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的手火熱的貼在野火腿上,她放下筷子,神情平靜無波。清冽的眼底,竟是有一分冷淡的享受。
她一直不懂,秦淮爲何要經常去找秦野火親熱,而且從不深入,只停留在表面的親吻跟觸摸中。
她對這一切很期待,急於知道答案。
秦淮湊在野火耳邊,大掌捏了下她細滑的大腿,低聲道,“我給你定了張新牀,過幾天送過去。”
說完後,他若無其事的正起身子,夾了塊魚肉放在野火盤中,“別總是挑食,多吃點。”
他的語氣淡淡的,野火垂下眸子,該試探的都試探了,他這番表現,又是爲了什麼?
秦淮的舉止跟話語,讓驚雲的手頓時僵在了那裡。筷子舉在空中,旋即,他回過神來。
四少送野火牀,這算是什麼暗示?他們之間……驚雲心底的陰鬱,無聲無息間疊加。
餘光瞥見秦淮壓迫的視線,帶着威嚴的氣勢。驚雲眼底染了憂鬱,只爲秦淮的手放在野火腿上時,野火沒有任何的反抗。
是習慣了,還是她喜歡秦淮。
驀然,驚雲響起野火聽到秦淮來了的時候,眼底那灼燒的光亮,驚雲蹙眉,不自覺的開口,
“四少,我今晚有事想跟你商議。”
驚雲說完,秦淮跟野火同時楞了一下。野火能感覺到秦淮放在她腿上的手,收緊了一分力道。
秦淮微微一笑,那笑,卻是噙着微涼的冷淡。
“今晚事情很多,過幾日再說。”他沒問驚雲什麼事情便拒絕了。
野火挑眉,視線掃向驚雲那邊,卻見秦淮身子往前探了探,自然的夾過脆皮豆腐,放在野火的盤中。
“你怎麼不吃?不合你胃口?”秦淮扭頭看着野火,見她低垂着腦袋,似是在想心事,不覺皺眉,擡手自然的撩起她垂在面頰的一縷青絲。
冰涼的指尖觸碰了她的面頰,野火擡頭,意外的給他一個明媚的笑臉。
“本來這飯菜的味道還真是一般,但是因爲是四哥夾給我的,所以格外好吃。”野火笑的無害,純淨無邪。
秦淮一頓,沒說什麼扭過頭去。
他倒是希望看到她意味深長的神情,這般無害的模樣,分明是對他剛纔試探不成的挑釁。
好一個磨人的丫頭!越來越有趣了。
驚雲的話被秦淮堵了回去,心底更加的不舒服。他從未在意過一個女子,縱使那首民謠將他唱的多麼優秀完美,他只信自己心中的感覺。
認定了,便是秦野火,是他要保護的人。
這時,房外響起了敲門聲,齊倉低沉的聲音有一分急切,“四少,黑閣受傷了。”
齊倉話音剛落,除了野火跟秦淮,其他三人都是站了起來,眼底滿是震驚。
閣主竟然受傷了?怎麼可能?閣主今晚是去見宇文闐的!宇文闐不過是個階下囚,如何有能力傷了閣主?難道另有高人?
“進來。”秦淮冷靜發生,神情卻是添了絲絲陰霾肅殺。
他的手在野火腿上拍了拍,繼而擡起,正襟危坐。
齊倉進門正欲開口,突然瞧見野火也在。不覺一驚。四少這是默許秦野火知道他們的秘密?
齊倉謹慎的看着秦淮,見他沒有說話,便不再顧慮,
“四少,黑閣剛剛出了牢房,便遇到高手埋伏,對方只有一個人,暗中偷襲黑閣,斷了他的腳筋,黑閣人在經年樓內,纖竹已經去給他療傷了。”
齊倉的話再次如驚雷炸響。
驚雲、白染、狄龍相互看了一眼,一時無法相信。何方高手竟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傷了武功高強的黑閣?竟是還用挑斷腳筋如此殘酷的手法?
秦淮此時微微闔上眼眸,空氣有一瞬的凝結冰凍。
他修長的身軀平穩的靠在椅背上,繼而,他擡手,並未睜開眼睛便準確的握住了野火的小手。
輕柔的撫摸着,似乎是理順心中的思緒。
驚雲眼神一暗,呼吸有些急促。
狄龍今晚回來後告訴他,四少說了,只要野火願意,誰都可以娶她。可是,眼下的情勢卻讓他看不明白了。
驚雲看着野火從容無波的神情,心底就像有根刺紮在那裡難受着。是他想的太簡單了,本以爲,秦野火狼藉的名聲對於四少是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
卻是忘了,野火身份的特殊性,就算她癡了傻了,她依舊頂着秦家八小姐的名號。
別人看重的不是她這個人,而是她特殊的身份。
四少如此做,只在提醒他。此時的秦野火,還有她的價值。
野火此時被秦淮握住了小手,她眸子調皮的眨着,秦淮不說話,屋內便安靜的可怕。
即使他閉着眼睛,那絹狂的氣勢也未曾減少。她慢慢湊近他,距離他面頰很近很近的時候,見他眉頭不着痕跡的動了動,那俊朗如仙的側面,近在眼前。
她的心,微微跳動了一下。
感受到身旁人的一分不安,秦淮蹙眉,睜開眼睛,眼底點點金光閃過,卻是多了分決絕的戾氣。
“小妹,一會陪我去經年樓,可好?”秦淮在滿屋子安靜等他發號施令的人期待的眼神中,淡淡的開口。
野火愣了下,不置可否。
驚雲眼底閃過震驚,繼而想也沒想的走過去,“四少。今晚註定不太平的,勝負難分之時,還是送八小姐回去吧,帶着她,恐有危險。”
驚雲說完,屋內再次陷入可怕的靜謐。
白染和狄龍都知道,驚雲說的是實話。可是四少的心思是什麼,他們猜不透!自然也不會忤逆他的意思。
驚雲膽敢提出來,那他對秦野火,真是動了心嗎?
秦淮視線銳利的掃過面前的驚雲,眼底有一分微怒,那鋒利的視線如刀似箭,殺氣徒生。
驚雲在秦淮如此恐怖且壓迫的氣場之中,仍是堅持自己的想法,“四少,讓齊倉送八小姐回去吧。”
驚雲話未說完,便見秦淮往前邁了一步,他的一隻手仍舊握着野火的小手,眼底,冷嘲夾雜着威嚴如狂風驟雨撲向驚雲。
秦淮擡手,那抓着野火小手的手掌驀然用力,一道幽白的掌風積聚掌心,瞬間迸射,如淬了血的利刃,直直掃向驚雲胸膛。
野火側目,沒有去看驚雲承受這一掌之後的樣子,她眼中,只有秦淮眼底那濃烈的化不開的暗帝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