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這些道門老前輩在一起相處的時光,讓我感覺非常的新奇和有趣。
尤其計大春,馬玉榮身上展示出來的那種,尋人,查物,預知未來的能力,讓我再一次領略到了道門術數的強大力量。
他們就像是很多傳說中下界的仙人一樣,他們伴在凡人的中間,運用自身的智慧來指導人來作戰。
對,他們就是傳說中的軍師,並且我一下子就有了兩個軍師。
因爲凌元貞是妥妥的實戰派,他同計大春,馬玉榮兩人又不一樣,凌元貞的觀點一向很簡單,看準了,就是一個字,打!
眼下馬玉榮好像要急於驗證他計算的結果是否準確,因此,他跑的最快。
衆人在他身後跑了足有一個半小時,馬玉榮這才伸手拄了一顆樹喘着粗氣說:“這身子骨,越來越不經用了,這,這才跑了多遠吶,這,這居然還喘上了。”
我上前,伸手幫馬玉榮移走一條盤在他脖子上的小青蛇,我拍拍他肩膀說:“已經很不錯了,試問有多少人能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在這山路上跑一個半小時?”
馬玉榮聽罷,他側頭一想說:“嗯,看來我這體力保持的還不錯。”
“到地方了嗎?”凌元貞衝過來問。
馬玉榮伸手一指說:“快了,翻過這個山頭,頂多一里多地,那裡邊應該是一個建在半山坡的小草房,教授就住在那草房的裡頭。”
得知了具體方向,大家走的不再那麼急也,而是儘可能控制住身上的氣息。
而隨着,我們距離小草房越來越近,我發現叢林中的蛇也多了起來。
海南島地處熱帶,這地方本身蛇類就多,可像眼前這麼多的蛇,卻極爲罕見。
放眼望去,樹上,草叢,石縫間,到處盤纏着一條條的大毒蛇。
這些蛇類,有些我知道名字,有些我根本沒辦法叫出名字來。
但只要看一眼,就能感知對方身上散發的陰冷毒意。
“好多蛇啊。”我小心避過一羣纏繞在一起的黑白相間的大毒蛇。
凌元貞朝前一探頭,又跟計大春對視了一眼,末了計大春說:“有地仙?行使驅蛇之能?”
計大春說:“地仙未免誇張,不過這鬼仙之能已經成就的很厲害了。”
我聽了又顯不解,計大春跟我說:“你和老凌頭子,你們倆成的是人仙,也就是以武入道,最後修成的一個極致。武字到了這一地步,基本沒啥可修的了,再修就是道了。然後,你要是修成了上邊,天元成就之後,你就是神仙。若是修成了執掌了七情六慾的地元,那就是地仙。倘三元一起成就了,那就是真正的天仙!修成了天仙,纔可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之後,再進一步修,成了天仙后,一路修持,證得功德,最後成就的就是大羅天仙。大羅天仙便是道家中,地位最高的仙人嘍。”
“我說的這個,他跟咱們一樣,只證出了一元,然後我分析這傢伙,可能是一個鬼仙。”
凌元貞:“區區鬼仙,何須懼他,走,上去打他。”
計大春揮手:“且慢,這鬼仙也不能輕視,他們的驅鬼御神,驅獸爲已用之能非常的了不起,走,咱慢慢掩過去,看清楚再說。”
計大春指了一個方向,我們幾人跟在他身後,走了半個小時,來到一處高地。
轉又朝對面山坡一望,就見在陽光下,無數的毒蛇,正盤纏成一團團的樣子,圍在一間不大的草屋前不停地吞吐着信子。
而草屋的小門則緊緊閉着,我大概掃了一下,裡面有人,且那人正坐在屋子裡,穩穩當當一口接一口的喝茶。
