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少年情懷,她不知 [ 返回 ] 手機
馬匹徘徊不前站在城門之外,夏天和清哥等人下了馬瞧着城門內外來來回回的人,果真是京城纔有的氣派。
車水馬龍、絡繹不絕、人聲鼎沸、極度奢華。
腳下的地板彷彿就是鍍金做的,京城的人兒彷彿是金裝打扮的。
眼下,從戈壁灘而來的他們商議到了京城如何去做?
其實,哪裡需要商量,整支商隊只有夏天掌控全局,其他的人不過是押鏢,說簡單一些就是爲了保護着些西瓜,要是讓他們動腦子去想,可就費事兒。
“之前是誰說來過京城的?”夏天輕聲問道。
人羣中並未有人回答,等了一會兒纔有一箇中年男子答道,“回少東家,我之前是來過,不過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現在、不太清楚。”
“那就是說現在沒有人知道京城的路了?”夏天問。
再無人回答。
“我們先進城,現在纔不過是早上,很快便能打聽到你想知道的。”清哥在旁邊說道。
他不知道夏天所想、所要。
不過眼前,他們沒有其他法子,只有進入這城才能找到洞曉裡面的一切。
夏天點頭,林殊立刻轉身,“我去讓大家準備好,進程之內最好不要走亂。”
夏天和清哥兩人牽着馬往前走,身後是淺慢緩行的車輛,入了城門接受檢查,順利方放行通過,夏天掂量着手中的令牌,公主倒是可靠。
知道他們這次進入的人多,車輛也多,便給了她隨身令牌。
張雅經常帶領商隊走動,自然知曉。
夏天經驗不足,事情做的尤爲仔細,倒是沒出多少亂子。
入城,找了客棧。
他們人數衆多,卻也安排妥當了。
客棧之內,打開房間窗子,夏天瞧着外面,更是熱鬧到令人興奮,清哥瞧見門並未關隨即進來,走到她跟前,夏天還沒發覺。
“想出去走一下嗎?”
“好,正有此意。”夏天轉身,嘴角上揚,儼然是男子式的笑容。
清哥瞧着歡喜,他們之間的距離在漸漸拉近。
而夏天也深知,京城、瞧着繁華熱鬧,表面上看着有多好,背地裡就有多黑暗。清哥會功夫有他在身邊,安全而踏實。
人在異地,格外珍惜能觸手可及的感情,清哥於夏天來說最是熟悉不過的那人,她會依賴也是正常。
……
七月初期,學院的學子機會都過了學院的初級測試,也就是說,接下要到京城去參加正兒八經的科舉考試了。
學院夫子,瞧着坐在下方的數位學子,眼神卻落在兩個年紀相當的孩子面上。
“明日便出發去京城參加科考之事,大家有何顧慮或是看法,一併說了出來,若是有困難的話,也好儘早解決。”夫子是個很嚴厲的老頭,卻對即將去京城可靠的學子,多了分寬容。
“本公子是沒有任何困難,想來、楊兄應該是在盤纏上不夠,他應該需要學院的救濟。”羅郎輕蔑的看向楊洛逸,低聲似在嘲諷。
少年擡眸,優雅似畫,眉目之間盡是柔和、沉穩。
“不用學院資助盤纏,我手中剛好。若是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不是明日要按時出發嗎。”他輕聲而說,身材修長越發顯得光明磊落。
羅郎最是瞧不過他那張讓人噁心的嘴臉,明明窮的要死,還要死撐着,他真的有那般厲害?看他能撐到幾時。
“怕你到了半道兒沒有盤纏,別說坐馬車怕是騎驢都過了不那盤山,路上的劫匪最是喜歡你這樣,一推就倒的主兒。”他邪肆的眼光落在少年身上。
若不是曾瞧見他和學院學子在澡堂子裡洗過澡,他真的以爲這個人是女人。
長的、真是漂亮。
比他之前見過的任何女人都要與衆不同,看到了,總想要欺負他。
若是女人的話,他肯定會收在牀上,可惜不是。
白白糟踐了那麼一副好身軀和臉蛋。
聽到羅郎的話,小逸皺眉,他倒是沒想過在去京城的路上會遇到強盜劫匪,這、確實是個問題。
他點首施禮,對羅郎輕微帶笑,“多謝你的點播,在下已經明白,這去京城的道路上怕是兇險十分,我會提前做好的準備的。”
