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又入狼窩

1.

花弋翱剛伸出筷子,秋南澗就扯住他的胳膊。

“怎麼了?”花弋翱不解地問。

吳消寞看了下秋南澗,夾起一塊肉,放到鼻下聞了聞,擡頭道:“沒有毒。”

秋南澗盯着花弋翱滿是血漬的手,緊擰眉頭,道:“去洗手。”

花弋翱平時做乞丐習慣了,用髒手直接抓雞肉吃也是家常便飯,所謂“不乾不淨,吃了沒病”嘛。

於是花弋翱不情願道:“我好餓,況且我用的筷子,不會弄髒菜的。”

秋南澗沉聲道:“再不去我就把你一雙手都砍下來。”

花弋翱立馬放下筷子,喊道:“夥計,帶我去洗個手!”

吳消寞的手倒是沒花弋翱那麼血淋淋的,但他也默默地跟着花弋翱洗手去了。

回到飯桌上,花弋翱的手已經乾乾淨淨了,不過他的手背上蹭掉了幾塊皮,露出了粉色的肉。

“嘶——剛剛我的手沾到水的時候可疼了,我都沒發現我竟然受了傷。那些死士的肉可真硬!”花弋翱甩甩髮痛的手,齜牙道。

吳消寞揶揄道:“這算不算老天爺給你偷東西的懲罰?”

花弋翱朝他做了個鬼臉。

三個人吃完飯,回到房裡,夥計打來了熱水,供他們沐浴。

花弋翱剛脫下衣服,跨進洗澡桶裡,就有人敲門。

“不要熱水了。”花弋翱舒服地靠在桶壁上,懶懶道。

門還是開了,有人走了進來。

“我都說不要熱水了,既然搬來了就放旁邊吧。”花弋翱閉着眼睛道。

秋南澗注視着水裡這個膚如白玉的人,因爲冉冉的熱氣而變得面色潮紅的人。

看了一會兒,秋南澗冷不丁開口道:“是我。”

花弋翱猛地睜開眼,看到秋南澗正居高臨下地盯着他,腦子裡第一個想法就是——我不會又是哪裡得罪他了,他現在來殺人滅口的吧?

秋南澗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抽了抽嘴角,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遞給他,道:“你的手不能沾水,洗完澡用這個敷在傷口上。”

花弋翱遲疑着。

——冷血的西風劍客竟然親自給他雪花鷂子送藥?塗了這藥手不會爛得更快吧?

不管了,先假裝收下再說。

正要伸手去拿,頭猝不及防地被秋南澗狠狠按進了熱水裡。

——不會吧,我不就遲了一點接您的東西嘛!至於要淹死我嗎?

花弋翱雙手撲騰着,奈何秋南澗手勁兒太大,快要窒息了。

秋南澗終於把他的頭從水裡拎出來,用洗澡布捂住他的鼻子。

花弋翱忍無可忍,瞪着秋南澗。

秋南澗也捂着口鼻,朝他搖了搖頭。

花弋翱這才恍然,房裡有迷香!

秋南澗示意他自己捂着鼻子,然後提着劍出去。

秋南澗從房裡出來的時候,吳消寞已經撂倒兩個了。他一直在想事情,沒有下桶洗澡,就發現有人在他房外鬼鬼祟祟。

原來這是家黑店,想趁他們在洗澡的時候迷暈他們,誰知碰上了這幾個警覺性極高的高手。

吳消寞用骨笛敲了敲掌櫃的腦袋,發出“咚咚”的響聲,譏誚道:“行啊,我們的東西你們也敢想?”

“不敢了不敢了……”那些人連連磕頭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吳消寞摸了摸下巴道:“不過你們的手法也太不高明瞭,爲什麼不等我們睡着了下手?”

掌櫃的猶豫着道:“因爲天快亮了,幾位還遲遲不睡,明天又有新的生意……”

“敢偷到你賊祖宗頭上來了!”這時候花弋翱披着衣服出來了,一腳踢翻了那人。他剛剛被秋南澗按在水裡嗆了好幾口,現在特別火大。

秋南澗問:“把他們怎麼辦?”

花弋翱咬牙道:“把他們衣服扒了,捆了扔到外面吹吹風,等路過的人來救他們吧。”

吳消寞指着他們,厲聲道:“自己脫!”

“是是是……”

於是那羣人動作迅速,脫得赤條條的,花弋翱把他們的衣裳打了幾個結,做成一條長布繩,和吳消寞兩個人聯手將他們綁了個嚴實。

爲了防止他們被凍得鬼哭狼嚎,特意把他們的襪子塞到嘴裡。

扔出門後,三個人便各自回房安心休息了。

2.

秋南澗睡得很淺,第二天天剛亮就準備離開。

一開門就看到花弋翱倚在門框上。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早走。”花弋翱朝他得意地揚了揚眉。

秋南澗看了看他的手已經用布包紮起來了,面無表情道:“你在我門口做什麼?”

花弋翱道:“等你一起走。”

“你要去哪兒?”

