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曉悉到幼兒園的時候園裡已經安靜而空蕩, 於曉悉加快腳步,路過玩具區的時候看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正玩的開心。
“媽媽——,白叔叔, 媽媽來了。”於玄晨一邊說着就一邊跑過來。
“媽媽, 你今天爲什麼這麼晚纔來接我?”
“對不起, 媽媽有工作耽誤了。”
“還好有白叔叔陪我玩。”
於曉悉摸摸於玄晨因爲亂跑變紅的臉蛋, 又看向朝他們走來的白洋。
“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剛剛回來, 本來想來這接你們去吃飯,可沒想到只看到晨晨一個人。工作怎麼樣?不順利?”
於曉悉勉強揚了揚嘴角,白洋看出於曉悉的情緒但也不逼問, 抱起於玄晨朝幼兒園外走,“於曉悉同志, 還不走?你不餓我們還餓呢。”
三人又去了白洋朋友開的那家的飯店, 其實他們已經算是那裡的常客, 只要三人出來吃飯多數是會選在那裡,每次到那裡也會進固定的房間, 連上的菜都差不多。
白洋點了幾個比較清淡的菜,於玄晨的精神亢奮,在包間和竹編的大梅花鹿較了半天勁,最後還是白洋將他抱上去,“於玄晨, 你下來, 你都多大了還騎上面, 快來吃飯。”於曉悉口氣僵硬, 說完她已經後悔, “快來吃飯,你不吃你白叔叔也要吃的。”
於玄晨的情緒被於曉悉這樣一說拉低的不少, 從梅花鹿上下來就拉着白洋的手走回桌前,選了別的位置坐下而沒有再坐到於曉悉一邊,於曉悉沒有辦法只得隨他。這頓飯剩下的時間吃的很安靜,於曉悉也知道是受自己的情緒影響造成的,她自己想努力排解可是無能爲力。
“對不起。”回去的路上於玄晨選擇自己坐在後座,此時已經躺在座位上睡着,呼吸一如既往的安穩,當個小孩子就是好,沒有煩惱,即使有了煩惱也稍縱即逝。於曉悉爲自己今晚的情緒化向白洋道歉。
“帶你去個地方,只是可能要晚些回家了。”白洋說。
下車之前白洋找個毯子蓋在於玄晨身上,又摸摸孩子的小臉,像極了一個疼愛孩子的父親,於曉悉隨着白洋下車。港口風很大,此時天已經很晚,港口的公共燈光照射,遠處的探照燈像是呼應這邊似的重複忽閃而過,海風吹到臉上冰涼,頭髮也被胡亂的吹起,於曉悉已是短髮,沒辦法束起只能任風吹拂。
“爲什麼帶我來這裡?”於曉悉大聲的問白洋,海浪聲和風聲不絕於耳,尤其是在這冰冷的半夜顯得尤爲聲勢宏大,令人說話有些吃力,於曉悉自己覺得只有扯着嗓子說話白洋纔可以聽到。
“你可以像電視劇裡一樣把心裡的不痛快喊出來,也許就會舒服些。”白洋一向斯文,不會像於曉悉那樣扯着嗓門大喊,他只是用了比平常說話大一點的聲音,於曉悉聽着白洋的話,中間夾雜着海水拍岸的聲音,於曉悉聽得斷斷續續。
“你在說什麼,大些聲。”於曉悉也覺得大聲說話有些吃力,今天的她顯得很虛弱。
白洋又重複了一遍,於曉悉這次聽清了,可是依舊沒有叫喊,只是用手撐住欄杆,手握的很緊,好像一撒手便要跌倒似的。
“於曉悉,最近的你好像變得很愛哭。”白洋將於曉悉身體掰正衝向自己,於曉悉沒有聽清白洋說什麼,看着他開口,只是有一兩字飄進了她的耳朵。
“我都說了我聽不清你說什麼。”於曉悉開口時詫異自己已經哭了。
白洋沒有回答,用指腹擦了於曉悉的淚水,然後自己又面朝大海。
