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玉鳳想要常莉的巴寶莉,常莉不給。
郭玉鳳覺得傷了面,她把包往旁邊一扔,哂笑道:“小家氣!不過是萬把塊錢的東西,有什麼了不起?”又說,“明兒我自己去金元商城買一隻。”
“請便!”常莉毫不客氣地說。
郭玉鳳在常莉這裡沒討到便宜,轉身去找郭玉龍。“哥,我在金元商城看上一款巴寶莉包,你明天去給我買下來啊?”
郭玉龍苦笑,說:“阿鳳,你講不講理?咱媽每月都給你零花錢,你平常又沒多少花銷,你可比我有錢多了,竟然還讓我給你買包。”
郭玉鳳一聽郭玉龍不肯給她買,不高興了。她威脅郭玉龍,說:“你買不買?你不買,我就去跟咱媽說——你媳婦是鍾少奶奶前夫的妹妹!”
之前,郭玉龍怕母親忌諱,常莉跟楚情有這個特殊關係。怕母親不答應自己跟常莉的婚事,所以他瞞了母親。爲了讓郭玉鳳幫他保密,他給郭玉鳳買了好幾回東西,不讓她亂說話。沒想到,現在他都結婚了,郭玉鳳還拿這事要挾他。
這時,常莉忽然一步邁了進來,她瞥了自己小姑一眼,冷笑道:“說就說吧——反正紙裡包不住火,大家早晚會知道這個關係的。難不成我已經嫁過來了,還要爲了這層關係,讓我再跟阿龍離婚?”
郭玉龍見常莉面色不善,恐怕姑嫂二人鬧僵,忙笑着說:“常莉。咱媽剛剛找你有事,你快去吧。”他邊說,邊衝常莉使眼色,讓她離開。
常莉看到郭玉龍使眼色。也不想鬧得太僵,於是她假裝開玩笑,說道:“這個關係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吧?二婚改嫁的人又不是我。是那位鍾少奶奶。”
郭玉鳳平生最恨的人,就是楚情。因爲楚情搶了她的親親表哥。此時聽常莉的玩笑,她總覺得常莉有話外之音,好像在嘲笑她,沒搶過一個二婚的女人。[ ~]郭玉鳳面色發白,嘴角抖了幾抖,沒說話。轉身走了。
郭玉龍看出郭玉鳳不對勁,他皺起眉頭,抱怨常莉:“常莉,你發什麼神經啊,偏要跟阿鳳提起楚情。”
常莉覺得冤枉。說:“是我先提的嗎?剛纔不是她在說我,說我是鍾少奶奶前夫的妹妹!”
郭玉龍一想,也是那麼回事兒。再者說,常莉做得沒錯——郭玉鳳總是用常莉跟楚情的關係當把柄,要挾他買這買那,他早受夠了。如果剛纔常莉不出面,他自己也得跟妹妹講講道理。
不過郭玉龍還是說:“算了算了,你以後還是跟阿鳳搞好點兒關係吧,我們家人口單純。只有我們孿生兄妹。常言說,小姑難纏啊。”
常莉“噗嗤”一聲笑了。那句是說“小鬼難纏”,郭玉龍卻篡改成了“小姑難纏”。不過說來也是,小姑要是發壞,真跟小鬼差不多。
常莉卻是不怕,她說:“我卻不怕小姑難纏。因爲我在家裡,也是難纏的小姑。楚情和劉伶都讓我敲詐過。”又說,“阿鳳那些伎倆,都是我在家裡玩剩下的,已經不稀罕再玩了。”
郭玉龍無奈地搖搖頭,他可不想常莉一進門,就跟阿鳳打起來。
常莉見郭玉龍一臉不屑,她進一步言道:“我可不是想在你們家裡挑事,但是你要明白,我和你纔是一家。阿鳳早晚要嫁出去,是別人家的人。就像剛纔,我爲什麼出來當這個壞人,還不是爲了維護你的利益?”
郭玉龍聽這話,忍不住點頭,覺得常莉說得有道理。他贊成常莉的做法,要牢牢維護他們這個小集團的利益。
常莉暗自得意,覺得自己手段高明,一進門就降服了丈夫,威懾了小姑,又用禮物收買了公婆的歡心。
殊不知,她差得遠呢。【葉*】【*】
家庭裡這種不見硝煙的爭鬥,是一種持久戰。要經過很長時間的磨合,大家才能形成共識,走向一種平衡。
想當年,楚情在常家,用水滴石穿的精神,熬了多半年。那時候,她實際上已經收服了婆婆,穩固了自己在家庭中的地位。但可惜的是,因爲羅倩的突然出現,讓她自動退兵,功虧一簣,離開了常家。
而劉伶,本是一位慣於殺伐決斷的女,卻也用大半年的時間在熬。她那時拖着不結婚,其實就是在抻楊秋月和常勝的勁頭。等到最後,勁頭抻得差不多了,她來了個勝利大進攻。她鉗制住了常勝和楊秋月,剩下個常莉根本掀不起風浪來了。
常莉就差遠了。她剛到郭家,形勢都還沒摸清楚呢,就暴露了自己的鋒芒,而且還得罪了小姑。
於是,就當常莉在她和郭玉龍的小天地裡,自由快活的時候,郭玉鳳已經在她爹媽面前,給常莉下了咒。
郭玉鳳把常莉跟楚情的那層關係,告訴了自己的爹媽。
她謊稱,自己剛剛聽說常莉跟楚情的這個關係。
又說:“怪不得表舅一家都不來參加哥哥的婚禮,原來是因爲她——試想一下,我哥他們結婚那天,常莉的孃家哥哥也會來——如果表嫂跟前夫在這種場合見了面,該是多少尷尬?”