“我要跟着你。”

秋南澗眉頭跳了跳,不解道:“跟着我?”

“對!”花弋翱站到他面前,昂起頭看他,正經道,“我要跟你學劍!”

秋南澗蹙眉道:“你有劍嗎?”

“沒有。”

秋南澗輕笑一聲,道:“可笑,沒有劍還想學劍?”

花弋翱不服氣道:“你莫要欺負我是個檐上飛瓦上跳的,我見過人家練劍,剛開始不就拿根樹條子也能練嗎?”

秋南澗正經道:“練劍需先挑一把稱手的劍,劍有輕重長短軟硬之分,須量人而定。”說着,他瞥了眼花弋翱,接着道,“你沒有先確定用什麼劍,那你怎麼知道要練哪種劍法?”

花弋翱道:“我就想學你這種劍法!”

“我這種劍法?”秋南澗凝視着他,俄而笑了一聲。

3.

吳消寞起來後,花弋翱和秋南澗都已離開了。他走出客舍,發現那幾個人已經縮在門口,凍得昏了過去,於心不忍,還是將他們的布帶解了。然後騎着馬離去。

下午的時候,終於趕到了洵靈山莊。

一下馬,就去找顏玖,可是顏玖不在房裡。於是又去找顏琰,誰知在路上就遇到了他。

顏琰道:“消寞,我要跟你說件事。”

吳消寞看他面色不好,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顏琰看着他,道:“阿玖又不見了。”

“什麼?”吳消寞心裡的預感還是被證實了,“悅人館找了嗎?會不會又是和王小瑜在一起?”

顏琰痛苦地搖搖頭:“問過了,沒去過。”

“顏琰兄,到底怎麼回事?”吳消寞着急地握住顏琰的胳膊。

顏琰皺眉道:“你走後,阿玖也偷偷出莊了,我發現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一段時間了,我尋思着他可能是去找你,結果你今天回來,我就知道,他……”

這是顏玖第一次對顏琰不告而別這麼久,顏琰卻覺得他似乎要永遠離開自己了。

吳消寞聽後,道:“你先不要着急,我去幫你把小玖儘快找回來。”

也許顏玖是怕他最後沒有找到秋南澗,於是去找陰陽派要解藥了。

顏琰擔憂道:“洵靈山莊這麼多人都出去找了,還是沒找到,你一個人怎麼找?”

吳消寞想了想,道:“金簪夫人不是和你有些交情嗎?小玖是你弟弟,她一定會幫你找到消息的。”

“金簪夫人?”顏琰疑惑道,“是朱樓羅門的柳一湄嗎?”

“正是。”

顏琰道:“我沒有見過她,何來的交情?”

吳消寞詫異了,他記得柳一湄對顏玖說過,她和他哥哥還有點兒交情。

顏琰似乎看透了吳消寞的疑惑,苦笑道:“你別忘了,阿玖還有一個哥哥。”

宮珝!他果然和朱樓有不簡單的關係。

吳消寞嚴肅道:“不管怎麼樣,我現在就去朱樓問問。”

顏琰點點頭,道“只能拜託你了,我山莊裡的事情太多,家父的身子每況愈下,我實在有心無力。”

吳消寞拍拍他的肩,道:“放心吧。”

於是他又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朱樓。這時又到了傍晚。

這次他穿過九曲迴廊時,不再是悠哉哉的了,而是非常焦急,希望領路的丫頭能走得快點。

盡頭的那扇門早已不陌生,推開門,柳一湄欣喜若狂,笑着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死。”

吳消寞也笑了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柳一湄還沒有開口,吳消寞就說道:“我這次來是想問你,顏玖到底去哪兒了?”

柳一湄似乎有些失望,道:“我知道他在哪裡,但是我不能告訴你。”

“爲什麼?”吳消寞震驚又不解道。

“因爲有人讓我不要告訴別人。”柳一湄微微低下頭。

“多少錢都不說出來?”吳消寞道。

柳一湄難過地擡頭看他,強顏道:“我在你眼裡,就是個只看中錢的人嗎?”

吳消寞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過分,內疚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又不甘心道:“那怎麼樣你才肯告訴我?我真的很想知道顏玖到底在哪裡。”

柳一湄撥弄着那搖曳的燭火,不再看吳消寞,似乎也不打算開口了。

吳消寞坐着等她開口。

過了半晌,柳一湄嘆了口氣,道:“你還不打算走嗎?”

吳消寞道:“我在等你告訴我。”

柳一湄看了他一眼,道:“好,我告訴你,條件是你要承諾我一件事。”

“什麼事?”

柳一湄像下定了很大的決心,過了一會兒纔開口道:“你找到顏玖後,就來帶我離開朱樓。”

吳消寞沒有說話。

“我已經不想在這個屋子裡呆下去了。”柳一湄輕聲道,“可我,自己又走不出去。”

吳消寞終於應道:“好,我答應你,找到顏玖後,就來帶你離開。”

柳一湄笑魘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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