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楊秋月,楚情有些尷尬——常勝跟鍾斐不能類比,楊秋月跟於美人也不能類比。[ ~]
“嗨,那怎麼能類比!”楚情說,“她們就像不同地方的魚一樣,生長的環境都不一樣!”
“就算是我們家的親戚朋友,也都說我媽脾氣怪啊。”鍾斐說。
楚情說:“鍾伯母不是脾氣怪,她是因爲生來家庭條件優越……”楚情想了想,覺得這樣說不好,換了個角度解釋說,“鍾伯母超凡脫俗,不染人間半點凡塵,就像馬爾代夫純淨透明的海水——馬爾代夫有這樣純淨自然的自然環境,是因爲有很多人自覺地保護——而鍾伯母不用操心凡塵俗事,一是她生來就在衣食無憂的家庭;二來應該歸功於鍾伯伯的愛護——可以看得出,鍾伯伯太愛她了,不管她做什麼,他都在旁邊默默地陪着她。”
鍾斐笑道:“我爸聽了你這話,一定很高興。”
楚情慌忙說:“可別把我這話告訴鍾伯伯……”她又說,“其實我很羨慕伯母這樣的人——能夠享受超凡脫俗的環境的,還須是不落凡俗的人——這世上有錢人很多,但是像伯母這樣既富貴又脫俗的人卻不多;馬爾代夫的環境雖好,可我到了這裡,卻還是一個俗人。”
鍾斐取笑她:“那你要怎麼樣,才覺得自己不俗?”
楚情搖頭,她也不知道。
她說:“反正,我永遠也成不了鍾伯母那樣的雅緻人。我只希望老了以後,不會變得太功利、太勢利就好。”
她心說,千萬別成爲她的前任婆婆楊秋月那樣的人。其實楊秋月之前也未必那麼刻薄、厲害,只是後來她一個人供養兩個孩。生活把她磨練成了那個樣。
楚情想起楊秋月,不知爲何,就有些傷感。
也許因爲,鍾愷雄夫婦已經認可了她和鍾斐的關係,鍾斐就要去她們家提親,只要她爸不反對。於美人就會成爲她新一任的婆婆。( ·~ )
雖然前兩日她和於美人相處甚歡。但她不知道真正結婚之後,這新一任的婆婆是否比上一任好伺候。
楚情推開水上屋的窗戶,咫尺之外就是無邊無際、清澈碧綠的大海。
馬爾代夫海拔不足一米,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面積都是海水。
在寬廣大陸上生活慣了人們。突然身處這裡,簡直如同來到異星球,或者像是來到了電影《未來水世界》中的場景。
楚情覺得眼前一切。如同夢幻。就像她不久後就要面臨的婚姻——嫁入豪門成爲闊太,童話裡灰姑娘突然變成王妃,那麼不現實。
她簡直沒有能力。去想像即將發生的事情。
幸好她天性達觀,不能想像的事情,就暫且不要瞎想。
她收斂心緒,不再胡思亂想,決定好好享受當下這個假期——這可是她承諾給鍾斐的快樂假期。
其實楚情覺得,像馬爾代夫這種地方,只適合“住”。而不適合“行”。她前兩日跟着於美人出海浮潛,但是現在已經對浮潛沒了興趣。
之後幾日的大部分時光裡。她多半是躺在牀上看書。
她和鍾斐在水上屋住了幾天後,怕水上屋裡水氣太重,身體吃不消,換到了沙灘別墅裡。
但不管是水上屋,還是沙灘別墅,都有極好的視野,從臥室牀上就能眺望到外面如畫的海景。
楚情每看一會兒書,就會感覺到窗外那美麗風景似乎在招呼她,讓她忍不住放下書,向窗外看兩眼。
後來,鍾斐給她找來一架望遠鏡,她可以拿着望遠鏡,坐在牀上眺望遠帆,或者水鳥。有兩次她還看到了海豚。
而鍾斐性格活潑好動。他除了處理信件和公司事務,會在屋裡呆一會兒;其它時候,他喜歡去游泳,或者是去海釣。[ ~]
沒幾天,鍾斐就曬黑了。不過身體變得更加結實。他的皮膚柔韌而光滑,就像海豚一樣。
楚情的小肉手在他的身體上,上下摸索着,羨慕他性感有型的身材,同時還有幾分醋意。
“今天去游泳,有沒有遇到辣妹?”
“有啊,她們都對着我結實的胸膛尖叫呢!”鍾斐很臭屁地說。
“尖叫——”楚情在他的胸肌上擰了一把。
“啊——”鍾斐很配合地尖叫了一聲。
鍾斐揉着自己被楚情擰疼的胸部,委屈地說:“你想什麼呢?這裡是私人海灘,只有這棟別墅的客人能使用。哪裡有辣妹?母螃蟹倒有幾隻。”
“呵呵,母螃蟹……”楚情忍俊不禁。
“真的,還夾到我的腳趾了呢!”鍾斐誇張地說。
楚情促狹地問:“有沒有夾到‘肉卷’?”