“你、”羅郎面色愣怔,生了怒氣。
這人是腦子不管用麼?他剛纔那些話明明故意說的,他怎麼還說一些感謝的話給他,真是腦子被驢踢了。
小逸轉身離開,在去京城之際,他想寫封給家裡人送去,還有她。
瞧見他離開,羅郎揮袖,“我也走了,反正沒我什麼事。”
“羅郎就不同了,他家裡在京城有人,聽聞表叔可是在京城做大官,若不是他紈絝成性,也不會被扔到這裡歷練,現在回京參加科考。不管怎麼說,羅郎那表叔肯定會提拔他的,我們就沒那麼好命了。”
“是啊,所以,我們還要更加努力。”
“羅郎雖是紈絝,但學業絲毫不差,尤其是那丹青更是厲害,我們、如何比的下去。”
不怕人壞,就壞的人還他麼有文化,這就奇了怪了。
有錢人家不是多出紈絝子弟麼,怎麼羅郎紈絝的同時學業也做的這般好?真是讓人嫉妒生恨。
“你們也不差,雖是不能和楊洛逸、羅郎相比,但若勤加努力肯定有所作爲。先去準備一下,記得明日啓程不可耽擱時間。”老夫子摸着花白的鬍鬚瞧着他培養出來的人。
“夫子,聽羅郎說了路上可有劫匪,我們如何解決?”其中一學子憨厚的問道。
“路上結伴而行,羅郎在前,進門緊隨其後,到了京城地界就好了。”
學子多數出於寒門,像羅郎這樣的並不多見。但那個叫楊洛逸的少年,像、也是大有來頭。
老夫子讓學子們離開,自個回屋。
身邊童子在身,低聲喊了聲。“夫子,您要不去休息。”
眼看午休將過,他在邊上提點。
“今兒就不需要午休了,我記得你前些日子說、漠西來了一封信,是送到這裡的?”
“說是漠西送來,不知給誰倒是沒太在意,扔在前面的花筒裡面了,我去找找看。”小童子起身這就去找。
……
剛過中午,顧南城從鎮上天香樓帶了飯菜,正欲回家,卻見馬東從遠處過來,招手大喊,“東家,這邊有家裡的信。”
“信?”應該是夏天給的。
馬東一瘸一拐的跑了過來,只要是顧家的事情他必定親力親爲,不敢懈怠。
把信封交代顧南城手中,“是前兩日來的,一直放在鋪子裡,應該是從京城那邊而來。”
信封上面只用小篆寫了兩個子:親啓。
並未寫誰的名字,而送信那人也只說了句是給顧家的。
顧南城拿在手中,“應該是夏天的,按照他們的行程和速度應該已經到了京城。”
“我想也是,沒準就是少東家的。那東家您先回去,我這就去看管鋪子。”
“有勞你了,過些時日不忙的話你就回家看看,東西直接從鋪子裡拿,記得備好賬簿就成。”
“多謝東家、多謝東家。”這可是、頭一次東家這般說道。
看來他在東家眼裡的形象不錯。
馬東滿心歡喜,走起路來威風凜凜,似是、坡腳的將軍。
午飯時間不到,顧南城到家時,荷香準備好了飯菜。
“把這些菜拿進去裝盤就成了。”顧南城吩咐到。
“姑爺怎生又帶了菜,我今兒可是做了魚,是李林他們在河裡捉來了的,個頭不大,倒是足夠。”荷香說着接過飯菜。
“子墨又去瓜田了?”在院子裡並未瞧見她人。
“去了,我剛做好飯在鍋裡悶着,正要去找小姐和洛塵回來了。姑爺你剛回來先休息,我去瓜田那邊找了小姐他們。”
“我去就好了。”他沉吟之後,徑自走了出去。
剛出門,碰到南鑫過來,瞧見顧南城他摸離了下頭,甚是不好意思般,“大哥。”
“你怎麼又來了?”他語氣不耐,南鑫一天能三次來宅院,知曉他是來見荷香,只是瞧着南鑫怎生這般沒出息。
其實他也是,在小娘子面前不也是顯得尤爲沒出息麼!
“我這不是沒事兒麼,瓜田的事情都做的差不多,只剩下那釀酒的事,都是嫂子在忙,又用不着我。”
“快要成婚之人,婚前不許多見。跟我一起去瓜田,什麼事情做好了?做好了也得看看是否能做到更好。”
他的命令南鑫不敢不聽,白白的看了那宅院一眼,也沒瞧見裡面的人,跟在顧南城去了瓜田。
已經到了中午飯點,摘好的葡萄一籃子、一籃子的放在空地上,瞧着太陽甚好,子墨擡頭有些刺眼,洛塵不再跟前。
她輕聲問了身邊的人,“可是瞧見洛塵去哪裡了?”
