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依夏是睡下去了,許德、徐常chūn卻沒有急於離開。不說徐常chūn的雙眼還盯在面前一箱酒上,許德在看出依夏丈夫並沒有真正入睡時,他也不想這樣就將事情結束。
“老徐,給我說說你們道路工程團的事吧!”
“唔,好哇。上次在……”
讓一個人放下戒心的最好方法不是向他解釋自己的無害、請求他的信任,而是讓他了解自己,在瞭解中接受自己。一邊與徐常chūn閒扯,許德就一邊說了些自己身邊的事,也引導着徐常chūn說了些關於李浩的事情。至於徐常chūn自己的吹噓,他更是不用擔心。
“許德,你還有沒有藏着好酒!反正那都是你的自釀酒,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不如。。”
說了一會,徐常chūn又開始打起許德的自釀酒主意,他可不信許德又會將最後一瓶酒交給依夏。即便自己不好意思找依夏埋酒,但他可不介意找許德糾纏一下。
“咦!許叔,那麼棒的酒是你自己釀的,你會釀酒?”
沒等許德做出迴應,一旁伏身躺着的依夏,突然就翻身坐了起來,立即嚇了徐常chūn一跳,不過許德卻沒有太過在意。
看着依夏雙眼中的興奮,許德就知道依夏是真喜歡自己釀的酒。從依夏剛纔喝過自己的酒也能很快醒來這點,他也不認爲依夏剛纔醉倒又是裝出來的事,那不過就是她恰好屬於那種易醉又易醒的人罷了。聽到自己與徐常chūn談話,她也不想輕易打擾,只是兩人說到酒上時,她忍不住又爬了起來。
“是啊!閨女,你和你丈夫要不要搬到我家裡來住,那樣你們就天天有酒喝了,這事情我已經和你丈夫說過,他說要看你的決定。”
“……真的?”、、“啊!許德你偏心,我也要到你家去住。”
在依夏聽着兩眼放光時,徐常chūn也跟着鬧了起來。雖然他知道自己不可能長期呆在高原上,但如果退役後再在高原上逗留幾個月,每天都在許德家喝點小酒,那簡直是想着都會在夢中發笑的事。
“你別跟我胡扯了,我不信你真能捨得下老婆、孩子。……對了,依夏你考慮、考慮怎麼樣,你和丈夫也不能一直住在這麼偏僻的地方,等到了縣城,我再幫你和丈夫找份工作,一起安頓下來,慢慢過rì子。當然酒是不可能少你的,即便我的酒再烈,每頓飯也少不了你們一份。”
“……,嗯嗯,如果我丈夫不反對,那我沒問題。但許叔你是住在縣城嗎?你住哪個縣城。”
“我就住山下那個小縣城,小得很,平常也不會有太多人進出。其實也和你們這裡差不多,就是多了些人氣。”
聽着依夏說到‘縣城’二字就猶豫起來,許德也沒太過擔心。高原上的縣城並不少,但‘破落’成自己住的那種小縣城,畢竟還是不多。可就是這樣的小縣城,許德卻知道對依夏絕對有吸引力。縣城裡半封閉的生活狀態、淳樸至極的民風,應該不會讓依夏感到擔心。
至於說縣城和傻子坳差不多,雖然這的確有些尷尬,但距離事實也相差不多。在還沒有經過真正開發之前,讓依夏隨着縣城一起進步,這應該是最好的結果。
“……真的,你說的是山下那個小縣城嗎?那好像沒什麼問題。等暴風雪過後,我就帶上丈夫,去許叔你家住兩天看看。”
“這就好,不如我們到時就一塊走吧!不過看你挺熟悉附近縣城的,現在也經常往外走嗎?”
“嗯嗯,我跟我爹去過不少地方!雖然我們不會在那種嘈雜的地方逗留,也沒有逗留的意思,但我爹去哪都會帶着我和我丈夫。呼哈。。”
聽依夏語氣,好像她對附近縣城還很熟悉,許德就放心下來。不過隨着依夏說出她都是和丈夫一起跟着她爹四處走動,許德又感到有些奇怪。難道依夏丈夫不是逃犯?不然他怎麼敢到人多的地方亂走。可如果他不是逃犯,爲什麼又不向自己求救?這實在有些令人詫異。
沒有許德那麼多煩惱,看到依夏又自己灌起酒來,嘴中噴着悶香的酒氣,徐常chūn也將臉湊了過去。
“閨女,我們就別管許德了。反正你以後天天都可以喝到那樣好酒,不如就將你懷中那壺給了大叔怎麼樣。”
“你這個渾蛋,不但混我老婆的酒喝。連我閨女的酒,你也想混啊!”
雖然許德的確擺起了臉sè,可不但徐常chūn不在乎,依夏也沒看出他是真的生氣。自從爹走了以後,依夏才知道身邊如果沒個可以嘮話的人,心中還真會憋得慌。所以她不但樂意與許德他們多說兩句,心中高興起來也沒想太多,轉臉望向許德道:“許叔,真的可以天天喝嗎?”
“嗯,不過每頓飯最多一兩,那酒實在太烈,我都不敢多喝。”
“那沒問題,……大叔給你,但你只能喝一口哦,我還要留着自己慢慢喝的。”
看着依夏一臉開心地向徐常chūn遞出懷中酒壺,許德就感到一陣溫暖。沒有兒女一直都是許德最大的遺憾,依夏的豪爽、直快,無疑能溫暖所有人的內心。或許真可以當依夏是自己女兒來看待,這樣的想法也讓許德心中開始興奮起來。
“咕嘟嘟。。”彷彿是橫搶一樣,從依夏手中接過扁酒壺時,徐常chūn擰開蓋子,張開大嘴就灌了下去。
“啊!不行,大叔你不能這麼喝。。”
張大嘴怔了一怔,依夏臉上立即露出瞭如喪考妣神情,伸手就想搶奪徐常chūn手中酒壺。但這種小號裝的酒壺自然不可能裝太多酒,沒等她將手伸過來,徐常chūn已經“呼!”地一聲,放下手中酒壺,得意地笑道:“閨女,你別急,我打賭許德還有這樣的酒,他只是不願給我罷了。”
“真的!”
“嗯,回頭我再給你拿一壺過來,但下次你就別再上他當了,這一壺就只夠他喝一口。”
“……嗯嗯,我知道了,還是許叔最好。酒場無父女,還來。。”
得到許德的肯定答覆,依夏臉上期盼也換成了笑顏。不是老老實實坐好,而是撲向了徐常chūn,顯然是想好好教訓他一頓。爲了爭酒而胡鬧,這種事情徐常chūn從來不會拒絕。當他和依夏在空曠營帳內追逐起來時,不但踢翻了許多東西,也將依夏丈夫給踢‘醒’過來。
從睡袋中坐起,看着依夏與徐常chūn興奮追逐的模樣,依夏丈夫臉上一下露出了溫暖微笑。看着這一幕,許德心裡也在暗暗點頭,希望有朝一rì能弄清他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