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入不得幽冥,下不得地府,與其在世間做孤魂野鬼,不如讓我來解救你們吧”說到這裡,吳天寶凌空虛劃,神色無比虔誠地念道:“三天之上,以道爲尊,萬法之中,神咒爲首!六甲六丁,聞我之名,不得留停,速速歸來,疾!”
隨着“疾”字吐出口,只見他眼前的空間突然扭曲變形,一個巨大的黑洞漩渦出現。
“嘶——”
五匹通體黝黑的駿馬,燃燒着幽冥業火,從漩渦中依次奔跑而出。
它們沒在做絲豪逗留,紛紛撒開四蹄,捲起五道黑煙,消失在了墓園的四處。
過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僻靜死寂的墓園內,好像萬鬼來巢一樣,到處都響起滲人的陰風呼嘯聲。
同時,一道道虛影,從四面八方迅速地匯聚而來。
“咔咔,嗚嗚……”各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嗚咽聲響起。
老人的哮喘聲、女人的啼哭聲,小孩子的尖叫聲、壯漢的喘氣聲……
一時間,這座墓園,被各種可怕的聲音佔據,彷彿突然間變成了修羅地獄。
頭頂的圓月隱藏在烏雲中,眼前的視野頓時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順我可以繼續存在,逆我者便立即打散陰魄!”吳天寶眼神陰厲地盯着不斷飄來的陰魂,聲如寒冰地吼道。
“刷刷刷……”數以千計的人影出現在他面前。
被他召喚而來的這些陰魂中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孩童,有四肢不全的兇蠻壯漢,也有懷抱嬰孩腆着大肚子的屈死孕婦。一個個死氣敷面、呲目吊臉、凶氣滔天,幾乎都是因橫死而入不得地府的凶神厲鬼,與那些進入地獄的安詳死者完全不同。
所謂赤-條條的來,赤-條條的去,他們絕大多數都光着身子。
但也有根握自己意願,幻化出各種時代服飾的另類。
在一位破有些修行的白鬚老者帶頭下,這羣陰魄恭敬而又畏懼地靠過來,戰戰兢兢地望着吳天寶。
“選出一個頭目與我對話!”吳天寶居高臨下地掃視着他們。
人羣散開,那位修行百年已經破有道行的白鬚老頭走出來,躬身問道:“不知法師緊急召喚,有何吩咐?”
吳天寶從懷裡掏出一張少女的彩色相片,交給他道:“認清楚,這是我的親妹妹,遭惡人綁架。我要你帶領他們搜遍整個津州市,找到她。”
聽到這裡,底下的羣鬼發出陣陣私語聲。
“法師敬請放心,我們一定盡力去尋找!”白鬚老者戰戰兢兢地說道。
吳天寶身上的先天之氣,彷彿一把無形的罡劍,令這位修到鬼煞境的老者幾乎不敢靠近。
“不是盡力,是一定要!”吳天寶十分霸道地道:“找不到人,你們連做鬼也別想做,統統都要死!”
此話一出,衆鬼頓時發出一片不忿的喧譁聲。
這些陰魂能滯留在陽間,而不被烈日、暴風、雷電等劈成虛無,不知道要經歷多少常人難以想像的磨難和痛苦。
他一句說死就死,這些陰魂哪能不怨恨?
“法師,這這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白鬚老者露出十分悽苦的表情
。
“難個屁!”吳天寶瞪着眼珠子,兇狠地罵他們道:“你們這麼多人,整夜東遊西蕩,難道連一個大活人都找不到?他媽的,找不到人,死!找到人,就活!老子做人就是這麼簡單,別再囉嗦,快去。”
聽到這裡,老頭知道多說無益,道:“謹遵法旨!”
說完,他轉過身,高舉着相片,對衆鬼吩咐道:“孩兒們,都認清楚了,去吧!”
話音一落,衆鬼化作一陣黑風呼嘯離去。
“他媽的,我就不信揪不出你們這羣狗孃養的!”吳天寶罵罵咧咧轉了幾圈,然後找了一塊比較乾淨的墓碑,一屁股坐上去,耐心地等待着這羣小鬼的消息。
而此時,熊三刀和洪濤已經達到了綁匪指定的交易地點。
“嘩啦!”
二人將別克商務車的後車廂打開,一箱箱裝滿現鈔的大皮箱,在車內堆得像一座小山丘似的。
每個箱子裝一百萬,整整一百箱,都是在地下-錢-莊點數清楚的。
“洪濤兄弟,聽說在沒來安家做保鏢之前,也在部隊裡混過?”二人依在橋欄杆上,邊警覺地打量着四周,邊閒聊着。
熊三刀在說這句話時,雖然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略微上揚的眉角,還是顯出一絲優越感。
“嗯,僱傭兵!”洪濤很簡單地回道。
看得出來,這個年青人不怎麼愛說話。熊三刀問一句,他最多隻回答一句,大部份時候只是略微點一下頭。
“僱傭兵?呵呵!”熊三刀看了看他的娃娃臉和略顯單薄的身子,淡淡地嘲諷道:“據說幹那一行的傢伙,個個殺人如麻,全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惡魔,不知洪濤兄弟幹掉過幾個?十個?還是一百個?哈哈!”
