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的江南武道協會總部,顯得有些安靜。
大廳中,人影稀疏,應該都是忙着去吃午飯了。
直到一行人的到來,打破了氣氛。
“沈思呢?讓他出來見我!”
宋武目光掃視一圈至於,怒氣衝衝地說道。
他想起來前兩天發生的事情就火大,枉他那麼信任對方,對方卻把他當猴子耍,要不是後面接到神秘人的電話,到現在,他恐怕都被矇在鼓裡。
總部中的工作人員,面面相覷。
“一個個都聾了是嗎?還是,要老子用一些手段才行?”宋武臉上露出一抹殘忍之色。
“什麼人,敢在我的地盤放肆?”
突然,一道聲音響起。
一行人,緩緩走了出來。
“總會長!”
“是總會長!”
大廳中的工作人員見狀,一個個激動不已。
“石濤!”
看到爲首之人,宋武大吃一驚,包括身後的宋天等人,眼中也露出震驚之色。
這是什麼情況?
不是說姓石的,出去執行任務了嗎?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可現在是怎麼回事?
來人,正是石濤,常飛,沈思等人,不過,陳凡並不在其中。
“怎麼,見到我在這裡,很意外?”
石濤目光略過他,落在後面的銀髮老者身上,對方身上散發出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讓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怎麼回事?”
宋天看向宋武,皺眉問道。
不是說這裡現在只有一位天人境武者嗎?
“大哥,我……”
宋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石濤的出現,可以說直接打亂了他們的計劃,因爲原計劃中,總部只有那個王老,一個天人境武者。
七叔祖雖然在境界上,稍遜一籌,但是攔住對方,肯定沒問題,甚至於之前七叔祖還表示,他能攔住那位王老的同時,還能騰出手,收拾那個陳凡。
結果,石濤出現了,出現的是如此之快,就好像提前猜到了,他們會過來一樣。
如此一來,江南武道協會這邊,就有了兩位天人境武者。
二對一的情況下,七叔祖很難佔到便宜不說,還有受傷的風險,就算最終殺了那個姓陳的,他們可能也不賺。
當然,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請一旁的卡爾出手,這傢伙變身之後的實力,不比七叔祖弱到哪裡。
可關鍵是,他們邀請別人是來觀看的不是充當打手的,真要請對方出手,助他們一臂之力,恐怕,宋家又要大出血。
“一羣廢物!”
宋道全冷哼一聲,要不是看在這些小輩,是自己族人的份上,他真想一巴掌拍死他們。
他目光看向石濤,用居高臨下的語氣問道:“你就是石濤,那個前不久,突破到天人境的小子?”
聽到老者的話,在場的武者,都有些氣憤。
“喂,你說什麼呢?你叫誰小子?這可是我們總會長,放尊重一點!”
“住嘴!”
石濤低喝一聲,打斷了那人的話,緊接着,目光看向在場的衆人,道:“這裡沒有你們的事情,全都走吧,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這?”
“還不快走?”
常飛喝道。
要是待會兒雙方真的動起手來,總部的毀滅,恐怕也在眨眼之間。
衆人這才放下手裡面的活,紛紛離去。
“見過宋前輩。”
石濤朝着對方行了一個禮,笑道:“晚輩正是前輩口中所說的,那個前不久才突破到天人境的小子,不知道前輩這次過來,有何貴幹?”
“有何貴幹?”
宋道全冷哼了一聲,“我宋家的族人,是你們殺得吧?”
話音落下,宋天等人的目光,都死死的盯着沈思。
雖說宋剛不是死在沈思手中,可也跟他脫不了干係。
對方若是抵賴,他們也不怕,因爲手中還有人證。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沈思竟然親口承認了。
“不錯,宋剛之死,確實與我們有關,也是我們協會中的武者殺得,不過,這件事怪不了我們,實在是宋剛他,咎由自取。”
沈思嘆道。
承認的原因很簡單。
江濤已經被對方抓走,他們抵賴再多,也沒有什麼意義,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下來。
“大膽!”
宋武怒火沖天,用手指着沈思道:“你說我弟弟的死,是咎由自取?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有何不敢。”
沈思擡頭挺胸道:“你們把江濤抓走,難道沒有從他的口中,得知這一切的原委嗎?當日,那羣楓國人不僅搶走我們身上的空間戒指,還要殺人滅口,多虧了陳小兄弟出現,才保住了我們的性命,
可就在這時,你們宋家的宋剛到來,在得知了事情原委之後,不僅沒有看在大家都是炎國人的份上,替我們主持公道,還站在了楓國人一邊,要把我們全都殺了,這是炎國人,能夠做出的事嗎?崇洋媚外,顛倒黑白,他的死,難道不是咎由自取嗎?”
“你!”
宋武張着嘴,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因爲在場的人都清楚,事情就是這麼回事。
他們宋家討好復興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炎國內有點地位的人,都知道。
但有些話,他們能在地下室中,對着江濤說,卻不敢再這裡,對着石濤等人說,否則一旦傳出去,很容易觸犯衆怒,後果就不好說了。
“宋天先生,難道這一次過來,你就是要讓我們看這些的嗎?”
與此同時,年輕一些的那個楓國人,怒氣衝衝道。
另外一邊的卡爾,臉上也露出不悅之色。
這些年來,他不遺餘力地宣傳自己等人血統的高貴性,贏得了一些炎國世家的支持。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也導致另外一些世家對他們更加不滿,明裡暗裡都在針對他們,恨不得他們在這片大地上消失。
而剛纔,這些人說的話,更是證明了他們的立場。
那些反對他們的世家,他們不能將對方怎麼樣,可想要對付這些武道協會的傢伙,那再簡單不過了。
“不是,不是這樣的,梅隆先生,請您不要激動,這件事,我們一定會給您,以及卡爾先生,一個滿意的答覆。”宋天趕緊說道。
緊接着,他看向沈思,道:“沈會長,你剛纔所說的,全都是一派胡言,明明是你們想要打劫楓國人在先,殺人滅口在後,我弟弟宋剛,還有復興會的約翰先生,正好經過,見到這一幕,想要出手阻攔,
卻沒有想到,你們協會那個叫做陳凡的人,心狠手辣,將我弟弟宋剛也殺了,事後還將我弟弟的屍體挫骨揚灰,手段令人髮指!”
