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墨,網上那些消息是怎麼回事啊?”西美焦急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
“美姐,這件事情是假的,你不用替我擔心。”鄭墨冷靜的說道。
“我當然知道這件事是假的了!如果這是真的那還得了?到時候別說是你粉絲了,就連我都是要對你當場粉轉黑。”西美沒好氣地說,“我打電話來是想問問你,你爲什麼不讓我處理那些消息?”
作爲一個有職業素養的金牌經紀人,在假消息剛剛開始發酵的時候,她就有能力迅速的攔截下假消息逐漸發展的苗頭。可是,在她即將要這樣做的時候,鄭墨卻是攔住了她,讓她不要這樣做。
身陷無端被陷害的網絡暴力中,第一時間,鄭墨想到的竟然不是澄清,而是任其發展?西美覺得鄭墨的腦子可能是讀書讀到秀逗了。
“隨便他們怎麼說吧,我無所謂了。”鄭墨的語氣有點散漫。
“誒,我說,你怎麼都不帶着急的?”西美有點疑惑,現在的鄭墨跟她以往接觸到的他,完全可以說得上是兩個人。
“我當然着急了。”鄭墨語氣隨意的說道,他看向躺在病牀上的人,“不過總有別的事情比這件事更令人着急。”
“什麼事?”
“我哥哥受傷了。網絡上那些謠言的發起者很可能與傷了我哥哥的人有關,我不想這麼快澄清,是因爲我想看看幕後之人還想要做些什麼。”
西美沉默了一會兒,提起另一個話題:“你哥哥傷得嚴重嗎?”
“嗯。”
“那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希望你的哥哥能夠快點好起來。
“謝謝。”
西美主動的掛斷了電話。
“確實,”西美若有似悟的自語,“有些事情很重要,但是,總有別的事情就是要比那些事情更重要。”
星途固然璀璨到令人心馳神往,可是,家人卻永遠都只會比星途要重要得多。
想到這裡,西美臉上緩緩露出個微笑:“鄭墨,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在大是大非上,鄭墨從來不會拎不清楚。相反,正是因爲他無比清楚這點,他纔會源源不斷一直向着他的理想國前進。
病房裡。
通話結束,鄭墨把自己的手機放在病牀旁的牀頭櫃上。
緊接着,他從果籃裡拿出一個蘋果,低着頭,一手小刀一手蘋果的開始認真削皮。
他神色專注,刀法熟稔流暢,一時畫面賞心悅目到不像是在削蘋果,而是在表演雜技。
鄭書臉色蒼白的躺在病牀上,他的腦袋上還纏着雪白的繃帶。
他望着自家弟弟頭頂的發旋,說:“其實,你不用特意來照顧我的,我可以請護工。”
“而且,這件事的幕後之人我也可以去請私人偵探調查。你可以先去忙自己的事,哥哥不要緊的。”
對此,鄭墨只是抿了抿脣,把一塊切好的蘋果強硬的塞進了他的嘴裡,“哥,少說話,給我吃!”
鄭書無奈地把蘋果塊含進嘴裡,他眉眼間滿是笑意,心底一股淡淡的暖流緩緩流過,“你這小子……”
鄭墨把一碟切好的蘋果放在了鄭書的手邊,隨即就去了一趟洗手間。
等他回來,鄭書正嚼着蘋果,對他晃了晃手裡的手機,“弟弟,有人打電話給你。”
“大忙人哦,都是完全不一樣的電話號碼。”他不忘半認真半調侃的笑道。
鄭墨一臉疑惑的接過手機,低頭一看,只有一個號碼是打了備註的,其他都是陌生號碼。
毫不猶豫的,鄭墨選擇回撥了那個唯一有備註的號碼。
“嘉偉,找我有什麼事嗎?”
“啊,鄭哥。”黃嘉偉的聲音聽上去喪氣極了,“你委託我幫你做的事,我都沒有做好。”
就在他答應了鄭墨的劇本邀約後,鄭墨十分不好意思的請求他幫個忙,那就是幫忙找幾個願意拍這部戲的演員。
可是,很多人在一聽到這部電影會有賠錢的隱患後,頓時,他們想也不想的統統拒絕了。
好不容易找到的那麼幾個嘛……又……
“太可惡了!”黃嘉偉憤憤不平,“明明都已經答應了要合作的,結果在網上流出你的那條消息後,他們就一個接着一個來推脫,不是說太忙就是說撞檔期了,哪有這樣落井下石的!”
其實這件事很好理解,能讓他們願意承擔賠錢風險跟鄭墨合作的演員,都已不再是囤於生活窘迫的小演員了,各個都是大腕,根本不在意那點錢,從一開始就是抱着蹭鄭墨熱度的目的而去的。
結果,臨這關口,鄭墨出了這檔子漫天飛的醜聞,大腕都愛惜自己的羽毛,不願惹一身騷,自然是能躲多遠就有多遠了。
黃嘉偉在娛樂圈裡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他怎麼可能不明白這些道理?只是,知道歸知道,生氣歸生氣,他到現在都還在咬牙切齒:“他們現在拒絕你拒絕得那叫一個敷衍,那他們就等着這部電影被拍出來後火遍大江南北,到時候後悔莫及吧!”
“別生氣了。”鄭墨有些低落的情緒被他這聲罵罵咧咧逗得笑起來,“如果他們不願意那就算了吧,不用勉強,我們可以去北影學院挑幾個剛畢業的新人。只要效果好,誰來演都是沒差的。”
“啊,請新人啊?”黃嘉偉有些猶豫,“有點不太合適吧。”
不是他鄙視經驗不豐富的新人,要知道,上一部戲的導演可就是用了大量的新人,不也一樣拍攝得很順利嗎?
只是,鄭墨選定的劇本,題材涉及的社會內容比較廣大,明明情節都很張揚,但偏偏人物的情緒很多都是內斂、甚至比較壓抑的。
對黃嘉偉來說,他看過劇本里主角的內心情感戲後,他想接下這部劇本,就是有點猶豫的。因爲他擔心他的演技駕馭不住感情,只會整段垮掉。
結果,現在鄭墨竟然要請沒有任何拍戲經驗的新人來參演這部電影,黃嘉偉怎麼可能不會惴惴不安呢?
“沒事。”對此,似乎看穿了他的顧慮,鄭墨輕鬆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