“剛纔看到了,跟着劉嬸子去了食堂,說是吃什麼地瓜幹去了。”
“真是貪嘴,馬上要吃飯了。”小娘子笑了下,想要過去找。
顧南城在瓜田門外,對南鑫道,“你去食堂那處找了洛塵,帶着他一起回去。”
“那哥你呢?”南鑫正處於遊離狀態,擡頭就問。
“叫你去就去,別多話。”
南鑫看着他哥到嫂子身邊,自個蔫蔫的去了食堂。
“子墨,讓南鑫去找洛塵,我們先回去。”
被他抓住胳膊,小娘子回頭輕笑,“你這樣對南鑫,不怕他念叨你,畢竟是當大哥的,倒不想着去心疼他了。”
“心疼什麼,過幾日便要成婚,現在、先用着他吧,不知還能在身邊幾時。若是南鑫成婚有了自己的家,怕不會在經常過來了。”
說的也是,小娘子沉默不語,面色笑現實清淡似是消失。
“你說,夏天和安然、洛塵長大之後誰會留在我們身邊?”小娘子和顧南城一起出了瓜田,她輕聲而問。
“只有我留在你的身邊,他們啊,怕是指望不上了。”
是麼?
是的!
夏天走上生意這條道兒,未來在家的日子怕是不多。而安然,溫婉秀氣的姑娘,將來操心的事兒可不少,最讓人擔心的就是婚事了,怕她性子軟容易受委屈,洛塵,還小不知將來能如何呢?
他們前邊走着,南鑫在後面緊隨。
入了家門南鑫是門心思撲在荷香身上,而荷香快速準備好飯菜,擺放到餐桌上。
“瞧你照看洛塵呢,弄了一身髒兮兮的。”
南鑫看着洛塵把門外的狗盆子扣倒,裡面的麪糊糊撒了一身。
“我只顧着瞧你了,把洛塵忘了,趕緊把衣服脫了,不然嫂子肯定會嫌棄死他。”
“真是、。”荷香笑着無語。
伸手抱着洛塵回了屋裡,洛塵的衣服她這邊也放了不少,索性全都脫光了幫他重新穿,而南鑫也跟着進屋。
這房屋他不是第一次來,每次來了之後都不想走,溫馨氣派。
而這邊客廳之內,顧南城拿了信封出來,“應該是夏天的信,剛拿到就先給你看了。”
“你知道的,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夏天了。”
“趕緊打開看看,她都在信中說了什麼?”顧南城笑望着她。
子墨擔心夏天,他又何嘗不是,不過她的擔心在全身,而他的擔心只是交代好京城那邊,迫不得已纔會動用的關係,來保護夏天的周全。
子墨拆開信就感到奇怪了,信封裡面放的是幾隻幹掉的滿天星,白色的曬乾之後被保存的很好。
她拿着星星點點的花瓣放到桌子上,“這個是什麼?”
“不知道。”顧南城瞧着甚是奇怪,又道,“是不是夏天裝在裡面想給你的?”
“不是,這裡面的信,不是寫給我,倒像是寫給夏天的,你看,上面寫着夏天兩字。”
原來在信封裡面又藏着一層粉色紙張的信封,可見送了這封信的人十分在意。
“是誰寫的?”顧南城伸手拿過,甚是粗魯想拆開。
卻被小娘子拍掉手掌,“不許亂碰,萬一壞了怎麼辦?”
情竇初開,又是粉色。
她猜測出了,應該是誰寫給夏天的情書,對麼?
她有些迫不及待的像拆開看看,像母親最關心女兒一樣的心態,想知道哪個少年時誰,卻又怕亂動了夏天的隱私。
“拆開啊,不拆開怎麼知道是誰寫的?”
信的最後才加署名。
不然他們還真的不知道這信是誰寫的。
“我們這樣看了,夏天應該不會在意吧。”
“不必擔心,你只管拆開就好。”顧南城輕聲說。
夏天親啓:
“許久不見,不知你那邊的天氣如何,我這裡,依舊陽光明媚,雲白天藍。
自那次見你,我便有好多的話想對你說,夏天、我想這樣一直叫你。上次在戈壁灘你幫了我一次,這次又在陽關城幫了我第二次。
那些錢應該也是你送的對吧,我全都記在心裡。萬分感謝你的情誼,這次我要進城趕考,我、有些話,實在不知如何去說……。”
小逸很緊張,不知如何去寫,最後、面色潮紅、神色猶豫,一些話語還是沒說。
他心動了,再清楚不過的心動了,對那個一連幾次幫助他的女子,那個不傷及他自尊,一次幫助他的姑娘,他如何做到不心動。
小娘子拿着信,看着上面字眼,讀出了一個少年的感情。
他雖是沒說清楚明白,但字裡行間的意思,她莫名的懂了。
見小娘子不出聲,顧南城走近靠着她,看了過去,“後面還寫了什麼?夏天幫了兩次的人是誰?”