說着,這貨撩開衣衫,似有意地顯露出了脖頸下那道蚯蚓般的長長刀疤。
這道傷口,是他在奉命追殺一名搶劫金庫的悍匪時,與對方肉搏留下來的。
最後,那名據說也是特種兵出身的傢伙,被他一刀抹了脖子。而他,僅僅是胸前多了一條勳章 。
洪濤緊抿着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把目光轉向了天橋下面。
“他-奶-奶的,這小子挺會裝酷啊!”熊三刀很不屑地皺皺鼻頭。
話不投機半句多,接下來,熊三刀抽着煙,洪濤望着遠處的夜景,誰也不再搭理誰了。
“嗡嗡。”就在這時,熊三刀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聽到這裡,二人的眼神陡然一凌,身上的肌肉剎那間繃緊。
“有可能是綁匪,等會看我的眼色行事,我讓動手再動手,不能讓這羣混蛋溜了!”熊三刀以領頭者的姿態,對洪濤提醒道。
洪濤“嗯”了一聲,臉上看不出絲豪表情。
接着熊三刀打開了手機:“喂!”
“人到了沒有?”綁匪兇狠地問道。
“到了,就在天橋上呢,你們人呢?”熊三刀也狠聲狠氣地回道。
“媽的,少廢話!”綁匪不耐煩地在電話裡吼道:“立即把錢丟下天橋,快!”
“丟下天橋?”熊三刀顯然沒料到對方會使這一手
,腦筋遲鈍的他,頓時有些慌了手腳:“不不行,我們必須先看到人質,才能”
“去你-媽-的,蠢貨!除非你想給安二小姐收屍,快!”綁匪十分猖獗地命令道。
熊三刀本能地知道這綁匪設下的圈套,但現在他們連綁匪的面都沒看見,又不得不按對方的要求去做。
他用求助的目光看了洪濤一眼,但洪濤卻像老僧入定一平,眯着眼睛,臉上一點反應都沒有。
但熊三刀並沒有注意到,這位保鏢眼角的餘光,卻死死地盯着遠在三公里之外的橋洞入口處。
“到了這種關頭,你還在裝酷,安老闆怎麼找了你這麼個傻-逼做保鏢啊!”熊三刀覺得指望這個娃娃臉是指望不上了,況且這差事還是他主動攬下來的,遇到事再去問別人的意見,那也太沒面子了。
再說了,老子可是將軍手下的頭號猛將,那可是正規的大校級別,你個雜牌軍,算個j8毛啊。
“行,等我們把錢扔下去,必須見到人質,否則老子”熊三刀還想用蠻橫的語氣找回點面子。
“啪!”對方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媽的!”
熊三刀在欄杆上狠狠地砸了一拳,竟然把鐵欄杆都砸歪了。
罵完之後,這貨對洪濤吼道道:“馬上扔錢!”
洪濤收回目光,什麼也沒說,便跟着他一箱一箱地往天橋底下扔錢
“砰!砰,砰——”
下面塵土飛揚,很快,箱子便堆成了高高的小山丘。
扔完最後一隻箱子,兩個人累得胳膊都酸了。
一億現金呢,你以爲是鬧着玩的?
熊三刀扔完之後,立即操-起手機,氣喘吁吁地給對方打了過去:“喂,你們人呢,錢老子已經給你們扔下去了”
“轟——”
不等他說完,橋洞底下突然傳出汽車的怒吼聲。
緊接着,就看到那些密集的箱子山轟然倒塌,隨即,一輛大貨車從黝黑口急速竄出。
而在車尾的地方,竟然栓着一條巨大的尼龍網。
他們剛纔扔下的箱子,一個不落地全都落進了早就鋪在下面的尼龍網裡。
“媽的,上當了!”熊三刀抓緊欄杆,眼珠子瞪的幾乎要飛出來。
正在他猶豫要不要跳下去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忽”的一聲風響。
熊三刀轉頭看去,只見洪濤縱身躍下,跌進了黝黑的橋洞裡。
而此時,那輛大貨車已經託着箱子,竄出了十幾米遠。
熊三刀馬上攀上欄杆,也想學着洪濤想跳下去。但一站到上面,望着下面七八米高的黝黑橋洞,被寒風一吹,雙腿不禁打了兩個哆嗦。
這貨躊躇了幾秒鐘,又雙腿發軟地退了下來。
與此同時,洪濤瘦弱的身影,已經像股飆風一般,朝大貨車遠去的方向遠遠追了過去。
“轟!”
就在這時,另一輛紅色寶來突然從橋洞裡駛出。
車裡坐着一名穿着時尚的漂亮少婦,只見她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拿着剛上市的土豪金手機,正在嗲聲嗲氣對着電話裡的男人撒着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