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臺小妹一臉驚訝:“你不知道嗎?那是杜師父的經紀人吶。”
我裝了恍然:“經紀人,是紀律的那個紀嗎?”
小妹樂了:“你真有意思,當然是經紀人,就是負責幫杜師父拉贊助,廣告,還有片約的人。”
我一皺眉:“片約?”
小妹:“是啊,杜師父要進軍影視,要拍片呢。說是要拍一部真正的國術功夫片。但是拍片要花很多錢,要請明星,導演,杜師父不想用家裡的錢,想要自已賺呢。所以,就有了經紀人。”
我聽完小妹的這番講解,又繼續問:“那他經紀人叫什麼名字,怎麼稱呼啊。”
小妹:“中文名字叫谷軍,日本名叫橫山一野。”
我呃……
這谷軍混的好哇,還混了個日本名兒。
這真長能耐了。
前臺小妹好像是對我有那麼點意思似的,她一邊跟我聊,一邊就從前臺走出來了。
我順了她的勢。
笑着說:“杜師父真是厲害,可拍片這麼大的事,他怎麼沒有跟我們講呢。”
小妹看了眼四周,見她的同事,正在那兒玩手機,就小聲跟我說:“拍片的事,是杜師父一個人的決定。他想當主演。可是他師父不讓,杜師父的師父在美國。他師父說了,讓他當武術指導行,投資也可以,但是不能上銀幕演,那樣會誤導人,不好。”
小妹往前又湊了湊,接着說:“杜師父想當明星,想的不行呢。因爲,聽說他以前在臺灣,差一點就拍戲了。後來,學功夫,就把這個事情耽擱了。”
我聽到這兒,心裡有譜了。
怪不得,這麼沒有城府,原來杜道生的心,不是一顆內斂,自省的問道之心。而一顆想要無限表達自已的演員之心。
他不是真的想弘揚國術,他是渴望出名,特別,特別的渴望。
是的了,這一瞬間,我接上他的氣場了。
他就是這樣的人,極其的渴望出名,當演員,成爲明星,成爲衆人追捧,那個站在閃光燈,水銀燈下的,星光璀璨的人物。
每個人都有一個夢想,杜道生的夢想,就是--星光大道!
谷軍抓住了他內心中的這個夢想。谷軍這是要包裝,炒作他呀。
“對了你怎麼稱呼?”
我問小妹。
小妹羞澀:“我叫小敏。”
我說:“那個,你把谷經紀的名片給我一張好嗎?“
小妹眼珠一轉,眉宇間含了羞意說:“好,倒是好,只是……帥哥,你也幫我個忙唄。“
我說:“行,啥忙。“
小妹伸手悄悄一指說:“帥哥,你能把他的手機號告訴我嗎?要不,微信號也行。“
我服了!
妹子呀妹子,你太能迷惑人了。
這……也怪我,沒拿身上本事仔細打量,要不我也想看出來,這妹子中意的不是我,而是小樓。
爲了能夠搞到谷軍的聯繫方式,小樓對不起了,哥只好小賣你一把。
我跟妹子招了招手,然後小聲兒把小樓微信號告訴了對方。
妹子嘻嘻一笑,從前臺翻出一張名片塞到我手裡了。
我接過時,小聲跟她說:“這幾天先不要聯繫,他最近心情不好。“
妹子:“喔知道啦,我知道怎麼做啦,謝謝,謝謝你噢。”
我看着妹子的模樣兒,搖頭一笑,把名片在身上收起來,轉身走過去了。
我不打算告訴小樓谷軍的聯繫方式。
小樓這人,別看外表冷冷的,不太說話。只是他是最容易激動,控制不好情緒的那類人。
大爺的死,對他打擊非常大。
他恨這個谷軍,恨不能把對方剝皮抽筋。
但這是法治社會,駱小樓要真把谷軍給弄死了,他跑不脫干係,最終有可能就會釀成悲劇。所以,這個事,得一點點押着來。
“怎麼樣了?打聽到什麼了嗎?”小樓跟我進電梯的時候,問了我一句。
我沉聲說:“谷軍是杜道生的經紀人,他還有個日本名字叫橫山一野。”
小樓咬牙:“漢奸,狗腿子,賣國賊!”
我說:“行了,行了,先別罵了。咱們想辦法,慢慢一點點收拾吧!”
就這麼,我和小樓從大廈出來。
上我車,我對他說:“走,到店裡去。”
小樓沒反對。
我就開車給他送到了我店裡。
進店後,小樓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太愛說話,老大和馬彪子跟他打招呼,他也是哼哈地沒什麼動靜。
我這時把跟一堆石頭狠磕的馬彪子叫出來。
到外面,馬彪子舉起手裡石頭對太陽光照着說:“仁子,仁子你看,高冰,老種,水頭特別好,你看,這還沒裂。”
我瞅了眼說:“確實是塊好石頭。那個馬叔啊,我跟你說個事兒。”
馬彪子把石頭放下來。
我低聲把今天遇到谷軍的事兒講了一遍。
馬彪子想了想咬牙說:“要不咱給他誘出來,找個地方,弄死得了。“
我搖頭說:“不行,谷軍是面上人。弄死了,官家查起來怎麼辦,還有屍首,這個怎麼辦?”