初探上去,屋子裡的人好像是很穩。但只要再稍微深入探查一下,很快就能發現,屋中人的心跳很快,頭頂上的虛汗,一層層地往外冒着。是以,他這穩,是硬生生裝出來的。
凌元貞性子較衝,他看到眼前形勢,稍一挪了腰胯,起身就要衝。
計大春看到這一幕後,他伸手硬生生地給凌元貞摁在了原地。示意他不要衝動。
就這麼我們幾人守在草叢中觀察了能有二十幾分鍾,突然,我看到山坡草坡裡的羣蛇好像受到驚嚇一般,沙沙的瞬間分成了兩撥,轉爾中央就留出了一條寬約一米的過道兒。
又過了十幾秒,我見到那過道上,出現了一條渾身赤紅的大蛇。
這蛇真大呀,身長差不多有三米了,身上最粗的地方,將近有成年男人的小腿肚子粗。它微微揚着頭,碩大的三角形腦袋上還頂了一個純白如玉的大冠子。
這條紅鱗白冠的大蛇好像巡視一般,一邊前進,一邊扭了頭,來回地打量聚在兩側的蛇羣。
蛇羣大聲不敢吭一下,信子也不敢吐,一條條的,低眉順目,盡顯順服之色。
馬玉榮盯着這大蛇,他嚥了口唾沫說:“好藥材啊。”
我一呆,忙扭頭問:“怎麼解?”
馬玉榮
:“這蛇,是個異種,它身上的鱗,用火焠燒了,磨成粉,配上其餘的幾味藥,能根治白癜風還有其它幾種頑固性的皮膚病。那蛇膽也是好,把那膽曬乾了,磨粉,加幾味藥配成藥丸子。能治療頑固性的膽囊炎,還能根治慢性肝炎。至於那蛇冠更是了不得。你休要看它是大毒之物。咱們把它取下,陰乾後,磨粉入藥,一副藥,只需要一克左右,但凡早期的癌症,不需要開刀,打針,服下一副藥,管保見好。”
“不止啊,還有蛇肉,對,差點忘說蛇毒了。最好是不讓它噴出來毒,直接把那毒腺摘下來,那可是絕佳的藥哇,炮製得當的話,用它來淬針,然後不管多重的腦血栓,幾針下去,立竿見影,馬上就好。”
凌元貞這時說:“馬老頭,這蛇真這麼好,我給你抓來,你做好了藥,你給我一份得了。”
馬玉榮:“好哇,好好,這敢情好。”
兩人說的正來勁,計大春伸手,分別給這兩人嘴給捂上了。末了,計大春一使眼色。我揚頭望去,只見那大紅色昂起身子在地面上豎起來一米多高,然後對着草屋,噝噝地吐着信子。
“你猜它在幹什麼?”計大春壓低聲音問我。
我搖了搖頭。
計大春鬆開捂住凌元貞和馬玉榮嘴的手,小聲說道:“這蛇在跟屋子裡的那個教授說話。”
馬玉榮疑惑:“成精了?不對呀,獸類過了民國,解放後,就沒有成精的了。這成精?”
計大春搖頭:“它沒成精。它只不過是一個工具,有人在利用它跟草屋裡的人,藉助識念交流。那人不在現場,所以,我們要是衝過去,頂多惹怒那條蛇,跟它鬥上一陣,最後就算是把它殺了。我們還是傷不到驅蛇的那個人。”
講到這兒,計大春又說:“驅蛇人本事很強,如果不把他給制住,我們在明,他在暗,搞不好,他就派個什麼小動物,給教授吭哧來上那麼一口,到時候,這路誰來給領呀?”
凌元貞擰眉:“那你說怎麼辦?打也打不了,守在這兒,能把那人守來嗎。”
計大春說:“這麼辦,咱們兵分兩路。馬道長,你和凌老頭,你倆給我護法,我出一個陽身,去找教授,先把他給安撫了,讓他編些話來穩住驅蛇的人。關兄弟,你即刻起身,我估摸那驅蛇人應該是在這個方向。”
計大春指了一下西南方向,末了他又說:“找到對方後,務必用雷霆手段行事。此外,他們地元圓滿的人,身後命門位置都是一個死穴。你拿下此人後,用手指一聽他的命門,然後將氣機閉鎖了。這人本事再大,他也撲騰不出花樣兒了。”
好一個計大春,行使的真是道家鬼神難測的手段啊。出陽身,穩教授,然後我去找真正的驅蛇人。兵分兩路,各行其能。就這麼定了!
