質很好——不爭功,懂得維護集體的榮譽。不像現在有的年青人,太注重個人表現,有丁大點兒的功勞都生怕被別人搶了去。”
楚情忙搖手,說:“我沒那麼高尚。我的想法很現實——我的頂頭上司是你,而你是知道我做過什麼工作的,所以我的功勞並沒有被山姆搶了去。至於丹尼爾知不知道,跟我沒多大關係。”
楊樹銘聽了,不由笑着反問:“我是否可以把你的話,理解成一種高級馬屁?”
“額?”楚情一楞,她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沒想過拍楊樹銘的馬屁。
楊樹銘笑道:“好了,不開玩笑了。”他又說,“其實——哪個老闆的眼睛也不瞎,底下人做過什麼,他都清楚。如果你努力工作了,老闆卻不提拔你,那不是因爲你不善於表現,而是你的老闆在裝傻。”
楚情笑了,她覺得楊樹銘說得很實際。不過她還想說,雖然所有老闆的眼睛都不瞎,但是其他老闆肯定沒有“五毒教主”的眼睛毒。
楊樹銘笑過之後,忽然變得嚴肅、認真起來。
他說:“楚情小姐,現在我正式歡迎加入我的團隊。但是在加入之前,有些事我要讓你明白——在我的團隊裡,要服從我的紀律,工作的事情要聽我安排——請你相信,我是個公平公正的領導,我會努力把你們每一個人都扶持起來。”
楚情的面容也變得嚴肅,她鄭重地點點頭,表示完全服從楊樹銘的領導。
楊樹銘又說:“人們不是常說。集體的力量永遠比個人大——你想想,如果我們用集體的力量去幫助一個人成功,他是不是很容易就能獲得成功?”
“當然了!”楚情回答。
“現在你明白了——這,就是我這個團隊中的人,升職最快的秘密,也可以說是我們內部的潛規則。”
楚情恍然大悟。[ ~]原來這就是楊樹銘的領導風格!如果他認爲誰該提拔了。他會利用整個團隊的力量去扶植那個人。
比如現在,楊樹銘想扶植的人是山姆,所以楚情只能做無名英雄,不管她做出什麼樣的成績來。都要讓給山姆。
當然了,楚情將來也會有這樣的機會,其他人來做她的墊腳石。幫助她向上提升。
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楊樹銘的這個秘密。只有他覺得最有潛力、最可靠的人,纔會被他接納,安排在依次提拔的程序裡。
原來。從今晚楊樹銘跟楚情談話起,楚情纔算真正融入了這個團隊。
應該說,楚情剛來不久就能被楊樹銘看中,當成他的心腹,應該也算是比較少有的幸運了。
……
同一天晚上,常莉回到家,把她今天在商場看到楚情的事。告訴了她的母親楊秋月。
常莉一臉不屑地說:“她在我們商場做導購……看來混得也不怎樣嘛!”又說,“最可笑的就是。她怎麼會胖成那樣?如果不是她叫我,我還認不出她來呢!”
“她胖了?”楊秋月很詫異,她問,“她又結婚了沒有,是不是懷孕了?”
常莉不耐煩地說:“媽,你管人家結不結婚呢?她跟咱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了。你還是抓緊幫我哥找個稱心如意的媳婦吧。”
“嗯,說得也是。”楊秋月點頭。她說,“我已經託我那幫乾姐妹,給你哥介紹了不少人了,可是他都看不上……不過,今晚說得這個興許能成。”
“我哥又相親去啦?”常莉好奇地問,“今天我哥相得是什麼人啊?”
楊秋月說:“是一個當律師的姑娘,名叫劉伶。聽說人長得漂亮,個性又幹練。而且家裡的條件也不錯——她爸就在省高院上班,跟你孫伯伯是同事。【葉*】【*】”
常莉笑道:“媽,這個可不成啊,如果您找個律師做兒媳婦,將來吵起架來,咱們一家也辯不過她一個人啊!”
“你說什麼呢,你就不能盼點兒好——還嫌咱家不夠亂啊?”楊秋月不高興地說。
常莉忙說:“媽,您可要分清楚,咱家亂可跟我沒關係啊!”她說,“是我哥自己笨蛋——楚情跟他離婚了,羅倩了又回加拿大,他弄了個雞飛蛋打,什麼都沒落着!”
“別說了!”楊秋月打斷常莉的話。她氣哼哼地說,“我早就說過,羅倩就是個害人精,只要你哥遇到她,準沒好事!”