馬彪子:“不行我跟老蘇合計一下。”
我說:“別的了,這人吶,是要滅。但滅,也要滅在光明正大處。馬叔這幾天你在店裡守着小樓。另外,小樓他要是出去,你也跟着,他晚上要是回家住……”
馬彪子一想:“這麼着得了,我不讓他回家,擱這兒跟我們一塊對付,這一堆活兒呢,這擱物流發來的好幾百公斤的石頭,這傢伙……一袋袋的,全是這麼大的小玩意兒。一個個都得開窗,看成色。這不都是活嘛。”
我搖頭一笑:“也是,你就領他先幹活吧。”
馬彪子“妥嘞!就先幹活,然後仁子你……”
剛說到這兒,我手機響了。
我拿起來一看。
來的是個陌生號。
這人是誰?
我想了想,接起來。
“請問是關仁,關先生嗎?”
這是一個聽上去,有點陌生的女孩兒聲音。
我說:“是我啊,你哪位?”
“您好,冒昧給您打電話,打擾了,真的不好意思。我叫橫山會子,橫山道場是我哥哥在中國投資興辦的一家道館。”
我恍然之餘說:“哦,橫山會子是吧。之前,你們的員工跟我談了,我說了,不方便過去。“
橫山會子:“這次給先生您打電話,是想要與先生見一面,談一些事情,不知先生時間上是否方便,是否肯賞光呢?”
來人話講的很客氣,我要是硬推,就顯的沒禮貌了。
當下我說:“好啊,不知在哪裡見。“
橫山會子:“多謝先生能夠賞光,我在……“
這橫山會子說了一個我知道的,京城裡頭高檔會所扎堆兒的一個大廈。
她要請我去的,是那大廈裡頭的一個日本料理館子。
講過了地址,約定了時間。橫山會子又說:“非常感謝先生能親自前來,非常感謝,非常的感謝。”
她一連說了兩遍謝。
語氣,態度,都恭敬的不得了。
不過,千萬不要以爲日本人這種恭敬,就是真的對人發自內心的恭敬和尊重了。不是這樣的,他們只是有這個生活習慣,生活中,社會交往中,跟我們說,吃了嗎?一個道理。
就是把禮貌,當成習慣了。
這些東西,不是我自悟的,而是跟七爺聊天時,他老人家教給我的。
因爲,他跟日本人做過生意。
七爺和他的朋友,把一件當年日本人從咱們這兒搶走的古董給買回來了。
撂了電話,馬彪子問我幹什麼去,我說一個日本妞兒找我。
馬彪子說,小心腎吶。
我白他一眼,馬叔啊馬叔,這真是看我長大了,什麼話都說。
行了,不講別的了,時間緊,我跟馬彪子說過一句,這就上車,奔橫山會子說的那個地方去了。
驅車一個多小時,找到地方,停車後,上大廈,直奔那個日本館子去了。
到了門口。
立馬一個穿了和服的姑娘點頭哈腰地歡迎我。
我走了進去,又來了一個姑娘,穿着和服,踩木屐,挪着小碎步,啪達啪達地過來後。一彎腰說:“先生您好,請問您預約房間了嗎?”
我掃一眼這場子。
氣氛到處洋溢着日本味兒。
空中有,隱約還有檀香淡淡,我吸了口香,感覺這香,略微有那麼一點邪性!
此外,這屋子,陰氣略重!
以上只是感受,我沒有做出任何進一步的查探和感知。而是直接對這和服姑娘說,我是橫山會子約來的人。
姑娘馬上哈依,哈依個不停,接着就領我一通的繞行,最終在一個拉門前,這姑娘哇啦,哇啦說了一通日本話後。
裡面,哈依。
姑娘,哈依。
門開了。
我一探頭,就見到了一個很大的屋子,在屋子裡,有個日本妹子,正跪坐在榻榻米上,一臉矯情地擱那兒插花呢。
妹子擡頭見到我,她馬上彎腰,頭伏低,好像跟我認錯一樣。
我略不懂,轉爾揣摩了一下氣場,我明白了,這是禮貌。
於是,我也彎了一下腰,回敬過後,我脫下鞋子,就走向了這個房間。
後邊門,唰的一下拉上了。
日本妹子也擡起了頭。
我端詳了一下,小模樣兒長的還真挺像那麼回事兒。
不過,也就那麼回事兒了,再多一分優點,也沒辦法找出來嘍。
“關先生您好,很高興您能來,我叫橫山會子。”
對方自我介紹完,又彎了一次腰。
接着,她又站起來,我這時注意,她不是挪一下腿站起來的,而是保持跪坐的姿勢,身體直直的就起來了。
練家子,確實是練家子。
這小妹了,身上有點功夫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