郭太太聽女兒如此一說,覺得大有道理。她本來就不相信,是因爲女兒口無遮攔,得罪鍾家。她此時覺得女兒說得有道理——是因爲他們娶了常莉這個兒媳婦,讓鍾家人覺得尷尬,所以才被鍾家冷落。
郭太太一個勁懊惱,不該讓郭玉龍娶常莉。往後她們娘們兒,可怎麼進“留餘園”的大門啊?
不過,郭先生卻跟郭太太想得不一樣。
他早就隱約聽說,自己太太當年對鍾愷雄有一份癡想。前些日,坊間風傳郭玉龍是鍾愷雄的私生,讓他非常難堪。如果不是鍾愷雄行事光明磊落,鍾家又對他們家不錯,他早就跟鍾家斷絕來往了。
所以郭先生說:“郭家不來人正好——旁人看他家有錢,上趕着巴結他家;我卻不稀罕有這麼一門親戚!”
郭玉鳳眼看父親並不在乎鍾家的態度,自己的挑撥只成功了一半,不由暗暗着急。她只讓母親討厭了常莉還夠,她必須要讓父親討厭了常莉——因爲在郭家,當家作主的還是父親。
正好這時,郭先生想起一個問題。他說:“不對啊,阿斐結婚是去年春天的事,阿龍結婚是最近的事——去年這時候,我還不知道阿龍跟常莉有什麼交往,難道鍾家卻比我們早就知道了?”
郭玉鳳聽父親問話,眼珠一轉,說:“我哥跟常莉好了很長時間了——馬芳芳跟之所以跟我哥分手,就是因爲常莉在當中插足!”
“啊?!”郭先生一聽這話生氣了。
因爲他當初最滿意的,就是兒跟馬芳芳是男女朋友。
馬家多有錢啊,都可以跟鍾家抗衡了。如果兒跟馬芳芳結了婚,他也跟着沾光啊。
不過後來兒跟馬芳芳分手,他也沒太在意。因爲他有思想準備,馬家門檻太高,他們家恐怕高攀不上。
現在才知道,原來是不馬芳芳嫌棄他們郭家,而是被常莉攪和了。
於是郭先生惱道:“這不是坑人嗎!”
郭太太更是幽怨,她一輩羨慕表哥家這樣的豪門。可是她沒機會進去,女兒也沒機會進去。如今連兒跟豪門女已經板上釘釘的關係,也讓人家給攪了。
她又聯想到,楚情本是常家的媳婦,後來卻擋了女兒的道,於是她說:“這姓常的一家人,簡直就是專門跟咱們做對的啊!”
郭氏夫婦懊惱自己竟然答應讓兒自己做主,娶了這麼一房媳婦來,事先竟然沒考察這些事。
郭玉鳳偷觀父母的表情,心底暗暗冷笑。她知道,常莉以後在公婆面前,是沒有好果吃了。
郭太太又嘆氣,說:“可是,如今他們都結了婚了,還能怎麼樣?”
郭先生也嘆氣,說:“還能怎麼樣,這也是註定的緣份。”又說,“好在她們家的家世也算不錯,她爸原來不是銀行的行長嗎?她哥又是銀行信貸科的科長,她自己也在銀行裡工作……”
郭玉鳳哂笑一聲,打斷父親的話,說:“爸,您以爲她家家世多好啊?您可曾問過我哥,她們家陪送了多少東西過來?”
郭先生一楞,說:“我沒看到東西,聽說是賠送了禮金。”他看向自己太太,向自己太太求證。
郭太太說:“阿龍跟我說,常莉孃家陪送了一百六十萬的禮金。不過我又不要兒媳婦的嫁妝,所以沒看到現錢。”
郭玉鳳不屑地說:“什麼一百六十萬啊——她們家,能拿出十六萬來就不錯啦!”
“什麼?!”郭先生和郭太太吃驚,這與他們的心理預期,確實有些差距。他們以爲,這位漂亮時尚、穿着考究的姑娘,是位官家千金;哪知道,卻是一枚“小家碧玉”!
隨後,郭先生和郭太太想到,兒和媳婦去法國瘋狂購物,花得是他們給的那兩百萬禮金啊!
“還以爲他們多孝順,給我們買了那麼多貴重禮物——原來,花得是我們自己的錢!”郭太太說。
郭玉鳳冷笑:“她肯給您花,就不錯了。”
郭太太不滿地嚷嚷道:“她能給我花了多少?她也就給我花了一個零頭,大頭還不是給她自己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