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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寧路的房屋因爲缺乏必要修葺,多都是些危房,不過以曹雄三十出頭的年紀,自然不可能擺着家裡房子的破爛不放。[]雖然他自己是很緊張,但在看到曹雄家屋子時,特魯心中還是一鬆。房子的外層磚牆雖然有些陳舊,但還沒有鬆脫跡象,至於裡面的瓦樑狀況,那還得進屋看看再說。
即便這是因爲雪災關係,但搬家的人越多,對zhèngfǔ工作的壓力也就越大。在縣財政不寬裕的狀況下,特魯並不願看到任何會給拉瑪增加壓力的事。
“阿媽,阿媽,……快開門,我是阿雄,我回來了。”
沒等得到幹jǐng命令,看到家中透過窗紙的昏暗燈光時,曹雄就鬆開手上繩結,率先衝了上去。即便家裡點着燈,但他可不敢有絲毫大意。這麼寒冷的夜裡,沒見到媽媽一面,他都不敢放鬆。
隨着曹雄在屋外拍門大喊,單進的屋裡很快傳出驚詫女聲。
“……阿雄?真是你嗎?你不是被關起來了,怎麼現在還能回來。如果你說自己是偷跑回來的,媽可不會放你進家。”
“阿媽你放心,我不是偷跑回來的,我是被zhèngfǔ組織出來搶險,順道回家來看看,特魯jǐng官也在這裡。”
聽到曹雄說起自己名字,特魯不由瞪了他一眼。對於曹雄,特魯可不陌生。雖然他年紀是一大把了,脾氣卻還是很暴躁,這也不是他第一次因爲與人打架而蹲進拘留所。雖然高原人血xìng大,逞強鬥狠的事情並不稀奇,但如果有了輕微傷人狀況,短期拘留還是少不了。
爲了特魯的事情,曹雄已不只一次來到他家,對於這類‘慣犯’,局裡面也從來沒有放鬆過。不過曹雄媽媽曲珍即便管教再嚴,一個沒有結婚的男人,火氣還是很難消下來。
“曲珍大媽,我是特魯。……你放心,曹雄雖然還沒蹲夠時間,但這次的確是zhèngfǔ組織他們出來搶險。”
“啊!真是特魯jǐng官嗎?你等等,我這就給您開門。”
隨着一句略帶喜意的答話,屋裡就傳來一陣搬動重物聲音。看着一旁窗戶上只是蒙着一層薄薄牛皮紙來遮寒,拉瑪也知道曹雄媽媽大概正在搬開擋在門前、遮擋風雪的重物。不由心中感到一陣沉重,知道自己肩上擔子不輕。
雖然她還不清楚曹雄往rì都是以什麼方式謀生,但曹雄家境寒磣成這樣,的確也是自己的責任
“特魯,你很熟悉曹雄家嗎?他們家怎麼這麼慘。”
“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曹雄脾氣雖然不好,但非常孝順母親,一直不願離開母親出外務工,現在也就是在縣裡各處打打短工。前段時間也曾在商品房工地幹過,但因爲打架被開除了。知道他的脾氣,縣裡人也不會僱他做什麼長工,雖然餓不死,但也只能是湊和着過,這事情也沒人勸得了他。”
與特魯小聲交流着,拉瑪臉上再沒露出過輕鬆模樣。面對殘酷的自然環境,爲了親人安危,高原人輕易都不願遠行務工。可縣裡的就業機會又無法增加,這也是縣城一直富裕不起來,拉瑪cāo心招商引資的主要原因。
“來來來,快進來,都快進來,外面風大、雪大。。”
隨着大門從裡面拉開,一連串的招呼聲也傳了出來。沒人會去細看裡面有什麼人影,更沒人會去急着打招呼,一行人急急鑽進屋裡、關上大門,這才避免了風雪灌入屋中。
與外面看到的簡陋窗紙相似,屋裡的一切都顯得陳舊不堪。獨獨一個單間是遼寧路上房子的特sè,雖然附近空房不少,但看着屋角兩側睡鋪,拉瑪也知道曹雄不願放自己媽媽獨居的心理。當然,他更不可能去強佔不屬於自己的便宜,至少就這點來說,他也比那些偶有小偷小摸的人好多了。
屋中只在樑頂掛下一盞不到10瓦的小燈泡,這唯一的照明在衆人涌入屋中後,一下顯得昏暗起來。
“曲珍大媽,你家屋子有沒有問題,家裡積存的物質夠不夠用。”
“特魯jǐng官,這你就放心好了。天黑之前縣裡就有人來過,說這次暴風雪的時間將延長,也給我們家補充了一些物質。我家房子在阿雄進去前就自己整修過一次,也沒什麼大問題。你就帶着阿雄去搶險,讓他好好受次革命教育吧!”
比起政治覺悟,老輩人絕對還在年輕人之上,聽着曹雄媽媽的話,特魯心中感到一陣暖意。
“不行,這怎麼行,大媽你怎能一個人留在這麼冰寒的屋子裡。你還是跟我們一起到縣醫院的集中避難所去休息,等暴風雪過後再回來,這樣也免得曹雄爲了照顧你要兩邊跑,讓他可以安心工作。……順便你家物質也可以由縣裡重新分發給那些不方便搬家的人,這纔是真正爲大局着想。。”
別說其他人,突然聽到拉瑪插上這樣一句話來,特魯也吃了一驚。拉瑪的說法雖然不是不對,但顯然不該這麼直朗朗地說出來!曹雄媽媽能接受還好說,但萬一犯起彆扭,這種話也很可能影響到zhèngfǔ形象。
不過在曹雄媽媽聽到拉瑪話音轉臉過來時,注意到還有一個女人跟進屋裡,立即一拍大腿,大聲嚷了起來。
“哎喲,這不是拉瑪縣長嗎?您怎麼也到我家來了,看我這老婆子,剛纔怎麼就沒注意到您。”
“大媽,這都是我不對,是我沒盡到照顧大媽責任,讓大媽您受累了。……這件大衣您先披上,您還是跟我們一起轉移吧!這樣不但方便曹雄工作,也是在支持zhèngfǔ工作。”一邊說話,拉瑪就一邊將身上軍大衣脫下,給曹雄媽媽披了上去。
“好,好的,能支持zhèngfǔ工作是我們的光榮。曹雄,你還在磨蹭什麼,快幫拉瑪縣長搬東西支援別人,然後給我好好幹活去。”
雖然拉瑪並不熟悉曹雄母子,但作爲縣裡的主要幹部,曹雄媽媽自然不可能不認識她。
隨着拉瑪將自己交給她的大衣披到曹雄媽媽身上,隨着曹雄媽媽開始教訓曹雄,特魯終於明白拉瑪爲什麼一直都在強調,希望曹雄媽媽支持zhèngfǔ工作的話了。或許曹雄媽媽不是那種老一輩革命家,但從她家徒四壁卻仍未對zhèngfǔ叫苦這點,她也應該是那種以爲zhèngfǔ出力爲榮的老輩高原人。對這樣的老輩高原人,單純同情還不如向他們請求幫助更能起到好的說服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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