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眼底沒有任何情緒的涌動,看着那副被綁住雙手,上身不着寸縷的絕美身體,他只是微微一笑,那笑意明顯的未達眼底。
他玩膩了的這個遊戲今天好像有趣了一點,只因那雙瞳仁閃爍的光芒,是他陌生的。
野火避開那雙深若寒潭的眼眸,大腦在瞬間清晰的運轉起來,雙手被綁住,雙腿被壓着,她看起來是沒有逃脫的機會了。如果她此刻認命了,或是大呼小叫的話,她就不是梟女顧野火了。
她可以陪他們玩遊戲,但是不經她的同意,看了她的身體,又綁了她的雙手,那就要付出代價了。
野火輕咬着脣瓣,那隱藏着寒洌光芒的眼神幽然綻放了一抹嬌媚的神情,她慵懶一笑,千嬌百媚,可身子卻不動聲色的往裡移動了一下。
秦淮此時斜靠在牀上,單手捻着她胸前的柔軟,冰涼的指尖傳給野火酥麻顫抖的悸動。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如此清涼的行頭,暗暗咬了銀牙,眸中的光華隱了肅殺之氣。
秦淮俯身,開始親吻她每一寸肌膚,他的吻明明很輕,卻好似烙鐵的烙印一般,讓野火身體有種被擊穿的感覺,明明是酥癢溫熱的感覺,可那脣瓣卻像是一把鈍了的刀子,一下下戳進她的心底。
他的吻並不出於真心,只因那脣瓣透着陰寒僵冷。
這種玩弄的感覺以前的花癡秦野火是體會不到的。
野火調整着自己的呼吸,尋找機會逃脫,在現代的時候她女扮男裝慣了,何時這麼清涼過,如果說身體沒有感覺的話,那有點……不知怎的,秦淮的吻再冷,他的神情再深沉,卻總有吸引野火的地方。
梟女對抗腹黑男,從一開始,便註定了強強相爭吧。
野火身子蜷縮了一下,看似是有些難耐秦淮的挑逗,秦淮見此,壓着她身體的長腿緊跟着稍微放鬆了一下……
千鈞一髮之際,野火眼底殺氣一凜,那股子狠勁兒猛然爆發。
她擡高雙腳夾住秦淮精腰,看似是要將他拉到自己身前,卻在秦淮鬆懈的一瞬,雙腿一別,將秦淮身子甩下牀鋪。
秦淮單手撐住牀鋪,眼底一瞬寒光閃過,繼而是一抹冰涼的玩味。
他身子一側,就勢擺脫野火那勾人的雙腿,擡手在她側身之際狠狠地拍在她的屁屁上,啪的一聲清脆且曖昧,野火的面頰再次泛出可疑的紅暈。
她身子往牀內側翻滾了一下,光滑細膩的美背登時暴露在秦淮眼前,那修長的雙腿,在秦淮面前勾勒出完美的曲線。
野火雙腳一瞪,身子就勢往前一滑,雙手把住了牀頭,暗自運足力道,肩膀藉助了身體全部的力量,朝牀頭撞去。
秦淮此時已經翻身下牀,微眯着深沉的眸子看着野火的舉動,這丫頭瘋了嗎?
只聽得一聲悶響,牀頭中間一塊鏤空的地方被巨大的力量撞斷成兩截,那鏤空正好是用來捆綁野火手腕的地方。
那嬌小的身子沒有一絲的畏懼,在牀體傾斜倒塌之前,身形一躍,靈巧的來到他身前。
她臉上揚着倔強的無畏,長髮披散在胸前,肌膚白皙之中透着淡淡的粉紅,性感的鎖骨在迷散的秀髮之下若隱若現.
秦淮看着野火此刻那倔強之中透着不屑的眼神,心底有個地方驀然慌了一下。這副身體是讓天下男人都爲之瘋狂和着迷的,只那眼神卻無端透着深寒肅殺。
野火嘲弄的牽了牽脣角,手臂微微一抖,那纏在手腕上的絲帶飄然落下,白皙的皓腕上已經勒出了一道痕跡。
秦淮看着那於痕,不知爲何,眼神竟比平常愈發的明亮。
“你會武功?”他開口,伸手看似隨意的撥開她胸前的長髮,看向那一點惹人身體沸騰的紅暈。
野火咬咬牙,微昂着腦袋,眼底的那抹不屑已經被無畏的冷嘲代替。她回身撿起地上的衣服就要穿上。
“讓我來。”秦淮開口,指尖已經觸碰上了衣衫的邊緣。
野火身子一閃,微垂着眸子不看他,可聲音卻透着一絲讓秦淮疑惑的平靜,
“不用。”
她說完,纖纖素手輕柔的幾個動作,穿好了衣服,自始至終,她的眼睛都沒有看向秦淮,神情平靜無波。
秦淮收回手,眼中的深意得不到迴應,竟是有種挫敗感。
這個遊戲看着是越來越好玩了,每次都沉淪其中不可自拔的秦野火,這次是怎麼了?難道她真的變了?