我跟計大春一拍手,後者點了頭,盤腿兒就坐在了地上。隨之,馬玉榮也盤了腿,給這計大春護陰法,凌元貞則立在一旁,身上鬥氣高漲,給計大春護陽法。
陰法防的是陰靈邪物趁機來侵奪計前輩的肉身,陽法護的則是一個野獸,兇物,乃至突然出現的人類等等。兩人這邊護好了法,我執劍,唰!疾朝計大春指的方向遁過去了。
我一邊跑,一邊撒開了感知。
二十分鐘後,當我來到一片陡崖的時候,一股子陰冷的氣息突然就從崖底衝了出來。
我大概估算了一下距離,差不多是一百四十米!好,就這一百四十米,我衝!唰!嗆······泣靈裂開了纏在身上的破布,坦露出的劍身淡着一抹耀眼的炫光,在空中一震之餘,唰唰唰!擋在身上的灌木,樹藤紛紛散開,呼!我整個人疾朝那陡崖下衝了過去。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唰!
空中突地躍出了三條紅影。
我一揮手,嗆!三隻大蛇的頭,瞬間就掉到了地上,我跟着用腳尖一點地,往前一躥的瞬間,正好看到山崖下冊的石穴內,一個佝僂的身影,正舉着一面髒的不能再髒的旗子,朝我使勁地揮動着。
陰風刺骨,寒氣逼人,我全身血液這時竟爲之一凝。
這傢伙好霸道啊,他用的手段,類似於掐訣作法,然後齊聚陰物來封我一身的氣血。
戰!
我大吼一聲,啊哈!
嗆!
泣靈對空一斬之餘,陰氣瞬間散開。隨之,我又一衝,躍起,對了那人手中的大旗,揮劍疾斬。
一記輕響過後,旗斷了。
與此同進,我也看清楚對方的樣子,這傢伙原來是一個鬍子花白,穿了一身破衣的小老頭兒。
他見我斷了他的旗,這老頭兒一咬牙,嘀咕了一句我聽不懂的方言,身體一震間,唰唰唰,三四條筷子粗細的小蛇就奔我撲來了。
哈!
我一聲大吼,身上騰起的勁氣化成一道勁流,轟的一下,就將小蛇直接衝昏倒在了草叢中。
“你··
····”
小老頭終於說了一個我能聽懂的字了。而此時,他伸手還要再掐訣。但泣靈劍已經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殺!”
我殺氣森森地說出了這個字。身上的陽烈殺氣,立馬騰空衝起。
就是這一個字,調動了我一身之念。
一念一境。
此時,我身上迸出的殺氣直接就將這小老頭身上的陰氣給壓了過去。
小老頭兒渾身一哆嗦,他張口想要說話,我卻不容他說,劍在他脖子上繞了一個圈後,我一個移步,遁到他腰間,伸手迸了劍鋒指,尋到他命門位置輕輕的一點。
就是這一下,小老頭兒周身如遇雷擊,一陣劇烈的哆嗦過後,他撲通一頭就倒在了地上。
人一倒,他身上藏的二十幾條小蛇,唰的一下宛如一條條小溪般,從衣領,袖口,腰身處遊了出來。
我沒理會這些小動物,只提了這小老頭的衣領,大力抖了抖,隨之將他身上剩下的兩條蛇抖出來後,我一轉身,走着!
當我提着這個小老頭兒,趕回到三個前輩所在的那個山坡時,計大春的陽身也剛剛回來。
我把小老頭兒往地上一扔,計大春睜眼一打量,末了他驚叫了一聲說:“黎阿古?”