鍾斐一楞,沒想到楚情主動跟他說這些閨房戲語。他興奮了,一翻身,伏到楚情身上。他在她耳朵曖昧低語:“有啊,說不定夾傷了,你還是試試,看還能不能用吧。”
隨後,兩人衣物翻飛,裸裎相對。鍾斐一鼓作氣,直搗黃龍。隨後他笑道:“看來還能用。”
楚情嬌笑着,用拳頭輕輕捶他。
可是鍾斐皮肉厚實,哪怕楚情的小拳頭。而且楚情很快被他折騰得沒了力氣,在海風吹拂椰林的沙沙聲中,她在他的懷抱裡睡着了。
第二天早餐,鍾斐免不了又用雞蛋夾肉捲來調戲楚情。
“母螃蟹纔不喜歡吃肉卷呢,我們小情情喜歡吃。”
惹得楚情又是一陣嬌嗔。
楚情又取笑鍾斐,說:“鍾伯伯是那樣方正的一位君,鍾伯母又是那樣脫俗的一位雅緻人——怎麼他們的結合,卻是你這樣一個土匪?”
鍾斐笑道:“土匪又怎樣?你前些日還說自己是俗人——雖然我爸和我媽他們是君和雅緻人,我們只是土匪和俗人,卻同樣是一對有情人。”
楚情覺得鍾斐說得真好——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地位高低、貧窮富有,都可以成爲幸福的有情人。
轉眼,馬代的假期結束,楚情和鍾斐要回國了。他們先乘小飛機去機場島登機,隨後直接回國。
兩人坐在小飛機上,得以用俯看的視角欣賞馬代美景——只見碧波浩淼之上,一座座小島有如美麗的珍珠,如夢幻般美麗。難怪人們又稱馬代爲“印度洋上散落的珍珠”。
兩人齊贊:“太美了。”
這樣美麗的風景,因爲有相愛的人共同享受,所以顯得更加美麗。
兩人帶着簡單的行禮,手牽手,走進國際航班的機艙。安置好座位後,楚情一擡頭——好巧,他們又遇到了楊樹銘一家。
楚情連未來的公婆都見過了,面對楊樹銘再無須遮掩。她熱情地揮揮手,跟楊樹銘一家打招呼。
但是她的手揮到一半卻忽然又停住了——因爲她又看到一個熟人,竟然是徐琬,而且徐琬就跟楊樹銘一家人坐在一起!
“徐經理?”楚情楞了一下。
徐琬衝楚情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飛機馬上要起飛了,空乘小姐請楚情坐下,繫好安全帶。
楚情坐下後,偷偷打量徐琬,只見她和楊家人似乎很熟悉的樣。
“這是什麼情況?”楚情不明所以。
忽然,她看到楊樹銘向這邊看過來,金絲眼鏡片後閃過意味深長的目光。她心頭一緊,趕緊扭頭回避,不敢再看。
經過一天的飛行,楚情和鍾斐終於回到S市的家。
第二天,他們來到“留餘園”,跟鍾愷雄夫婦及邱先生小聚了半日,隨後各自去上班。
因爲春節假期已近,他們在班上也沒有什麼正經工作要做了。處理一下事務性的工作,跟同事們聚餐聯歡,隨後就放長假了。
楚情在公司遇到了楊樹銘。楊樹銘的態度一如往常,並沒有因爲她跟鍾斐的特殊關係,就對楚情另眼相看。他該給她分派什麼工作,還是分派什麼工作。這反倒讓楚情覺得心裡踏實。
轉眼到了年根底下,鍾斐的考驗來到了,他要跟楚情回家,去跟楚漢楓提親。
打一上飛機起,鍾斐就跟楚情嘀咕:“小情情,你會幫我吧?”
楚情問:“怎麼幫啊?”她心說——我幫你,誰幫我啊,我心裡還沒底呢?
鍾斐說:“你就跟楚老師和師母說,非我不嫁。如果他們反對,你就一哭二鬧三上吊……他們心疼你,於是就答應了。”
楚情在額頭上畫了三條黑線。她說:“我爸說過,我嫁常勝都是攀高枝……你們家可比常家的門檻高多了!我爸肯定會說‘齊大非偶’,咱們兩家門不當戶不對,根本不合適。”
“小情情,你要爲我們兩個人的幸福而奮鬥啊。你不能把我一個人推出去當靶。”鍾斐扮可憐,把頭擱在楚情的肩膀上。
楚情摸摸他的頭,說:“乖,如果太爲難你,那就算了。”
“不行!”鍾斐斷然否決。他說,“如果楚老師不答應我們結婚,我就跟他們哭訴,你已經把我‘圈圈點點’了,還不肯負責……唔唔……”
後面這兩聲“唔唔”,是因爲楚情捂住了他的嘴。這個活土匪,怎麼能胡說八道呢。如果他敢跟她爸這麼說,肯定會讓她爸踹出門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