楊秋月都快恨死羅倩了。
常莉卻沒心沒肺地笑道:“可是她做了件好事——終於把我哥跟楚情攪黃了,您本來也不喜歡楚情啊。”
楊秋月一楞,沒話說了。她沉默了一會兒,說:“希望你哥跟劉伶能看對眼吧。”
常勝下了班,特意到“綠晶坊”公司前面轉了一圈,他希望能像那天一樣,和楚情來個不期而遇。
因爲今晚他又要去相親了。而這次這位姑娘,簡直是無可挑剔。劉伶出身好,掙錢多,精明幹練。聽媒人說,她年紀輕輕的,卻已經有了自己的房和車。
常勝已經看過劉伶的照片,皮膚白白的,五官端正,氣質出衆。尤其是那一雙大眼睛,就像會說話一樣。
常勝一看照片,就有種驚豔感覺——劉伶比羅倩和楚情都漂亮。
楚情當然算不上美人,只是勝在相貌溫柔,有親和力;羅倩雖漂亮,有着模特一樣的完美身材,卻總有一種矯揉造作的感覺。
而劉伶跟她們不一樣,劉伶美得自然、美得大氣。
如果不出什麼意外,說不定他和劉伶就真成了。
而常勝所指的意外,就是他遇到楚情,而楚情會回過頭來求他,想跟他複合。
下班的時間到了,“綠晶坊”大廈裡,一個個年輕白領、社會精英們,魚貫而出。
常勝樓外廣場上等了一會兒,根本沒看到楚情的影。他當然不知道,最近幾天楚情一直在“裕隆商場”的地下超市折騰,根本沒在“綠晶坊”大廈裡上班。
常勝有些失望。他正要離開,卻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從“綠晶坊”大廈出來的員工,走得是一個方向——他們先向西,隨後向北,最後繞到“綠晶坊”大廈的後面那條街上去了。
常勝因爲好奇,跟着人羣向大廈後面走去。他看到那些年青白領們,陸陸續續地進入一家三星級酒店。
看他們的神情和穿着,並不像是有什麼集體活動。可他們爲什麼卻走進了同一家酒店?
常勝在好奇心地驅使下,也走進這家酒店。
果然,酒店裡根本不像有什麼活動。那些年青的白領們,走進酒店之後,穿過大堂,就各自分散開來,上樓不見了。
這時,常勝看到一個年青的女孩來到大堂前臺。女孩對值班服務員說:“請問,浴室的噴頭壞了,應該找誰修理?”
服務員回答:“請您留一下房間號,我們馬上派人過去修理。”
服務員登記房間號碼時,順口問了一句:“您住得是‘綠晶坊’員工宿舍,對嗎?”
女孩回答:“對。”
直到這時,常勝才恍然大悟,原來這裡是“綠晶坊”的員工宿舍,難怪從“綠晶坊”出來的年青白領們,下班後都往這邊走。
可奇怪的是,那天他看到楚情是一路向東走的,走得並不是向這個方向啊。
常勝這麼想着,來到前臺。他問服務員:“請問,楚情小姐住哪個房間?”
不等服務員回答,剛纔那個報修噴頭的女孩聽到了他的問話,她扭過頭,奇怪地看向常勝,說:“楚情不住在這裡啊。”
“不住這裡?”常勝不可思議地說。“那她住哪裡,難道她不是‘綠晶坊’的員工?”
女孩說:“她是‘綠晶坊’的員工。但她有個特有錢的親戚,人家出國了,她在幫人家看房。”
“親戚?”據常勝所知,楚情在S市根本沒有親戚。
女孩又好奇地問:“你是她朋友嗎?”又問,“你找她有事嗎,要不要我明天上班時幫你轉告?”
常勝楞了一下,說:“沒事,不必轉告了。”
常勝說完,匆匆忙忙地走了。
常勝沒想到的是,楚情竟然對他撒謊,明明不住員工宿舍,卻說自己住在宿舍裡。貌似忠厚老實的楚情,扯起謊來連眼都不眨一下。
常勝猜測,楚情肯定是跟那個男人住在一起。
至於那個男人是誰,是做什麼的,常勝至今都不知道。
常勝想,應該不會是什麼好人吧,好人誰要楚情啊?她結過婚,身材又走了形,越長越醜了。
他還記得那個男人的嘴臉,一副油頭粉面的模樣,說不定是個小白臉,需要楚情掙錢養活呢!
常勝越想越氣悶。
忽然他的手機響了——媒人通知他跟劉伶會面的地點,叮囑他不要遲到。
常勝帶着複雜糾結的心情,來到約會地點,這是一家高檔的中式餐館。
常勝剛坐下不久,劉伶就來了。
她外穿一件時下最流行的棕色裘皮馬甲,內襯黑色豹紋打底衫,下身穿一條黑色緊身西褲,腳上是一雙駝色翻毛短靴。
劉伶本人比照片上還光彩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