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看見,剛纔圍攻鍾世貞的時候,就數這紅鼻子老頭跳得最歡,拍盧宏道馬屁的時候,也數他最爲諂媚,最沒有底限。
雖然顧風華沒有指名道姓,但她說的碌碌無爲,只知道溜鬚拍馬,卻將那紅鼻子老頭深深的刺痛。
說到名頭,他的確遠不如在場的其他聖丹師,甚至比起鍾世貞都差了不少,碌碌無爲這幾個字,用在他的身上最合適不過。而他之所以不遺餘力的指責鍾世貞,也的確是爲了拍盧宏道的馬屁,想求他指點一下——就算什麼都學不到,傳出去也是大有面子的事,必能讓他一舉成名。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居然敢在我們的面前賣弄口舌!”老頭暴跳如雷,指着顧風華的鼻子破口大罵。
“小小年紀,就學會了指桑罵槐,全然不把我們放在眼裡,這是誰家子弟,竟然如此張狂!”被刺痛的不只他一人,另幾名老者也氣憤的看着顧風華。
“真丹盛會乃是我們丹道界的一大盛會,她們是怎麼混進來的,來人啊,趕出去,把她趕出去!”見有人聲援,紅鼻子老頭又氣急敗壞的吼道。
“趕出去,來人,把她趕出去!”其他不少人也跟着吼道。
衆人七嘴八舌口沫橫飛,矛頭直指顧風華,倒是把鍾世貞涼在了一邊。
“這位姑娘,你們還是先走吧,萬萬莫要得罪了他們。”鍾世貞這才時才認出顧風華,上前兩步,着急的勸道。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只是隨口提起這個困擾許久的疑惑,就惹得盧宏道如此不滿,還把顧風華也牽連進來。
若是尋常爭論也就罷了,可是顧風華的話顯然把不少聖丹師都得罪得不輕,要知道這些聖丹師無一不是名揚一方,背後都有宗門撐腰,真要把事情鬧大了,她以後怕是寸步難行,甚至還會給身後的宗門帶來滅頂之災!
“鍾前輩不必擔心,晚輩自有分寸。”顧風華當然猜到鍾世貞在擔心些什麼,不過她自己就是聖丹師,根本不需要求人。至於那些聖丹師身後的宗門,她就更沒當回事了,只要她肯展露這一身丹術,又有哪個宗門願意輕易得罪。
雖是在衆人的口舌圍攻之下,顧風華卻是從容不迫,臉上還帶着那淡淡的微笑。不止是她,身後的夜雲寂等人也是平靜淡然,洛恩恩甚至還拉住一名正在經過的丫環,從她手中托盤裡拈起一塊桂花糕,一邊小口小口的吃着,一邊笑咪咪的,像看笑話一樣看着四周那些“義憤填膺”氣得臉色通紅的丹道大師。
鍾世貞還從未在任何年齡相仿的年輕人身上見過如此從容氣度,心頭又是疑惑,又是好奇,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真丹盛會爲什麼能成爲丹道界的一大盛會,不就因爲大家可以在此各抒己見,交流切磋互通有無嗎?憑什麼盧大師可以說話,別人就不能說話,難道說話還得看歲數,看資歷,那大家都別開口了,聽一個人說就是了。而且我也是聖丹師,進來的時候還交足了入場費,憑什麼趕我出去?”等到四周衆人罵得差不多了,顧風華纔不慌不忙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