“是小逸,韓將軍的小舅子,也就是阿卿的弟弟。只是不知,小逸去陽關城讀書,韓將軍那邊爲何不多給一些銀錢,從字面意思來看,小逸的生活怕是很拮据困難。”
因爲對夏天說了太多感謝的話,讓小娘子認爲,小逸在學院那邊過的並不太好。
而現實,也確實像子墨想的這般,小逸在學院的生活,真的不如意。
除了學業科科優秀,他的住宿和餐食算是學院裡最差的待遇。
“怕是韓將軍那邊應該不知。”
子墨蹙眉,韓子莘若是不知小逸在陽關城求學,那、讀書的錢是從何處而來,而那些束脩小逸又如何拿的出?
“子墨別岔開意思,你只顧擔心那的束脩,卻忘了這信封的意義。”
“沒忘,他對夏天像是生了感情,這事兒要不要告訴夏天一聲,她現在去了京城並不在家裡了,小逸的信她也看不到。”真是左右爲難。
“夏天現在一心撲在生意上,怕你告訴她這些事徒增煩擾,不如不說。”顧南城認爲不說爲好。
小娘子猶豫了,她、無法幫夏天拿捏她的感情世界。
這個少年、語氣甚是卑微的少年,似在等夏天的一個回答,她看的出來,他在求的一個答案。
子墨看完,把新重新放到信封裡面,輕輕摺好正要放到桌子上,卻瞧見裡面出來一片粉色的花束——合歡花!
這個花,代表的可是夫妻恩愛!
她記得清楚。
小娘子和顧南城都沒猜出,小逸的話語裡面,飽含的意思是,等他功成名就,想爭奪娶夏天的權利,這是在詢問,她是否會答應。
若是不同意,便不會回信了吧!
幾個趕路少年,舟車奔波,渾身疲憊,此刻好不容易在一家客棧休息,大家也不願出去閒逛想着儘快休息,明日還要趕路。
偏有一位少年,站在窗前,身材修長,面色清冷,比外面的月光還要冷淡疏離。
臉上也沒了白日裡爲人爲好的僞裝之笑。
洛陽手握摺扇走近,“這樣多好,明明不喜歡笑爲何還要假裝去對所有人都好的樣子。”
“這麼晚了怎麼不去休息?”小逸面上自覺的掛起笑。
羅郎伸手,用着摺扇擋在他面上,“不許笑,冷淡一些纔是你的本色。”
“羅公子似是管的太多了,我笑與不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如何沒有關係,你笑大家說你和善,樂意與你打交道,越發顯得我戾氣重,不與大家爲善。你越好越顯得我不好,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纔是故意的吧!
小逸扭頭轉身要走,他不該出現在這裡,遇到了這麼個混世魔王。
只是擔心,夏天是否收到了他的信,對他是否有情義?
願意等他功成名就麼?
……
初到京城便下了三天的雨,夏天想出去走走也沒機會。
隔壁房間裡傳來陣陣熱鬧的吵鬧聲,大家似是玩的熱鬧開心,她坐在窗前,瞧着外面,時而嘆息。
“外面的雨還在下,不過已經在變小,想着明日應該能晴天?”清哥走進坐在她身邊。
“馬車那邊的貨物安排的如何了?”她扭頭看了清哥一眼,問他。
“都檢查過了,甚好,除了一些葡萄爛掉的,顛簸壞的西瓜讓大家吃了。”
“真是浪費,與其吃掉不如拿着賣了還錢,想吃回到戈壁灘多少不夠吃。”
“夏天,你這滿腦子的生意經能不能暫時忘掉一會兒,我們一起好好看場雨。”
“雨有什麼好看的,真是無趣……。”她起身不願搭理。
清哥靠近把她逼到窗前,伸手禁錮帶入懷中,“這樣看就有趣多了。”
這個男人、怎生多了幾分無賴和痞氣。
他抱住夏天站在窗前,瞧着外面、輕微低手,嘴巴呼吸的氣息吞吐在她耳畔,姑娘看似強悍也帶了羞澀,面色微紅轉身剛想說話,他低首親在她脣瓣。
“你混蛋……。”
“你故意湊上前的,不怪我。”
“你滾開……。”
“正抱着你呢,如何滾?”
這般鬥嘴的模樣,被外面的林殊瞧的仔細。
他眼睛莫名多了幾分憎惡,這個叫溫情的少年,到底是誰?爲何會和少東家這般親密,真是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