於曉悉回想今天自己的行爲實在是有些可笑,或許真如黎洛州所說,他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爲經濟利益,而解決於曉悉只是利益下一個順便的過程,他了解於曉悉會以爲做這個決定有她的關係,所以她不會棄葉達公司不管,這些都是他心裡拿準的,只要於曉悉肯踏上黎洛州的地盤,那麼一切便如他所料,只是像走一個過場而已,他可以和葉達公司繼續合作賺錢,那她於曉悉也如他願成爲他的人。黎洛州到底把於曉悉的感情當成什麼?於曉悉自問,可這個問題從最初就沒有答案。大學時於曉悉對彭少庭說沒有感覺是假的,但很微妙,她可以當彭少庭是老師、是朋友、是兄長,可對黎洛州不同,她喜歡黎洛州出現在她周圍,即使兩人見了面就拌嘴,她喜歡看黎洛州打球,即使他的球迷各個比她妖嬈,她在黎洛州面前故意表現的有些放肆,對於黎洛州偶爾對她的‘嘲諷’她也不開心過,但下次一見面卻會忘記。那時候於曉悉以爲黎洛州對她或許也有些不一樣,但於曉悉也同樣喜歡三人的友誼情分,在於曉悉思想裡只要能經常見到就已經很滿足,可是有些平衡總是輕易被打破,於曉悉知道黎洛州經常收到情書,只是沒想到自己親眼看見和只是知道是兩碼事情,自那封情書出現後黎洛州出現的在她和彭少庭面前的次數少了很多,經常於曉悉佔了座走,過來的就只有彭少庭一人,於曉悉那時候才明白自己是錯覺,不過想想也是,黎洛州怎麼會喜歡她這種女孩,更沒有表示過喜歡她,彭少庭的告白對於曉悉來說不知是太巧合還是不巧合,於曉悉當時看着眼前真摯的彭少庭突然有了一種老天在開玩笑的錯覺,她答應了,後來要做的就是慢慢習慣,事實證明她做到了,她習慣了彭少庭的寵愛和關懷,將對黎洛州的感情深深的埋了起來,只是彭少庭的離開再次打亂平衡,這次誰都措手不及。
“啊~~~”於曉悉瘋了似的朝着海面大海,聲音只維持了很短的時間就消失在海面上,於曉悉又喊了幾次,每次都用了全力,喊得聲嘶力竭,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終於幹了那些傻子女主角們纔會乾的事情,感覺自己也很傻。”於曉悉是笑着喊給白洋聽的,只是眼淚在燈光的照射顯得晶瑩,想要掩飾都不大可能。
不知是因爲剛纔用力過猛還是被海風吹得發冷,於曉悉身體有些顫抖,她握緊欄杆卻顫抖的更加厲害,白洋將於曉悉攬在懷裡,又用外套將她裹住,“這樣會不會暖和些?”白洋問,雖然白洋的聲音不大可這次於曉悉聽着很清楚,話就在耳邊,氣息拂過耳垂。
於曉悉貪戀這份溫暖,這是這一天來唯一感覺安心的時刻,白洋抱着於曉悉轉了個身,白洋麪向海面,於曉悉依舊在他懷裡,“於曉悉,讓我照顧你和晨晨,好不好?”白洋向着海面喊出,聲音遠沒有剛纔於曉悉的大,可是在於曉悉來聽確實震耳欲聾,“曉悉,我已經我把我累積了很久的心願說給大海了,你說它會不會成全我?”於曉悉有一瞬間想要掙脫可是沒有掙開,力氣已經散盡,任由自己靠向白洋。
“我忘不了過去。”於曉悉說。
“過去不是用來忘記的,是用來回憶的。”白洋說。
…….
“我沒有你看到的那麼好。”於曉悉說。
“我看到的你並不好,你總是丟三落四,做飯的味道也一般,有時候牙尖嘴利,還愛得理不饒人,無理攪三分,最重要得是你總是因爲固執而固執,你看我說出你這麼多缺點,你還會認爲我看到的你很好嗎?!”白洋說。
……..