那雙眼睛,還有這蘊藏着巨大力量的身體,以前那個放浪輕浮的秦野火哪去了?
野火在秦淮面前從容整理着自己的長髮,蔥白玉手縈繞着烏黑的青絲,媚眼如絲,可眼底卻是玩味的冷嘲,她的一舉一動都帶着勾魂的氣質,秦淮看着,心越沉越深。
空氣在此刻凝滯起來,涌動在二人之間的是一股凌厲的試探。
此時,野火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只一瞬,再次快速的移開視線。如果不是她暗自控制着自己心緒的話,她早已是動了要進一步試探秦淮的心思,這雙眼睛,是她喜歡的感覺。
可以做到深沉如夜,冷寒如霜,溫柔和戾氣並存。她喜歡看到這雙眼睛未來因爲她而消散了戾氣的樣子。只是那太危險了,她容許他的眼中有自己,卻不容許有人打亂她的計劃。
現在,還不是接近秦淮的時候,她知道自己此刻要什麼,不要什麼。野火眉眼鬆鬆的笑開,她轉身離開房間之際,在秦淮那威嚴懾人的眼神之中,涼涼的丟下一句話,“四哥現在滿足了嗎?滿足的話可以走了。”
秦淮身子立在原地,微眯着寒眸看着她一步步走出房間。
滿足?
好像這些年來滿足的都是她,他可自始至終都沒深入到最後一步!
秦淮揚脣,一抹笑意讓人愈發的捉摸不透。
……
傍晚,夜幕低垂之時,飄飄告訴野火今晚有家宴,老爺指明要她參加。是爲剛剛回來的四少爺接風的。
野火聽了,本不想去的,剛剛回來便出了這麼多事情,她想冷靜一下理順自己的思路。只是一想到秦天霖對自己的殺心,如果她不去,秦天霖也未必罷休,不如再去試探一番來的直接。
當下便在秦野火那一堆紅牡丹、綠鴛鴦的豔色衣衫中,好不容易挑選出一件湖水藍的長裙。
並不那麼扎眼的顏色,卻透着女兒家的青澀嬌媚,袖口和裙襬都繡上了淡黃色的芍藥花,栩栩如生,彷彿那花兒開在了衣衫上一般。衣領和腰身則是各自點綴了一尾深藍色的孔雀尾的圖案,高腰束胸,整件衣服穿在野火身上,將她完美的身段和修長的雙腿襯托的淋漓盡致。
若是以前的秦野火,此時定會覺得單調,肯定要在頭上插上幾隻金步搖,點綴上一串奪目耀眼的項鍊,但是如今的野火,那清冽的瞳仁搭配着湖水藍的嬌媚卻是恰到好處,無需任何點綴。
那青澀之中透着讓人目眩的明媚,人比花嬌,國色生香。
一旁的飄飄看着如出水芙蓉一般高潔清幽的小姐,眼神微微一晃,試探的開口,“小姐,你就穿這個嗎?”
“嗯。”野火淺淺應着,反正以後都會被人看到她的不同,沒必要隱藏下去。
她率先走出了房門,帶着從容不迫的氣質,身後的飄飄看着她的背影呆愣了好一陣纔回過神來追上她。
……
此時晚宴還未開始,除了秦天霖之外,其他人卻都已經到了。
秦狩和秦胤坐在一側,看到野火進來,一個眼神冷酷之中隱了一抹亮彩,另一個卻是噙着滿滿的挑逗。
在他們對面,是秦淮跟長寧。賀蘭瑾稱病沒有前來,野火不禁冷笑,這個賀蘭瑾看來是個人物,懂得適時躲避一下鋒芒,坐鎮背後靜觀其變,或者說是等着兩敗俱傷之時,她好出來撿個便宜。
野火斂了心思,想也沒想的坐在秦淮身邊,秦淮脣角噙着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眼神深幽的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對面秦胤的眼神隨着野火落座,閃過一抹莫名的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