“宋家主,你!”
沈思睜大雙眼,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無恥,睜着眼睛說瞎話,而且,還沒有半點心虛。
石濤擺擺手,表情平靜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宋家這些年,與復興會走的很近,也不光是光出不進,至少把他們搬弄是非的本事,也學到了七八成。”
“王八蛋,你說什麼!”
叫做梅隆的楓國人怒道。
“石會長不用在這裡說這些陰陽怪氣的話,”宋天冷笑一聲,“我們這一次過來,是想確認我弟弟,還有約翰先生的死,是不是跟你們有關,既然剛纔你們已經承認了,那就很好,接下來,我們就該說一說,怎麼算這筆帳了。”
“宋家主想怎麼算?”石濤問道。
“很簡單。”
宋天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把那個姓陳的交出來,任由我們處置。”
常飛幾人相視一眼。
別說陳凡如今的實力,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他們根本沒有這麼大能量。
就算是有,也不可能這麼做。
除了一個人,凌羽。
他聽到這裡,嘴角都要笑的裂開了。
陳凡殺了宋剛,落到宋家人手中,能有什麼好下場?說一句不好聽的,碎屍萬段,都算是便宜他了。
不過他也清楚,自家師父他們,肯定是不會同意的,但這沒有關係,宋家的人,也知道會是這樣,只是走個流程罷了。
“這麼說,還有第二個要求了?”
“當然。”
宋天伸出第二根手指,“我弟弟的死,跟沈會長也有關係,按道理來說,我們宋家也是不應該放過他的,不過,看在他跟我弟弟的死沒有直接關係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們江南武道協會,必須做出補償,讓我們宋家,以及復興會滿意才行。”
“還有這個要求?”
“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常飛等人聞言忍不住道。
讓他們滿意?
怕不是他們要把整個江南武道協會,都搬空才行吧?
宋道全,以及楓國人卡爾的眼中,卻露出一抹滿意之色。
殺死兇手,頂多只能解氣,震懾他人。
只有搜刮協會,才能拿到切切實實的利益。
“不好意思。”
石濤搖搖頭,不假思索道:“這兩個條件,任何一個,我都無法答應。”
宋天臉色徹底黑了下來,“這麼說來,石會長是下定決心,要跟我們宋家,碰一碰了?石會長捫心自問,哪怕加上那位王老,你們江南協會,是我們宋家的對手?”
“不是。”
石濤搖頭。
“所以,石會長還是要逆勢而爲?”
“我也不是逆勢而爲,只是內心抱着一絲僥倖而已。”石濤輕嘆一聲。
“什麼僥倖?”
宋天眉頭一皺。
“我只是想看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話,能不能讓你們改變心意,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石濤說道。
“哈哈哈哈。”
宋家的人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可笑!
爲了拉近與復興會的關係,他們宋家付出了那麼多,族人都死了一個。
石濤竟然妄想跟他們講道理,讓他們放棄報復?
就算他們答應,身邊的楓國人,能答應嗎?
“可笑至極。”
宋道全冷笑一聲,“說,姓陳的那小子,現在在什麼地方?是不是就在這兒?姓王的那個老傢伙,也在他的身邊吧?把他們叫出來吧?不要逼老夫動手。”
誠然,石濤的出現,打亂了他的一些計劃。
可是那又如何?
一個剛突破的天人境武者而已,哪怕是一起上,他又有何懼?
“噠,噠……”
突然之間,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
大廳中的衆人,循聲看去。
只見一個青年,朝着這裡緩緩走來,臉上,帶着一抹微笑。
“陳小兄弟……”
沈思等人,握緊拳頭。
他們料到會有這一幕發生,事實上,也確實發生了。
那接下來……
宋家的人,則是有些懵。
怎麼突然之間,一個毛頭小子,走了過來?
直到他們盯着後者的面孔幾秒鐘之後,一個個反應過來。
這小子,好像就是那個陳凡?
“七叔祖,就是他!”
宋天趕緊說道。
“哦?就是他?”
宋道全眼中露出一抹詫異之色。
突然在他面前出現的這小子,面對這麼多人的注視,呼吸沒有半點兒慌亂,甚至於,在他的目光注視下,也能安之若素。
此子,不簡單啊?
“小子,你就是陳凡?那個殺我三弟的陳凡?”
宋武反應過來,眼中露出刻骨的仇恨。
“來了!”
黃沙塔中的凌羽,激動的差點跳起來。
他心心念念期待的場景,終於出現。
“是我。”
陳凡點點頭,“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件事跟江南武道協會之中的其他人,沒有關係,沈會長他們,也是這件事的受害者,有什麼,衝我來就行。”
“衝着你來?”宋武哈哈大笑,眼中充滿了不屑。
區區一個真元境武者,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小子,”宋天眯起眼睛,“剛纔想必我們所說的話,你都已經聽到了,殺死我宋家的人,得罪我宋家,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麼下場吧?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受一些皮肉之苦。”
說着,他朝着陳凡身後看了一眼。
直覺告訴他,這小子就這麼一個人走出來,確實有點古怪。
那位王老,說不定就在暗中保護着。
“讓我束手就擒?可以。”
陳凡笑了笑,“前提是,你們得有這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