我聽計大春講出對方名字,忙搶步問道:“怎麼,你認識?”
計大春:“海南有名的蛇仙,之前就想到是他了,可他這一輩子根本不摻合咱們的這些爭鬥,所以我就沒往他身上去想,可沒料到,這阿古,他,他怎麼害起教授來了?”
我聽罷長舒口氣:“怪不得呢,這前輩手段很高,要不是我有了這把泣靈劍,我絕不會輕易取勝,搞不好,就是一個我把他打傷,打死的結果了。”
黎阿古手段真的很高,他高明之處不在於驅蛇的本事,而是他手裡的那杆破旗。
如果不是泣靈劍身上合化之力霸道,我可能就得動用一身陽烈之氣,強行把那旗上的陰氣給破了。
這麼一破之餘,接下來的分寸就不好掌握了。末了,真的有可能是一場生死之戰。
計大春這時招呼馬玉榮說:“快,快點,你給這阿古弄醒,還有關兄弟,你沒傷他性命吧。”
我如實說:“沒有,我只是按你說的法子,用指勁閉了他命門處的氣血。”
計大春:“這就好,這就好,咦,這個阿古,他怎麼還幫上青柳那些人了呢?”
我趁着馬玉榮給阿古推宮活血之際扭頭問計大春:“計前輩,這阿古驅蛇,讓大蛇纏着教授幹什麼呀?”
計大春喝口水說:“青柳她們一行人已經進去飼龍觀了,現在這個青柳要配一方誘龍的餌藥出來。現如今,這餌藥就差一味石中水了。”
凌元貞搶着問了一句:“啥叫石中水呀。”
計大春:“就是包在石頭裡的水。這個,還不能是一般的石灰石得是一種很硬的石頭,總之,我說不清楚,反正要取那石頭裡包的那個水才能製成餌藥。郭教授就是研究水質的,並且他跟飼龍觀的人多少也有一些交情。他知道在哪裡能找到這個石中水。郭教授明白這個青柳不想幹好事,所以他不想說出石中水的具體位置。青柳礙於他跟飼龍觀的人有交情,也不好意思直接派人來下手害他,逼他。我估計青柳是因爲這,她才找了阿古從中來威脅郭教授講出石中水的位置,咦,醒了,醒了·····”
計大春講到這兒,蛇仙阿古已經悠悠醒轉了。
他睜開眼,一見到我,當即怒氣沖天,然後伸手還要掐訣。緊要關頭,計大春一把就掐住了阿古的手腕。
“黎阿古,你看我是誰,你還認得我不?六年前,我在你這兒高價買過一批蛇藥。”
“是你,你,你幹什麼。還有你,你個小子,你毀了我的東西,我,我打死你。”阿古抄起石頭就要打我。
計大春按了阿古的手說:“你個老頭兒,我還要問你呢,你怎麼幫那些外人了?你這是助紂爲虐。算了,你也聽不懂,反正我告訴你,你逼郭教授,這就是不對。”
一提到郭教授三字,阿古臉上顯了一絲的愧色。
撲通,阿古丟了石頭,伸手搓了把臉說:“那女人說了,我要按她說的辦,問出石中水的位置。她就幫着翻修村子裡的祠堂。”
計大春哼了一聲說:“就爲這,就爲錢?”
阿古:“那還能爲什麼?村子人窮的要死,祠堂年久失修,再有兩場大風颳過來,它就得塌了,可修它,要錢吶,我,我上哪裡弄錢去?”
計大春:“前幾年我在你那兒買蛇藥,不是給了你好大一筆錢嗎?”
阿古:“給我小兒子了,他要在城裡安家,買樓。我都拿給他了。”
凌元貞聽到這兒,他走過來說:“那個,那個阿古,不就是一個錢的事嗎?這樣,你讓那些蛇撤了,然後,你們翻修祠堂要用多少錢,我給你們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