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練竅了。”
白朮心念一動,將意識移到七步生蓮上來。
“消耗64點屬性值,可將《七步生蓮》提升到小成。”
“消耗123點屬性值,可將《七步生蓮》提升到大成。”
“消耗200點屬性值,可將《七步生蓮》提升到圓滿。”
凡俗間,不入品的武學,如《伏虎拳》、《風雷步》這般,上限最低,提升到圓滿,也不過50點屬性值上下。
《七步生蓮》和《赤龍心經胎息篇》,這種胎息境的武學,若想提升到圓滿,則翻了幾個倍,足足要400屬性值上下。
至於《神象拳》,從入門來看,等階想必也高於《七步生蓮》,說不定是練竅境的武學。
而《自在人覺經》和《遍淨天人體》等,自不必提。
“提升!”
白朮不再多想,將雜念趕出心神,輕輕按在“+”上。
一股寒流從足底瞬間涌起,蔓延到腰腹,才緩緩停下。
下半截身子像凍僵般麻木,如同失去知覺。
白朮用手彈了彈小腿,硬邦邦的,沒有正常皮肉的柔軟韌性。
過了好一會兒,腰腹處的寒流才漸次消失。
他試着活動了一下身子,遍體舒緩,無一不輕鬆。
像卸下肩上揹負的重石,一時之間,整個人都輕便了起來。
若不是正處深夜,時機不對,他還真想長吟兩句詩,一抒胸臆。
而在此刻,月壽宮裡,正打坐參禪的無顯突然睜開眼。
他側身朝白朮方向望去,隔着重重園景,似乎也看到了小樓裡,那道噴薄的白光。
“真是低估你了。”
無顯嘆息一聲:
“你比寺裡那幾位師弟,也不算差了。”
……
……
……
一夜過去,直到婢女來叩門時,白朮才從蒲團上起身。
無塵體,顧名思義,無垢無塵,清淨自然,雜穢不生,不染埃灰。
他跟在婢女身後,朝樓下走去,不自覺摸了摸腦袋。
一輩子都不用洗頭啦!
這樣想想,好像還挺不錯的。
“公……”
剛轉身的婢女嚇了跳,身後白朮笑得兩眼眯成一條縫,脣角上翹。
“喔,到了啊?”
白朮沒在意她一臉古怪的表情,自顧自揭開簾子,朝內裡走去。
“鐵蛋!”
桌子上,正埋頭苦吃的鐵柱從百忙裡,抽空瞄了他一眼。
“這雞蛋餅,妙啊!”
鐵柱面對謝梵鏡時,全身上下都不自在。
不僅謝梵鏡,連面對無顯、無晦,他也是如此。
沒辦法,白朮只能陪他在這用飯。
也只有兩個單獨相處時,他才能放開些,不再整個人都繃着。
這十數天裡,鐵柱和園子裡的下人們打成了一片,在白朮還沒認清臉的時候,這些人的生平,他就都能如數家珍般,一一都給說出來。
“我明天要走了,你好好過日子。”
白朮捻起一枚棋子狀的糕點,塞進嘴裡:
“錢都給你留夠了,多置辦些房產,以後你也是當老爺的人,凡事都要留意些。”
因爲咀嚼,白朮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汾陰城的長官與陳鰲相熟,都給你打點好了。
我們不惹事,當然了,我想你這樣,也不像惹事的人。
但遇見了事,也不要怕事。”
“武道別落下了,就算再不成,也要每天練,別的不說,活絡活絡筋骨,總是好的。”
赤龍心經太過艱澀,又有赤龍劫的隱患。
白朮又向無晦討要了一本略粗淺些的心法,交給鐵柱。
無論是心法還是財帛,白朮都自問已盡力了,他又叮囑了兩句,開始埋頭苦吃。
“一半給你,一半給我。”
原本狼吞虎嚥的鐵柱突然停了嘴,他抹抹嘴,認真道:
“你要當和尚去,不能娶媳婦的,只能讓我下種了。
我要多生孩子,把最壯的那個給你做兒子,讓你做他爹,我賺的錢,一半都分給他。
你要是被趕出來,不能做和尚了,這裡反正還有錢等着你。”
“我哪會被趕出來?”白朮啞然失笑。
對面的鐵柱仍喋喋不休,從房產到地契,到做什麼生意,買什麼田,房子要怎麼分,哪條街最好。
他說得極詳盡,每一筆賬都分得清清楚楚,他一半,白朮一半。
不知不覺,在鐵柱說到口乾舌燥後,白朮已成了一個小地主,有了不少錢。
“那些大人物,哪有什麼好人!”
鐵柱湊過來,一臉鬼鬼祟祟,壓低聲音:
“他們哪會看重你,拿你當耍子哩!咱只有拿到手的,纔是咱自己的!
你先好好當和尚,糊弄他們幾年,我替你尋幾個好婆娘,等你回來,反正那時候咱有錢,你又生得俊,不愁沒人呢。”
“你分我一半。”白朮笑着開口:“就不怕嫂子鬧你?”
“說啥蠢話。”
鐵柱一掌蓋在自己腦門,把白朮拍懵了。
“你是吃傻了吧,我們可是親弟兄啊。”他一臉理所應當的表情:“一個娘肚子裡出來的!”
……
……
……
在有些心神恍惚的結束了這頓早飯,白朮和鐵柱告別,獨自向月壽宮方向走去。
沿路遇見的下人們撞見他,遠遠避去一旁,躬身行禮。
輕車熟路。
在園子裡七饒八繞,轉過幾座精巧假山,又是流水潺潺。
不遠處,正是月壽宮大門。
護衛在外的武士們紛紛側身讓開,白朮日日來此,對於這張臉,他們已經很熟了。
連通稟都省了,白朮分開門戶,走近殿裡。
幾步遠,無顯、無晦正端坐品茗。
不僅兩人,竟還有昨日尋無顯的那名女子,連帶着陳鰲、蘇妙戈,都一一俱在。
白朮一楞,在施禮後,又有些茫然擡起頭。
“師侄雖然天資過人,但也莽撞的過分了。”
無顯苦笑起身:“纔給你講了心經,當晚就破境,你哪來的膽子?”
“無顯師叔……”
“修行如登山,卻並非越快越好,一步步穩妥,纔是修行的要義。”
無顯語重心長:
“我在汾陰還有些事,不能送你去豐山了,替我向無懷師兄致意。”
他又從僧袍中掏出一物,遞給白朮:
“師叔身無長物,這件東西你剛好能用上,別嫌它粗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