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校長看着言寸說：
“哦，他就是言寸，就是那個學習成績排在前幾名的言寸？”
顯然，學習成績好的學生，老師都有耳聞，都會有印象，不識得人，也會知其名，言寸這大名在校長的朵裡了佔了一個位置。
“是。”李老師說。
“我真是想不通了，學習成績好的學生也參與打架鬥毆，真是膽大包天了！”老校長指責了一句。
那胖警察說：“付老師，先讓他也說一說情況吧。”
“好吧，”老校長說，“你就問一問他，看他是怎麼說了。”
“你認識剛纔那個受傷的人嗎？”胖警察對言寸問話。
“不認識。”言寸擡起頭來，看着胖警察。
胖警察看了一眼左右，又問：
“是你們打了他吧？”
“是。”言寸說。
“你說——”胖警察說，“爲什麼和他打架，把前前後後都說清楚，不準撒謊啊，他們都承認了。”
胖警察說着，又看了祭天他們一眼。
言寸瞥了胖警察一眼，見他向旁邊的那個瘦警察示意，準備記錄言寸的口供。
言寸又看老校長一眼，老校長的臉色很嚴肅。
言寸也就依自己在操場上串通後的事情經過說了出來，他一口氣就將打架的事情說得面面俱到，那樣子就像在講故事，也像在說書一樣。
李老師聽了後，感到吃驚了，他還是頭一次接觸這種頭痛的重大事情。
胖警察說：“照你說的就是你們高二四個班的男生都有去參與了，那裡可是扔了一百五十多根棍子，你們四個班的男生加起來才一百四十二個人，就算全部人員都去了，也還不夠人數呀？”
言寸說：“有的同學拿了兩根棍子。”
胖警察問：“就去了一百一十二個？”
言寸說：“是。”
胖警察望了望校長，老校長雙眉緊鎖着，他着實嚇住了，這高二還要不要開辦下去啦。
一二個人開除也不是什麼大事，可二百四十個人裡，要開除一百一十個人，那還能做得出手嗎！更讓他百思不解的是，這些人羣裡還有好多是尖子班的學生。
老校長不得不思索起來。他剛開始還不相信這是真實的事情，還在懷疑之中，可現在聽了言寸的講述，他不得不信了。
胖警察問：“是你領頭去打架的？”
言寸說：“不是，沒有誰領頭，都同學們自願去的。”
胖警察又問：“你們真的就沒有一個領頭
人？”
言寸說：“沒有！我們都出於自願參與打架，因爲那些人打劫我們的同學，我們個個義憤填膺。”
胖警察又問：“不可能吧？爲什麼那些人都說你們兩個人是領頭人？”
言寸說：“我們倆是走在前頭，但也不是領頭人，你不信可以問其他參與人，他們有誰願意聽我的話，更何況我們也不是一個班的同學。”
胖警察問：“沒有一個領頭人，你們能那麼團結？”
“我和他們之中的幾個同學以前是在同一個班，”言寸指了指祭天，“聽說那光頭敲詐了他們，也就心中怒火燃燒，衝動之下就去了打架，根本上就談不上什麼領頭人。”
這時，胖警察又望了老校長一眼。
老校長說：
“成傑，以我看呀，他們也真沒你說的什麼組織了，他們還都是未成年人，還是學生，只不過一時衝動，鬧出這麼一件蠢事來，你也聽他說了，是因爲被那夥人要搶劫，纔有一羣人跑出去打架的衝動。”
胖警察點了點頭，表示清楚了這些事。
老校長接着說：
“這事啊，你也得調查清楚，這可是關係到我們重點中學的名譽啊，你也是從這裡畢業出去的學長，就算我這做老師的顏面掃地，希望你顧及一下學校的招牌，總不能聽信外面的痞子流氓的一面之詞。”
“你也知道，讀書人哪會有社會上那些人狡猾呢？他們還很單純，還很天真。”
“付老師，你放心，這事我肯定會調查清楚，不能沾污了我們學校的聲譽。”胖警察點了點頭說，“行了，他們先回去上課，別耽誤了學習。”
“你們領他們回去吧！”老校長看了幾個班主任一眼。
“好的。”祭天他班主說。
“是。”李老師說。
……
言寸跟着班主任出了校長辦公室，沒走幾步遠，只聽見班主任說：
“跟我去辦公室！”
“嗯。”言寸應了一聲，跟在班主任後面走着。
來到班主任的辦公室裡，班主任就坐在辦公椅上，言寸站在了他的跟前，垂頭看着地面。這是一個很小的辦公室，也是班主任單獨的辦公室，沒有外人了。
班主任責問：“你跟他們走在一起做什麼？”
言寸垂着頭不做聲，心裡想：“同學們在一起很平常的事呀，問得多餘了。”
“言寸！”班主任說，“我在問你話呢！”
“學校說要團結友愛，和平共處，我們在一起交朋友。”言寸平
聲說，卻沒有擡頭看班主任的臉色。
班主任說：“這是沒錯！但打架的事怎麼可以去參與呢？”
言寸又沒做聲，心裡清楚自己做錯了事，只能忍受班主任的訓話。
“你說你嘛，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好！我們尖子班的同學就不該和他們平庸班的同學走在一起去，那樣會學壞！會毀了自己前途！”班主任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言寸沒做聲，心想：“尖子班的學生的品德也未必就比平庸班的優秀，什麼競爭！說白了就是內鬥，一盤散沙！”
班主任責問：“他們都是來這裡混日子的，拿個高中畢業證就走人了，根本就沒有想過讀大學，你也不想讀大學了嗎？”
言寸沒做聲，心想：“你知道個屁，瞎猜！自以爲是！”
“言寸！你是不是也不想讀大學了？”班主任又點着他名字來問。
“不是，我想讀大學。”言寸擡起頭來說，看了班主任那張陰沉的臉一眼，又望向窗外去了，他真想早些到窗外去。
“想要讀大學是吧？”班主任說，“你以後就少和他們交往！明白嗎？”
言寸看着班主任，雙眼茫然了。
班主任說:“剛纔你看到了吧，四個班裡，就你一個人是班長，把我的臉面丟盡了，我帶尖子班那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被校長叫去旁聽審問。”
“而且，還是我見人就誇獎的班長，你就不知道羞恥嗎！不顧自己的面臉，也該爲父母爭臉面呀！”
言寸聽到班主任提到父母，臉上頓時羞愧難當，面紅耳赤。
班主任說:“上次中考還算不錯，我還在吳主任面前誇獎你，沒想到，現在你就在我臉上抹黑了。”
“你應該知道，你現在的成績可以，只要保持下去，考入一所小有名氣的大學，就不成問題，但是，你不能大意，也不能驕傲！”
“我也是爲了你的前途着想，別和他們交往了，對你百益無一害，你自己想想，我說的對不對？”
言寸不說話，心想：“我和他們交往也未必就有害，多管閒事！”
班主任說:“你是班長，哪個老師聽說你和同學們去了打架，都會說是你帶頭的，你怎麼就不用腦子想一想後果呢？”
“作爲班長，你不但沒有阻止同學們去打架，還自己也加入了。”
“若不是你學習可以，我馬上就撤了你的班長一職，明年我就放你到平庸班去，省得你給我添麻煩。”
班主任愛恨交集地看着言寸，掂量着要不要把言寸留在班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