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前面聽到鬆巴指示,趙忠就立即會停車不同,這次他的反應卻有些不緊不慢。除了將車速略微降低之外,並沒有停車,彷彿對此早有所料。
“……,趙忠,你爲什麼不停車。”
沒想到趙忠竟會在這時不聽指示,或許鬆巴還會考慮一下他爲什麼不聽指示的原因,貝瑪卻有些驚然不解。或許停車並不能解決問題,但貝瑪也找不出趙忠蠻幹的理由。在她心中,或許要吉普車在這時後退會很困難,但總比埋頭向前衝要好得多。
“沒必要停車,我只是想確認一下狀況,又沒說沒辦法過去。”
“……你有什麼辦法過去?或許前期我們可以靠人力給車子開路,但越接近上坡路段,或者說是越接近坡底,積雪的厚度可能會越來越深。”
鬆巴先是心道一聲果然如此,卻也立即擡起臉來。即便他猜不出趙忠後面想法,但對於前面只能用人力突破雪地的方法,他也不認爲能瞞過自己。
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趙忠還是擺出一副自言自語模樣。
“山坡底部積雪過多,那是因爲沒有足夠推力關係。雖然我們無法制造小雪崩,但你們總見過推雪球吧!以現在平地上還沒漫過車輪的積雪狀況,事情到不難對付。如果讓人從坡頂上滾下,自然可以帶走部分積雪,還可以將雪面稍稍壓實。……人肉雪球啊!他小娘的。”
“哈,……哈哈,哈哈,,我也要玩,我也要玩。。哎喲!”
雖然趙忠最後還是忍不住帶出一句粗口,但貝瑪卻立即興奮起來。人肉雪球,或者該說是人體雪球纔對,這種彷彿電影裡面的事情如果出現在現實中,她纔不想放過呢!不過當她擡起手來想表示出心中興奮時,立即痛叫了一聲,剛纔她扭傷的左手哪可能這麼快恢復。
“看看,疼了吧!這事你可別胡來,或許待會你也要下車幫幫忙,但真要從上面滾下來,你也只能抱緊雙臂,跟在我後面。”
“……嗯,嗯嗯,我保證抱緊雙臂,跟在你後面,絕對不亂滾。”
差點以爲趙忠會拒絕,沒想到他竟會答應自己的‘無禮’要求,貝瑪也不想放過這個機會了。而且自己手臂只是肌肉扭傷,只要不出力,在雪地上滾動,根本沒有什麼妨礙。至於這樣滾下來究竟能不能清除積雪,那也得試試再說,或者說看看實際情況,是不是真有這個必要。
當身體從雪坡上砸下時,地面上積雪都會蓬起一片,給吉普車讓開道路。用身體來壓實雪面,這種想法或許有些瘋狂,但總比什麼都不幹要好。
最初聽到趙忠主意,鬆巴臉上就抽動了一下,不是說他能不能接受趙忠的建議,而是他沒想到趙忠會讓自己去做這種事情。不過等趙忠和貝瑪胡鬧完,弄清他只是自己要去滾‘人體雪球’時,鬆巴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
“趙忠,別說貝瑪不該做這事,還是讓我去滾雪坡吧!你還要開車。”
“讓你去滾,別開玩笑了。待會給車子在前面開路,還都得我親自動手才行,不然你又知道該留多少雪深,吉普車才能過去。反正這裡都是直來直去路段,用不着什麼眼睛,你就閉着眼睛開車慢慢跟在我們後面好了,這你應該沒問題吧!”
“……沒,沒問題,祁雲山道我熟得很,閉着眼睛都能開過去。”
沒想到趙忠竟會讓自己‘閉着眼睛’開車,雖然臉上抽動了一下,鬆巴的回答卻沒有任何遲疑。
以‘一線天’的道路狀況來說,自己眼睛要開車的確沒有任何問題。只要不以速度取勝,在趙忠的聲音指示下,鬆巴也不認爲自己的駕駛技術又會差對方多少。
一邊應付着鬆巴,趙忠也向滿臉吃驚的貝瑪搖了搖手指。
雖然對趙忠讓鬆巴開車的決定有些不解,可當貝瑪看到趙忠搖向車窗外的手指時,立即合上了小嘴。以車窗外的落雪狀況而言,自己也無法看清更遠距離,吉普車由鬆巴還是趙忠駕駛,的確沒什麼不同。
“撲,嚕嚕嚕。。”
大致的應對方法雖然已經決定下來,但趙忠可沒急於下車。現在車子在雪地裡行進還沒有任何困難,至少在積雪漫過車輪之前,他不認爲自己有必要太緊張。或許到時事情也未必會有這麼麻煩,不到最後一刻,他也不想行此荒唐之舉。
繼續前進時,趙忠不再是讓吉普車直挺挺地往前開去,或者說,不再是讓車輪直挺挺地前行。前進中,趙忠雙手不斷擺動方向盤,讓吉普車的一雙前輪在左右擺動中不斷往前駛去。只有拓寬車輪前進面積,才能保證吉普車的順利前行。而且通過車輪擺動,自己也能確實感受出雪地的結實程度,估量出接着將會面臨的狀況。
“嘿,嘿嘿嘿,嘿嘿。。”
一邊按趙忠吩咐,低頭注意着窗外積雪漫過車輪情形,貝瑪嘴中就嘿嘿地笑着。
緊張?緊張又不能幫助自己邁過眼前難關。即便是在如何危險境地裡,雪山向導都會引吭高歌,表現出心中的豪邁與不屈。自己只是表現出內心豁達的方式有些不同,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管別人怎麼想,貝瑪相信趙忠已經理解了自己,不然他也不會讓自己出去滾人體雪球。
聽着貝瑪得意的淺笑,鬆巴也沒有太過在意。他還在思量自己待會該如何開車,再次將卡巴的特效藥,抹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