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狠狠的點着頭,周濤的眼睛是緩緩的閉上,我痛徹心菲的狂呼:“濤……不要……對我那麼的殘忍……”
周濤的嘴角是揚起了一微笑的弧線:“浮生……若夢……許君……來生……”
一飄落葉,‘咚’的一聲脆響,就此塵埃落定。
“浮生若夢,許君來生……”
我的淚,滾如瀑布,打溼了一地的悲傷。
我顫抖着手,輕輕的撫摸着他的臉旁。額頭,眉毛,眼睛,鼻子,嘴脣。是那麼的熟悉,又是那麼的陌生。
我知道,他是睡着了,就怎麼靜靜的睡着了。因爲我的心,此時能感覺得到。
即使是陰陽相隔,天涯海角的萬水千山,也是阻擋不了我對他的感知。
周濤靜靜的走了,離開了我的世界,是那麼的乾脆利落。我是終於明白,有些人的離去,對活着的人,是受着無形的鞭策。
然後是剩下一具殘破不堪的驅殼,苟炎殘喘的奄奄一息。
周濤的離去,已經是把我的靈魂,一分爲二。一半跟隨着他的離去,另一半則殘留在支離破碎的驅殼中。
剩下的,唯有是跳動着的心臟,蠕流着的血液。
趙子文是找到了我,我是哭倒在了他的懷中,是肝腸寸斷的。
整整半月餘,我不吃,不喝,不睡,就傻呆呆的喃喃自語。趙子文看着我,是心疼的直掉眼淚。
趙子文把律師事務所關了,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的陪着我,人也是瘦了一圈。他是怕我會做傻事吧?
我想,我會的,我欠周濤的太多,密密麻麻,數也數不清。若是用麻袋裝起來,那是塞得滿滿的也不夠。今生有夢,遂是斷於奈何橋。
有時,我會夢到周濤。他說,羽飛,我在這裡過得很快樂,無憂無慮的永恆國度,請不要爲我擔心。
每此在夢境裡,我都是狂呼着周濤的名字,撕心裂肺的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